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只是他这个狼族可汗，而是每一个亲眼目睹那场人间惨剧后活下来的胡人的梦魇......娜仁托雅希望他走，走的越远越好......只是狼族可汗却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通知下去，拔营我们离开这片草场，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我们去狼族最后的草场，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狼族可汗走出帐篷后对着外面的人咆哮到！......林寒自是不知道在北方还有这一幕发生，让娜仁托雅给狼族可汗这位老丈人一封信已经是他所能做的仁至义尽的举动了，他的确是娜仁托雅的男人，但她更是大宁的北疆大都督，有些事情不止娜仁托雅需要一个交代，就连将门朝廷甚至整个大宁也是需要一个交代的，如果真的对方不知好歹，那么就算是林寒想搭把手恐怕也没什么机会。

有些事情若是没有摆在台面上一切都好办了，一旦被放在台面上，就不是一般的难办了，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就是如此，况且马谡还是诸葛亮给斩的，若是狼族可汗敢出现，不用林寒开口就会被遇到的幸运儿给拆了......现在的狼族可汗就好似全图唯一的稀有怪，谁刷到是谁的功劳......偌大的北疆现在就剩下一个斩首敌酋这样一个大功绩了，试问谁不眼热？

一战灭狼族的功绩明面上是给了穆阳，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林寒干的，封狼居胥的功劳让苏方烈用来洗刷自己的耻辱和污点了，也正是因为有封狼居胥这件事，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人敢拿苏方烈朔方城失利做文章。

一白遮百丑，就算是丢了十座朔方城封狼居胥四个字也能平了。

勒石燕然，瀚海饮马这种事情也成了宁冷的功绩，毕竟宁冷要想成为统帅摆脱林寒的影子是需要大功绩的，当然这种事情也就宁冷能干了，看看他手里的天灾军团就知道了。

北疆上该捞的功绩都已经捞的差不多了。

也就剩下一个活捉狼族可汗或者说是阵斩狼族可汗也已算是一个功绩了，如果说满朝文武把胡人异族人看做行走的钱袋子，那么狼族可汗就是唯一可以赚取功绩的功绩箱子，拜相不太可能，封侯是绝对的。

“大都督......”苏方烈的略带憨厚的声音在林寒耳旁响起，哪怕是林寒没转头都能感觉到这个家伙一定是有事求他了。

好像自打苏方烈发现自己是将门之中唯一能抱他大腿的家伙后，整个人都向着不要脸的方向发展了，正所谓脸皮厚吃的够，林寒一向没有亏待自己人的习惯，这也让林寒在苏方烈身上越难看到死战定襄城时的影子了。

当年那个悲情悲剧男好似只剩下林寒脑海中的风景了。

“老苏，你我之间不谈那个，有话直说就是了......”林寒头也没有转懒散的对着苏方烈说到，虽然他贵为将门掌门人实际上自己认识的人还真没有多少......“大都督，末将看到大都督这一次随行的队伍中好像有不少从未见过的器械，末将斗胆问一下......”苏方烈搓着手兴奋的看着林寒，林寒手里的武器可都是好东西，因为热气球自己直接从边军调入十六卫，虽然级别中央军只比边军多半阶，但是只有在将门摸爬滚打的人才知道这半阶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眼瞅着林寒又搞出了新奇的玩意，苏方烈怎有不感兴趣的道理。

“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说了我也不会给你，这不是给天上飞的那玩意准备的东西，而且还在试验阶段，这一次拉过来只是为了试验一下成果如何，老苏别打那玩意的主意，打了也不是你的......”林寒的话直接给苏方烈泼了一盆冷水。

“末将知道，这好事有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有一次又一次......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苏方烈愣了愣神，林寒都这么说了，就表示这件事的确和他没什么缘分了，但凡有点可能林寒都不会如此的决然才是。

