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命之后,冷沁岚又无声无响的返回那个私宅,反正是“逃不掉”,索性蒙头睡大觉,一觉醒来……管他跑到什么地方。
镇国公府的冷二爷冷澍远大早收拾妥当,备好马车计划上白云观接人,结果见两个白云观的弟子气喘吁吁的匆匆赶到府上,说是冷大小姐已经被平王世子接走了。
“你胡说,平王世子早就跟冷沁岚没关系了!”冷二爷的三女儿冷青瑶率先拉下了脸。
“反正接走小姐的人就是这么说的。”红袖撇撇嘴,爱慕平王世子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怎么可能?”冷二爷虽然也不太相信,但只是小声嘀咕,毕竟这件事牵扯到平王府,万一是真的,传出去他不是担了质疑平王府的罪名?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若真是平王世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冷二爷的大夫人小声问。
白云观的弟子应该不会说谎,若这件事跟平王世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们也不可能提出他的名号。
“会不会是平王世子还惦记着那个丫头,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所以才急着赶回来……”一旁的二夫人帮着小声琢磨。
平王世子前日返回临安城不是秘密,本来世子来回办事很平常,可是联系到这件事就不平常了,听起来二夫人琢磨的有几分道理。
“平王世子早在四年前就把冷沁岚抛弃了!”冷青瑶咬重强调,恨恨的瞪了多嘴的二夫人一眼。
“我也是多方面替咱们家考虑,让老爷好防备着,早作打算。”二夫人小声道,一副委屈的样子做给冷澍远看。
她好歹也是姨娘,被嫡出的丫头拿眼瞪,都没多说一句话,多么的贤惠,多么委曲求全。
“不可能,平王世子要是惦记着那个丫头,怎么这么多年都没理会?”大夫人道。
二夫人故意针对她家青瑶的心思,她清楚的很!
“好了,好了,此事先不要声张,我去一趟平王府看看。”冷二爷此时可无暇顾及后院的这些弯弯肠子,强作镇定,安抚住众人,决定去亲自打探个明白。
眼看那债主家迎亲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可就指着冷沁岚替他挡着一刀呢,千万不能半途生变,难不成真要让他送出自己的女儿?不管嫡出庶出可都是他用来为自己日后铺路用的,可不能这么白白的废掉一个。
说起来,这冷二爷的名望可真不怎么样。
四年前有个身为镇国公的大哥,在冷家他也不当家,没机会做什么出头的事,镇国公一不在,他这老二上位,虽然得不了镇国公的名号,但是国公府倒像是成了他的,由他主事,可他尽干些出格的事,几年就败坏了镇国公府的门风,加上徒有虚名无权无势,根本入不了权贵们的眼。
这不,冷二爷到了平王府,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站在府外干等着。
“什么?冷澍远说是本世子接走了那个女人?”
弄明白冷二爷找上门的原因后,平王世子洛辰止墨眉一挑,手中的茶盏啪的就拍在了桌子上。
下人小心的退后半步,生怕世子爷动怒,先拿他们出气。
其实他们世子爷是一个很理智轻易不会动手的人,能让世子爷闻之动怒的也就那几个禁区,其中冷沁岚就是之一。
“他不知道本世子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瓜葛了吗?”
