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牙印的焦黑人影在血浊脚下好似一只爬虫般,四肢挥舞,竭力挣扎,竟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血气下压,惊天的血煞四处弥漫,我眼底红芒乍现,在血浊的操控下,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妖邪的目光注视着脚下执念,血浊陡然用力,只听嘭一声,他竟将执念的脑袋生生踩爆!
黑色丝线仿佛血液般向四周迸溅,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仍在不断挣扎,它从血浊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轻轻抬手,机具攻击性的血煞疯狂蚕食着地上的执念,血浊伸开双臂,好似沐浴在血雨之中。
“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黑色丝线不断缩减,其中蕴含的关于惨死者的执念被血浊吸收,对于常人来说避之不及的执念,在血浊这里却变成了大补的良药。暴食、贪婪是人心底的原罪,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可以催动无穷的灾厄,如果几万人的执念全部联合在一起,就连血浊也要退避三舍,不过现在出现的执念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而已,所以血浊才能
凭借自己的杀念全面碾压。
血煞很快将焦黑人影吞掉,一丝不剩,就好像那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吞掉了执念,我能明显感受到血浊的力量变得更加强悍,血煞浓郁,几乎阻隔了视线。
不过这样强行吸取执念对血浊也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血煞不再纯粹,其中出现一些浅浅的细线,就好像寄生虫一般。“吞食执念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恐怕还要仔细梳理,慢慢炼化,否则猪笼公寓惨死者的执念还会在我的身上重生。”执念不同于鬼魂,它本身就蕴含着人的情感和记忆,
倘若置之不理,很可能会放大我心中的某些想法,最终导致我在潜移默化中被执念同化。
我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在识海里细细思虑,然而血浊却从不在意这些,以力破道,但凡看不惯的,就是一个字杀!
出租屋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形势变化,老阿婆紧紧护着君生,地上乱七八糟扔着各种杂物,她本身就看不见,此时物品都被翻乱,更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自血浊出现后,君生连动都不敢乱动,他本能的躲在老阿婆身后,双手想要抓住老人的衣角,可惜什么都抓不到。
血煞肆虐,红芒闪耀,血浊回味着吞食的乐趣,邪气凛然,一步步走向门口,眼神就好像在打量着食物一般。
“还有两个。”
这老狐狸也不知使用的是什么步法,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执念和欲鬼都在前面,他速度丝毫不减,血煞护体,直接撞了过去。
他的战斗方式令人咋舌,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原本和执念撕咬在一起的欲鬼被强行分开,它扭头冲着血浊大吼,遍体鳞伤,身体残缺不全,但它心里却没有一丝畏惧和害怕。
“有点意思。”血浊只是扫了欲鬼一眼,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执念身上,对于他来说,还是食物的吸引力更大一点。
那两个执念一胖一瘦,此时被撞到了楼道里,它们都是依照本能行事,发觉眼前的人从猎物变为了猎手,顿时萌生退意。
“有两个,先从哪个开始呢?”他刚说完,焦黑人影就扭头朝楼上跑去,速度很快。
不过血浊的反应也不慢,他甚至比我这个主人更懂得利用这具躯体,向前猛冲,一脚踩住护栏,高高跳起,中间脚点栏杆借力,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后发先至,双腿落地时正好堵在了那道执念前面。
我在识海中看着也感到惊讶,腾挪跳跃,刚才不管是我身体的协调性,还是跳跃的高度都要超过专业的运动员。
内脏穴窍打开,对我的影响很大,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利用起来。
这次血浊上身,我才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目光犀利如刀,血浊俯视执念:“继续跑啊?”
执念的思维很简单,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它傻乎乎的转身逃命,把没有任何防备的后心露了出来。
血浊面目透着邪气,他接下来的动作,将他杀性极重的一面暴露无疑。
居高临下,血浊一跃而起,携带着惊人的血煞之气撞倒执念。
“死!”
红光弥散的双手扣住执念脖颈,他双膝顶住执念的肩膀,大笑着将执念的脑袋拔出!
