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上中天时分,成得臣就把手下的亲卫分散出去,分头把自己麾下的将领们召集起来,随后真个成得臣的大营就开始有序、静悄悄的收拾起来,一众近两万余人的队伍,尽皆衔枚而走,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整个营地便变的死一般的沉寂,就是周围的楚军也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成得臣选择的渡河地点,还是姬绍帮忙选择的,姬绍确实是一个人才,他并没有跟他那老子一般,充当楚国的带路党,沿途收拢宋国的降卒,做着那一国诸侯的美梦,这姬绍在见到自己父亲投降之后,便默默的跟随着成得臣,现在成得臣的麾下充当一个偏将。
在渡过泓水之后,成得臣果然让芈熊带领成得臣的三千家将,在这渡河的地点的附近埋伏起来。虽然谁人都看到成得臣把自己的亲卫留在了后路之上,并没有人对此事有任何的微词,反而因为这三千亲卫的离队,使得一众的楚军更加的安心。
其实历次之中,但凡是偏师,都有很大的危险,因为他们孤军深入,特别是还要跨山和渡河之时,一不小心,就被这天堑给拦住,倒是毫无疑问,那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此时成得臣能够解决众人都的后顾之忧,众人自然不会恐慌。
经过近一日的行军,有战马代步的情况下,成得臣的大军,这才到了宋军列阵的侧后方掩藏好,站在一个小山丘之上的成得臣,已经能看到天边的河面之上,已经有巨大的战船在互相攻伐,而那飘扬的楚国战旗,预示着楚国在水战之中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玄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楚军明日便要渡河,不知道这宋国的宋公,是不是与传说的那般在意那周礼,唉~,若是我们早些强行渡过泓水,那疲惫之师就是他们宋军,而非是我们楚军,说是补给跟不上,宋过和郑国的物资还少嘛?”
或许是此时离开了楚军大营,此时我成得臣说话也已经放开了,没有在楚营的时候那么克制,此时他说的话,明显是有些影射楚王,不过此处就是王禅和成得臣,王禅也没有必要去举报成得臣,故此这或许是成得臣可以这么放肆的原因。
“大将军,楚国现在距离称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使击败宋国,怕也要面对齐国、晋国以及那个号称是周氏宗长的鲁国,都不会作壁上观,怕是到时候几家会联合干涉此战,就算我们楚国再强大,也无法同时面对晋国和齐国两个大国,此战就算我们是胜利,估计也要退回原本的疆域。”
此时王禅的话,正是此时王禅心中所想,之前成得臣问过,此战之后,楚国该何去何从,王禅此前思考很久,此时便借助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而成得臣听了王禅的话,明显是一愣,随后诧异的看着王禅,仿佛是没有想到,此时王禅会说这些。
“大将军为何这么看玄微?之前大将军不是询问,玄微对楚国未来要如何去做么?现在我们在这静坐苦等也是无聊,便说一下玄微的浅见吧!大将军也就当一个参考,玄微毕竟孤陋寡闻,所说,所想不过是一家之言,大将军还要仔细捉摸一二。”
听了王禅的这话,成得臣笑了笑,摆了摆手道:“玄微,你不要如此妄自菲薄,玄微你乃是鬼谷仙师的高徒,鬼谷仙师当年就对我稍微点拨一二,我便如茅塞顿开一般,而玄微自小就随着鬼谷仙师寻道,哪怕是有鬼谷仙师的一二分学识,都不是我等可比,玄微请你畅所欲言便是。”
“其实此战若是我楚国战胜宋国,宋国乃是大周最高的公爵,故此无论是大周,还是现在有意于争霸的晋国和齐国,甚至远在西北的秦国,东北的燕国,都不会坐看我们灭了宋国,到时候无论胜败,我们必然是要自宋国境内撤出。”
“不过我们之前留的后手就可以用了,扶持那姬子鱼,那个胖子可是子爵,秦国立国之处,也不过是一个子爵,而在战胜之后,我们要做的便是尊大周,提出我们进攻宋国是为了助郑国不受灭国之威胁,这便是我们楚国出战的正义性。”
“其二,则是请大周册立姬子鱼,无论是他立的什么国,我们便以协助的理由驻兵,这样我们在中原便插入一根楔子,无论是在分裂宋国上,还是为我们重返中原争霸之上,都有一个支点,这样我们以后无论是进退都很从容。”
“其三,则是重新梳理一下郑国,此次郑国经历此次劫难,必然是如惊弓之鸟,若是我们如姬子鱼那般,在几个重要的支点,有驻军之权,那么我们便可以控制住郑国,到时候我们空出手的时候,近可吞郑,远可并宋,岂不是霸业之基么?”
成得臣听了王禅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王禅说的却是如此,若是真是吞郑并宋之后,那么楚国的国力会提升上更大一个台阶,那时候楚国无论是攻是守,都是立与有利的地位,而且足够的战略纵身,和打量的人口,这便是王禅说的霸业之基。
“战胜楚国有这么多好处,那万一我们战败呢?”
“战败?”
听了成得臣的话,王禅不由的苦笑一声开口道:“若是我们战败,那么宋国接连的助齐国齐公继位,攻略郑国,战胜楚国,那么宋国的称霸时代便如此就开始了,宋国以一个领土只是中等的国家,战胜如此多的强敌,那么谁还敢略其锋芒?”
“宋国若是战胜,我们便在水师的掩护下,且战且退的返回楚国,郑国能保则保,不能保则弃,然后以长江为天堑,以我们大楚的舟楫之利,进取不足,但是守成还是有余的,只要楚国养精蓄锐四五载,到时候楚国国力必然恢复,到时候再图报仇也不迟。”
“而且宋国在中原乃是四战之地,无论是晋国还是齐国,在宋国称霸之后,自然不会甘心听从其调遣,现在的宋公年岁已高,只要这宋公薨了,到时候的宋国必然重蹈齐国的覆辙,到时候就是我们再次踏过长江之时,到时候只要悉心应对,也有可能坐收渔翁之利,虽不能成就霸业,但是也能为其奠定基础。”
“而我们万一战败,我们若能做到尊周氏之王,去掉王号,相信到时候大周也会为我们勒令宋国切莫妄动,大周虽然的日薄西山,但是宋国要称霸,必须要得到大周的承认,那么我们楚国应该可以好过一点。”
“大将军,以上便是玄微的浅见,若是有哪里不对,大将军便当成一个笑话去听,这话玄微也只会跟大将军一人说起,至于其他人,玄微必定三缄其口,至于要不要跟大王说,那就看大将军是如何的想了,玄微并不干涉大将军的想法,只是求大将军,切莫为我扬那无用之名了。”
王禅说完,便朝着成得臣微微行礼,此时王禅已经打定主意,在这泓水之战之后,自己就会销声匿迹,寻几个传人,广大自己这一脉的传承,毕竟王禅对着世俗的争霸真是毫无兴趣,这次炼化那立教的功德,王禅这才知道,只要自己这一脉的昌盛,那么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功德,这便是成道之基。
此时王禅虽然还没有整理好自己这一脉的东西,但是已经初步定在一脉操兵戈之事,一脉演诸国游说,行一天下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