洛辰止开口闭口那个女人,连冷沁岚的名字都不愿提及。
若是冷二爷想拿当年的这点破事跟他拉关系套交情,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是,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下人点头哈腰的道,“可冷二爷说是白云观的弟子亲眼看见,又专程上门传的话。”
“白云观!”洛辰止紧紧的捏着茶盏。
砰地一声,茶盏碎裂,碧色的茶水渗过指间流出,独留满手的残片。
白云观,杏花林,坡道上。
洛辰止想到了那个打劫他的蒙面粉衣女子……
“世子爷,奴才怎么回复?”下人硬着头皮询问。
他很不想管这个差事,可他恰恰是负责传话的,不管就是他的失职。
“告诉冷澍远,本世子不是念旧的人,也不会跟他们冷家的任何人有牵扯。”洛辰止松开手,任由茶盏残片跌落一地,再次碎裂。
他的态度很清楚,直接打回冷二爷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别指望没了冷沁岚,还想给他送一个冷家的女人,他洛辰止再缺女人也不会找上冷家的女人。
“是。”下人得到世子爷的准话,赶紧溜出去,生怕自己就像那茶盏,不得善终。
这边冷二爷被拒之门外,吃了一口闷气返回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附近不知不觉的聚了不少人,知情的人私底下说,这些都是在地下赌庄下了注的,就等着冷二爷去白云观把离开镇国公府四年的冷大小姐接回府,不管这冷大小姐如今怎样,只要回到国公府,他们的银子就赚到手了。
早就打听到冷二爷有打算接人的消息,这些人都下了不少赌注在冷二爷身上,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稳操胜券的一盘赌局,有的赌棍几乎把全部家当押上,还有早就输的家徒四壁的借了高利贷,就等着这赌局一开盘,翻本呢。
见冷二爷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迟迟不出发,有定力小的人开始坐不住了,不知道哪儿又传出消息说,冷大小姐早就到了平王府,冷二爷去平王府询问,平王世子让冷二爷先回,回头会把人送回去。
有人又亲眼见冷二爷一大早就在平王府外干等着,这消息又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相信几分。
有的人抹把伤心泪怀着悲痛的心情悄悄朝平王府挪动。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多了那么多形迹可疑的人?”平王爷洛震康刚下早朝回来,就发现自家周围有异,赶忙绕到小后门,悄悄的溜进王府。
刚发生了小皇子的事,这两天他可是一直都夹着尾巴小心行事。
若说是有人对他有所图谋,可不会傻到做的这么明显。
可是,外面的情形实在太诡异了,让他不由的发毛。
平王府的人还是很能干的,很快平王府的管家就把消息送上。
“听人说平王世子从白云观秘密接回了冷沁岚,外面的人大多都是在赌坊下了注的,等着确定答案。”
“什么冷沁岚?什么白云观?什么赌坊?乱七八糟!”平王脸一黑,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不对……他那蠢货二儿子还想过诬陷白云观呢!
平王可没忘了洛辰锡对小皇子下手的时机,可他也不认为白云观有什么本事对付谁,要不是洛辰锡的事被人破坏,那个野种被送回宫,那白云观现在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冷沁岚就是镇国公的遗女,之前被送往白云观养病,据说冷家的二爷计划把她接回来,结果传言是世子爷抢了先,先一步把人接走,之前冷二爷也找上门来询问,被世子爷斥走了。”管家斟酌着合适的语句解释道。
得知一帮赌徒在作怪,又把平王府设为赌局,就像是被人当成笑料,平王爷很不爽。
“去把世子叫来!”平王很纳闷,无风不起浪,自家的儿子对那冷沁岚是避之不及,怎么会跟冷二爷抢着接人?还嫌这两天平王府生的乱不够么?
急召洛辰止回临安城是为了帮他一起安顿平王府的,可不是让他再乱上添乱。
“我没做这事,前日我刚返回临安城,直接就进宫向皇爷爷复命去了,在宫里听皇爷爷教诲,又去陪同淑妃奶奶,直到今早才返回王府。”
一见到平王,洛辰止就直截了当的道。
这点平王知道,他也是在宫中才与回京的洛辰止匆匆照了个面,父子俩都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
所以说,宫里是不能久留之地,多呆一刻就会误了外面的事,冷不防就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
正好这些天,洛辰枫就被“困”在宫里。
“不是你做的,就是有人想要借这件事整我们平王府?”平王习惯性的将这件事跟他几个弟兄之间的争斗联系起来。
也许是谁听到了小皇子事件的风声,趁机又对平王府补刀?
“哼,我怎么会自讨苦吃?那个女人真是晦气的很,一沾到,一辈子都洗不净,若是如此……”洛辰止适时闭口,没有说下去。
“当年,还不是看在冷勃远的面子上,她又是冷勃远唯一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也不比嫡出的差,谁知道那冷勃远是个短命的。”
平王扫了眼儿子神情中稍逊即逝的杀意,早知是这么个结果,当初他就把冷沁岚让给昭王家的儿子好了,现在有什么丑闻也是那位皇长孙担着,轮不到自家儿子头上。
“王爷,不好了——”
就在父子二人琢磨的时候,管家又匆匆忙忙的跑来。
“什么事?难不成那冷沁岚还真在平王府?”
眼下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突兀的事。
可是这突兀的事偏偏在平王府发生了。
“是……是……冷沁岚现就在平王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