没人知道怎么齐王突然派人下请帖,更没人知道请的居然是林雪仁,林雯雯和林羽三姐妹,更更没人知道,那个和齐王走的近的三小姐被屏蔽在外,赵月恬却被邀请在列。
邀请相聚的地方,正是齐王府,齐王他老人家的‘豪宅’。
林煞知道消息的时候,心里也着实惊着了,但很快,她就明白炎天磊的‘良苦用心’了,果然是好计策,方便了她不少!
于是,吃过早饭,林煞带着一个小丫头,是林庆宇临时派来照顾她的,也因为某些原因,这个丫头是从外面买来的,林府那么多人,愣是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林庆宇的做法让林风擎有些微词。
那个小丫头眼神总是怯怯的,对周围的一切既好奇又胆怯,看林煞的时候也是半遮半看,根本没和林煞正眼对视过。
林煞也不恼,反正是临时的,她没想过培养除紫嫣以外的亲信,紫嫣是一根筋,万一紫嫣神经错乱,以为她不要她了,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林煞后悔都晚了。
“小翠,你刚才是亲眼看到大老爷在房里,和紫姨娘单独在一起?”出了房门,林煞边走边问。
小翠跟在身后,低着头唯唯诺诺,像蚊子哼哼一般,道:“是的,三小姐。”
每次听她说话,都能让林煞急出一头汗来,啥时候她能把声音提高一些,她的脖子和耳朵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费劲了。
“行了,待会儿站在门外,要是大夫人回来,就轻轻叩门,我能听得到,明白吗?”林煞扭着脖子,费力的给后面的人说着。
小翠半天没说话,这次连哼哼声都没了,林煞猛的刹住脚,回头看她,皱眉问:“你有问题吗?”
小翠也连忙停下脚步,轻轻摇摇头,低着头不敢看她。
“那你是不同意我刚才说的?你不愿意叩门?”林煞又问。
小翠这回急忙抬头,第一次,和林煞四眼相对,蚊子般的哼哼再现,“奴婢刚才点头了。”
林煞气的嘴巴张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无奈道:“小翠,我的头在前面,我没办法看到后面的你摇头,知道吗?以后要回答,不要在人后脑勺反应,你见谁后面长眼睛了。”
小翠看林煞脸都皱到了一块儿,眼睛慢慢变红,很委屈的看着她。
林煞连忙转头,妈呀,林庆宇找来的到底是个丫头还是小姐啊,这到底是我伺候她还是她伺候我啊,敢情是我在照顾她的情绪呢!
心里这么想着,可惜她没胆说出口,否则小翠再来个水龙头收不住,那就白费炎天磊操这份心了。
林庆滇住的是正东的‘庆院’,里面又是个大大的院子,四四方方住着他的正妻、小妾和丫鬟。
林煞走到门口,刚好听到里面紫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只听她道:“老爷,您已经很久没去我那儿了,您是不是把紫儿忘了啊。”
林庆滇咳嗽两声,道:“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心头肉,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身子没好全呢,等好了一定去陪你,啊。”
林煞不由得偏嘴,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肉麻,也不怕酸掉别人的大牙。
想归想,她轻轻扣了扣房门,柔声道:“大伯,您在吗?”
声音温柔动听,语气和蔼可亲,听得门口两小厮浑身冒汗,刚才他二人中的一个还想着先通传一下,结果被林煞制止,还笑着说‘我进齐王府的大门都不用通传,现在我见一下自己的大伯还有通传,什么规矩呀,’不由分说就闯了进来,两个小厮年龄小,也就任由她去了。
林庆滇一听这声音,怎么都想不起谁还叫他大伯?
便也不为难,道:“进来吧,谁呀?”
林煞推门而入,笑意盈盈走到床前,给林庆滇行礼请安,又规规矩矩给紫姨娘见礼,十足的大家闺秀。
林庆滇一看进来的是她,脸色立刻由红转黑,冷哼一声不说话。
紫姨娘是第一次和林煞这么近距离接触,她仔细打量林煞,笑道:“三小姐真懂礼节,和我听得很有出入啊。”
一般这种级别的小妾,到不了大厅,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听到的消息也是丫鬟口述,丫鬟说的毕竟有出入,等现在正式看林煞时,才现和传闻有很大区别,最起码比其他几个瞧不上她的小姐强的不止一点半点。
林煞听紫姨娘这样说,连忙又行礼,道:“紫姨娘过奖了,我哪能让您叫一声三小姐,真是折煞我了,您就叫我名字吧,我也能好受一些。”
“哦,”紫姨娘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黑脸的林庆滇,问,“怎么回事?”
