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什么人?”
“北派,项云峰,”我又说了遍。
电话那头,男人先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惊讶说: “北派?你是刨坟的?”
“是。”
“小子,珠珠呢?你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你应该知道,我们荣行跟你们刨坟的,向来不打交道。”
“贵姓。”
“李。”
“李瓢把子,我没把珠珠怎么样,是她手机丢我这儿了,你肯定有办法能联系她,就想你替我告诉她,让她现在回村里来拿手机。”
我不傻,不会直接告诉对方说拿错包了,我包里放了总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古董,如果对方知道了,肯定会立马挂了。
对方声音低沉,又问: “刨坟的,她把手机拉你那了,你刚才直接叫我瓢把子,说明你知道珠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在村里要干什么,可对?”
我槽,我心想果然都是人精,脑子反应挺快。
我有预感,如果这通电话说漏了嘴,我包就在也拿不回来了。
灵机一动,我笑着说: “瓢把子你多心了,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个人和珠珠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啊。”
“什么!”
“你说什么!”
“珠珠怀了你的孩子!?”
“对啊。”
反正当事人不在,我瞎说道: “所以咱们是一路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北派和老荣行,以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嘛。”
“你等着!我马上问清楚!”
挂了电话,我心里立即忐忑不安。
如果珠珠不帮我 “兜点儿”,那就完了!
只要瓢把子联系到她,说我打来了电话,她马上就能意识到,是自己拿错了包。
就在这时,路上轰隆隆来了辆摩托车。
老张停稳车急忙跑过来。
看到面包车撞到了大树,他立即回头大声说我: “怎么开车的!我车都撞成这样了!大修一下最起码要三千块!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赔你一万。”我说。
“其实我根本担心车,一辆破面包车算什么,兄弟你人受伤了没有?这才是最主要的。”
摆摆手,我快走到马路旁,朝黑暗中眺望。
“看什么?”
“这么晚上还等谁来?”老张过来问,我没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七上八上,山路尽头仍是一片黑暗。
突然,老张喊道: “快看有人过来了,是辆摩托车!”
伴随油门轰鸣声,一辆摩托闪着大灯越来越近。
车子挺稳,我一脸笑容迎过去:
“珠珠!哈哈!你们刚才怎么跑那么快!我撵都没撵上你,你不知道你拿错包了吧,咱两的包很像。”
珠珠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看的我心里发毛。
她跳下车拍了拍手,走过来把包递给我: “诺,你的包,人不可貌相,项峰,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你是发死人财的。”
我一把将包拽过来,拉开拉链看了看包里东西,确定没少后松了口气。
接过来我递的包,珠珠也打开看了眼,然后抬头问: “你们这行常见接触古董,会不知道这张唐卡的价值?”
我心想, “知道,也就几万块。”
不过表面上,我脸色凝重,点头说: “知道,唐代早期阎罗唐卡,只要卖出去,最少能值一千多万。”
“那你还跟我换?”
我从包里掏出刺绣香包,晃了晃笑道: “我根本不在乎多少钱,因为这东西对我非常重要,是无价的。”
珠珠眼神一亮: “这香包是心上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刚想继续装比,毫无预兆,珠珠突然走过来抬脚踹我!
我一个侧身。堪堪躲开。
“你干什么!”
“***什么!?”
她气道: “你用我的电话,跟老瓢把子说我怀了你孩子?!你怎么乱说话!算上今天,我总共才认识你两天好不!”
我连连道歉,反正就是糊弄她。
珠珠最后临上车前对我说: “项峰,接触了两天,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个香包能顶的上一千万,从这点能看出来你重情义,可你有时.....又像个混子一样坏。”
“呵,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相识一场,这个东西就当你送我了。”摩托车离开,珠珠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吊坠。
我反应过来车已经走远了。
伸手一摸后裤兜,我昨天买的红绳吊坠不见了。倒不是多值钱,只是地方玉做的旅游纪念品。
和老张回去,大概后半夜,我正在刷牙准备睡觉,突然。
砰砰砰!一阵急促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发现是石榴村村委会的人,他们发现大唐卡丢了,人找来了,主要怀疑对象,就是晒佛节前后过来的外地游客。
我低头吐了刷牙水,不慌不乱,应答如流。
为此,豆芽仔还特地找了拉姆作证,拉姆证明了我们下午到前半夜都在篝火附近活动,并没有靠近矮脚楼。
我又把老张喊过来,他也向村委会的人保证我们没去矮脚楼那里。
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是我偷的,我怕什么。
矮脚楼在石榴村西头,两张大唐卡供在楼里,听说大唐卡平常不会拿出来打开,用三把大锁锁在铁柜子中。锁在前半夜被人撬开了,有人推断,用的挖耳朵勺或者铁丝类的东西。
人走后,把头跟我讲: “人得手了,咱们还是两手空空,云峰,明天我们先走,你后走,我们把铲子手电那些装备留给你,我们弥药山脚下等你,到那儿汇合。”
“把头你是怕明天被搜身?”
把头点头说: “他们刚才走时的眼神,你也看到了,明显还不太放心,明天我们大部队离开肯定会搜身,相比之下,留你一个人目标小点儿。”
“知道了把头,正好,明天我让老张去帮我买氧气。”
我走进屋,小宣正在哗啦啦洗脚,她抽出来洁白的小脚说: “云峰,你说这是谁干的?”
“那么大的唐卡,说偷就偷了,人说那张唐卡以前被偷了好几次,每次到最后都完好的回来了,我还听人说,偷唐卡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说是唐卡上沾了什么诅咒。”
“都乱传的,什么沾了诅咒,没有的事儿。”
小宣仔细擦干净脚,耸耸肩说: “但愿吧,反正不是我们干的,也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