林寒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老实的苏方烈，他这才注意到了在苏方烈背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纪比他大两三岁，说是苏方烈的儿子也不像，年轻人的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比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但是林寒却是能感觉的到在平静之下掩藏着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火焰，好似早已将自己都化作燃烧的薪柴了。

“这位是......”林寒终于明白了苏方烈大晚上找他的目的了。

“末将杨毅见过大都督......”年轻人平静的看着林寒，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来见自己的领导一样，没有刻意的谄媚也没有丝毫的轻视。

林寒心中很快有了计较，能让苏方烈拉下脸面来求他的恐怕也就剩下他那位搭档杨怀礼的子嗣了......“大都督，这小子只是死板了一些，其他能耐还是有的......”苏方烈嘴笨的给林寒解释着，很显然这种走后门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干，恐怕如果不是有杨怀礼这一层关系，恐怕他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老苏啊，你大概被这个小子骗了，他可一点也不死板，战场之上如果谁真的以为这个家伙死板的话怕是要吃大亏了......”林寒轻笑一声对苏方烈说到，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对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将军评价一个三十岁的将领，这件事怎么看都极为怪异，但无论是苏方烈还是杨毅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杨毅这一刻却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了一个彻彻底底，甚至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

这便是一手覆灭了整个草原狼族的林帅么？

“好了，不用太过于紧张，我的确做不到一视同仁，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没什么大错，既然自己人好用，干嘛要去用外人呢？

但是让我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前提条件是你和外人的实力相当，如果差距大的话，我还不至于任人唯亲到连大局都不顾的地步......”林寒转过头来看着杨毅随口说到，苏方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苏方烈能开这个口，杨毅的能力绝对是有保障的。

只是在林寒看来杨毅的问题不是出在能力上......“大都督英明......”如果说自报家门时他还有些许傲意的话，这一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的，林寒还是第一个仅凭一面之缘就将他看穿的人。

“老苏，如果只是引荐人才的话，你把他带在身边历练一番就是了，等崭露头角该是他的终究少不了他的，这一次回去后你的队伍大概也得扩张了，这种事情说一声就好，没必要亲自上门......”林寒对杨毅的恭维不置可否，这种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听过了太多太多，没什么意义，苏方烈对杨毅的期许貌似很大啊。

“大丈夫当凭七尺之躯见不世之功......”苏方烈没有说话反倒是杨毅铿锵有力的回答着林寒的提问......“不想走后门？

觉得很丢人？

抬不起头来？

！这么说来被苏将军带到我这来何尝不是一种走捷径的方式呢？”

“回大都督......末将......”“有资源不知道用才是蠢货，走后门的确很丢人，但是你苏伯父带你来我这不丢人，这可不算是走后门，我就算是给你也只会给你一个机会，而苏将军求的也只是一个机会，握的住，便是你的，握不住，他帮不了你我也不会帮你......”“末将谨记大都督教诲......”杨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寒会以这么直白的方式将自己心中的别扭挑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脸红之余，他心中的那一丝丝芥蒂反倒是烟消云散了。

“记住没啥用啊，这玩意懂了就懂了，不懂就不懂，老苏，你这侄子比宁冷大哥还死心眼，死心眼也就罢了，他背负的东西比宁冷大哥背负的要复杂的多，如果自己想不通容易把自己给玩死啊......”林寒白了杨毅一眼，随后对着苏方烈说到，看着杨毅让他有种第一次见到宁冷的感觉，只是杨毅的心中和宁冷不同，他已经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样的人除了成功别无他法，要不就是建不世之功要么就是万劫不复，当然万劫不复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苏方烈愣了一下，对于林寒给杨毅的评价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细细想来杨毅还真的就好像林寒说的那般。

而杨毅这一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位年轻的大宁唯一的大都督果然妖孽的很，没有见面之前他还好奇对方怎么个妖孽法，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世上没有比妖孽二字更适合形容林寒的词汇，但饶是妖孽二字也不足以形容林寒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