林煞讪笑几声,又走近床前几步,对着林庆滇轻声道:“大伯,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请您原谅我的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侄女儿吧,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前两天没病死在床上。”
说到最后,林煞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扭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快要留下的泪水,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
紫姨娘一件如此,连忙上前安慰,“三小姐别这样,我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可想想应该有误会吧,解开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较真呢。”
林煞抽了抽鼻子,看向紫姨娘的眼神感激道:“多谢紫姨娘为我说话,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大伯是不会轻易原谅的,我只是希望大伯能快点儿好起来,不要因为气我而让自己的身体受折磨,那终究也是自己辛苦啊。”
林庆滇听她这么有诚心,也不由得看向她,那天她可是嘲讽讥笑一点儿都没落下,难道真是来道歉的?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林煞慢慢后退几步,她从余光中看到林庆滇的疑虑,将计就计,干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伯,我知道您现在不想见我,可是我真的是求您原谅来的,当我知道您生了这么场大病,我心里就愧疚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您的病移到我身上来,我病的这些日子,夜不能寐啊。”
紫姨娘一看这情形,转身走到床边,很自觉的坐在主母应该做的位置,轻声道:“老爷,您看她都这样了,您就原谅她吧,三小姐也是可怜人。”说着对他眨眨眼。
林庆滇本不想理林煞,可看到爱妾使眼色,又看林煞真的跪下求原谅,正要开口,结果房门被‘嘭’的一下推开。
王氏带领她的心腹刚好站在门口,屋里的一切都真真切切。
紫姨娘向条件反射一样,立马站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两步,可惜后面就是床,她无路可退。
王氏缓缓走进房门,看跪着的林煞和白的紫姨娘,笑容得体,“妹妹今天有空来看老爷?怎么前几天我叫妹妹来,妹妹都说身上不舒服,我刚离开,妹妹身体就好了?”
王氏笑容满面,却让紫姨娘从背后感到一股凉意,她结结巴巴,看向床上的林庆滇,希望他能说出一句话来解围。
可惜,林庆滇就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紫姨娘双手绞着手帕,面如死灰。
王氏缓缓走到桌前,笑道:“妹妹怎么不说话?难道被姐姐说中了?你是单等我离开好单独照顾老爷?”
林煞看王氏的笑容越来越平静,就知道她的忍耐到了极限。
她急忙道:“回大夫人,是我让紫姨娘和我一起来看大伯的,我之前做了错事,一个人不敢来见大伯,害怕大伯还生我的气,我本想找大伯母,可是我知道大伯母不喜欢我,所以只能想一想,紫姨娘耐不住我软磨硬泡,她才答应陪我来,否则现在的紫姨娘还在床上躺着呢。”
王氏一听,看向林煞,迟疑道:“真的?”
林煞点头如捣蒜,“伯母您不要生气,我这回既然来给大伯赔不是,也就给您陪个不是,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无知。”
说完,结实的给她磕了头。
王氏眉眼上挑,转头看向紫姨娘,紫姨娘连忙跪下,抽泣道:“妹妹有违姐姐栽培,妹妹看三小姐如此诚心,心一软就答应了,请姐姐原谅,妹妹以后一定不会了。”
王氏这才换了一张笑脸,扶起紫姨娘,道:“傻妹妹,你我同是老爷的身边人,来看看是应该的,你早该来了,也是帮我减轻一些压力。”
二人你来我往,说个不住。
离开的时候,林煞和紫姨娘一起退出去,一起走到紫姨娘卧房才算真正解脱。
紫姨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林煞道:“三小姐,今日多亏你了,你放心,老爷那里有我呢,他不会生你气的。”
林煞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依然感激道:“紫姨娘这句话,让我放心不少,只是紫姨娘,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大伯一直没说话呢?他是不是太累睡着了?按我今日来大伯不会生气吧?”
紫姨娘笑道:“老爷是有话难说,大夫人你也看到了,这里哪个人哪件事不是大夫人管,就是这林家的家私,都不知道被她私吞多少,给她娘家多少,这都是公开的了,你指望老爷替你说话啊。”
紫姨娘随意说着,林煞笑着听,“你知道老爷的店铺是谁在打理吗?”
林煞摇摇头,迷茫的看着她。
“是大夫人的远方表弟,店铺里有多少货物,每日来往帐目有多少老爷都不清楚,听说老太爷不是把一般店铺给了二老爷嘛,她那个表弟愣是把所有东西搬完了,给了二老爷一个空壳,这件事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老天爷都不清楚,二老爷又是息事宁人的,自然没人管了。”
林煞看紫姨娘说的这么兴奋,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是把她当枪手使,给她自己出气呢!
林煞乐意看到如此,反正二人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联手好了,只是不知道紫姨娘知道林煞后来做的事情,会不会后悔最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