惨死者的执念分崩离析,支撑执念的灰色.情感和杂糅变质的记忆全部化为燃料,被血浊投入识海当中,让血红色的大火烧的更加旺盛!
缓缓起身,另外那个第一次见到的肥胖执念已经逃到了一楼和二楼中间。
血浊这次并没有急着追赶,他在等待血煞燃烧到最热烈的一刻,目光充血,眸子中映照着一片血色的世界。
他只字未言,胸口鲜血流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刻印在胸口的血狐纹身此时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栩栩如生,它好像抬起了头,就要从我身体里跳出去一般。
猩红的眸子冷冷看着仓皇逃命的执念,那眼神和血浊一模一样。
“小子,看仔细了,我只向你展示一次。”识海中突然收到了血浊的传音,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在识海某个角落突然绽放出比之前更加强盛的血煞。
“放下执念可以成佛,那是因为执念的力量,就连佛都害怕!”
他刚才吸收的执念在这一刻爆发,滔天的红色血浪自身后涌出,我擦亮了眼,定睛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九条巨大的完全由血煞构成的狐尾!
漂亮的毛发,每一根都凝练着杀意,其中隐隐能听到亡魂在哭喊,那些死在血浊手中的大人物此时全都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血浊的双手随着胸口的血狐纹身一起跃动,我记下了这一整套繁杂的手决,这是一种特殊的,以自身鲜血画出的符箓。
“生,举世皆敌不败死,六道轮回不入。这天地间只有一种灵物敢这么说,那就是九尾!”
最后一个指印结束,所有血煞全部汇入狐尾当中,好似九条吞天的巨蟒,在血浊操纵下追上执念,将其死死勒住。“我杀念太重,无法清醒太久,我地魂中残存执念的使用法门已经交给了你,至于如何去用就看你自己了。”血浊站在楼道里,眼眸被血色淹没,他的世界从来都是一片猩红,他向前伸手,随着五指慢
慢收拢,九尾包裹的执念被勒的越来越紧。
“不管如何宣泄,都洗刷不了我的愤恨,血债只有用血来偿!我的执念就交给你了,等我下次苏醒,希望是在五大上宗的山门之上,那时的景象最好和现在一样!”
他的手猛然握紧,楼梯拐角处的肥胖执念被九条狐尾勒爆!
黑色丝线夹杂在血煞之中,好像黑夜里绽放出了一朵杀戮的烟花。
“你看,这血色多美……”
苍老邪异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慢慢减弱,等我意识到后,剧烈的疼痛好似针扎一般钻入脑海。
“我能操控身体了?”活动手脚,漫天的血煞在血浊回归灵台识海后开始消散,我身后九条狰狞的狐尾也在吞吸过肥胖执念后变淡消散。
刚才的一切好似梦境一般,只有我知道那是一场多么恐怖的虐杀。
心口在滴血,我低头看去,胸口的尾狐纹身不知何时多出了八条长尾,如同绽放的血色之花一般,烙印在我的胸膛之上。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我十根手指上全部沾着自己的鲜血,血狐下手极重,它在用血液画符的时候,甚至挖到了我的肋骨。
若非心窍打开,仅仅这一下就能让我重伤。
灵车直播时他也用我的血肉凌空绘符,那次我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而这次我只是感觉到疼痛,基本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说明我的身体素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
“绝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更强。”血液浸透,我干脆将上衣撕掉,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血浊的执念确实强悍,操控方法我也学到,接下来主动权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向下看了一眼,一楼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亮起,映照着地面上乱七八糟的脚印。
“这楼内的牛.鬼.蛇.神还真不少,住在红楼里,引诱无辜者成为执念的载体,他们这些人该杀!”血狐的做法有些偏激,但有些时候,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执念全部被血狐吞食,我的意念似乎也间接得到了一些好处,变得更加坚韧。
回头进入老阿婆屋内,一抹淡淡的烛光从客厅散发出来,老人点亮了红烛。
“阿婆,那几道执念已经离开。”我没有靠近她们,因为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怕。检查了一下门锁,发现没有大碍,我这才松了口气:“执念不会平白无故攻击你和君生,背后肯定有人捣鬼,应该是那个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