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久是那种什么都不怕的人,用南方话来说,小时候就是个反骨仔。
就我了解的,在他20多岁认识洛袈山以后,这辈子,在没碰过其他女的。
以前盗墓行里说带女人是忌讳,可时代在进步,现在不一样了。光说北派,就像红姐那样,女的干后勤,跟着团队跑的有很多,她们踩点,放风,打听,买装备,胆大细心,个顶个能吃苦。
这些年,肯定有女的想主动搭上他,可田三久都没搭理过。九清水几乎盗了涞水地区所有的清代王爷墓,就这么牛比的女人,听说早年也对田三久有过意思,毕竟田把长的也帅啊。
我早就感受到了,田三久心里憋着一股火,所以他直接拍着阿春姐妹师傅的脸就骂: “你牛逼什么?你想干什么?”
院里有灯泡,度数不高。
小妹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手紧攥着自己衣角,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到家长来了。
这生,慢慢拿开田三久拍自己脸的手。
他也不生气,而是摘下了眼镜,面带微笑。
***,说真的,他摘下眼镜那一刻,从侧面,真有点像我初中数学老师,个头不高,毛刺头,老爱拿木头大圆规打我手心。
他继续说: “自家孩子做的在错,那也是自家孩子,当大人的,最后总归要管孩子的。”
“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经过,什....不是说他能帮小妹治脸吗?好,我去找他。”
“不是!”
我解释道: “能帮小妹治脸的自伤蛇,人已经不在了,那个带塑料面具的,可能是。”
“那有什么区别?”
这人点头说完,转身进了屋。
小妹跑着追了进去,留下田三久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短暂谈话结束。
自始至终,这生始终面露微笑,咯吱窝下夹着他那本厚书。
但我却总感觉这人极度危险,社会上不是有句话说,不要惹笑眯眯的人。
就这样,一场原本以为爆发的剧烈冲突,伴随生的转身进屋,暂时避免了。
“云峰,你跟我出来一趟。”
将我叫到门口,把头向屋子里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说: “还好,这人如我想的那样,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否则....恐怕刚才田三久手就没了。”
“啊?”
我小声说: “这么牛逼?可他看起来,怎么跟我初中的数学老师一个吊样?”
“可不敢这么说...”
把头皱眉看着院里方向说: “当时如果田三久把阿春姐妹杀了,那现在就是有理也说不清,绝对会牵扯到我们几个。”
“云峰,你知不知道,佳木斯精神病二院?”
“知道,现在谢起榕不是还关在那里?”我说。
“没错,那个地方.....”
把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明显惧色,他说: “佳木斯精神病院是长春会的,那个地方,据传闻比地狱更像地狱....”
“那里地楼,地下一层地下室,关了太多疯子,也关了一些没疯的人,谢起榕只是其中一个。”
“88年出事以后,89年,长春会派人去找这个,就是想招揽他,去佳木斯精神病院,看大门。”
把头拍了拍我肩膀,让我早点休息,转身回去了。
阿芳家里虽然有空屋子,但住不下这么多人,因为自伤蛇已经死了,我们几个晚上又搬回到了那栋没电的院里,我们还有钥匙,把头留在了阿芳家,当然,那生也留在了那里。
“喔喔喔!”
早上,
村里公鸡的打鸣声叫醒了所有人。
把头大早上打电话给我说: “云峰,好消息!阿春刚醒过来了,只要人能醒来,就什么都好说。”
从这儿到村医阿芳家里,十分钟路程,我跟鱼哥说咱们去看看?鱼哥嘴上说: “不去不去,”可他的脚,却自己往那里走。
小萱不去,她说她和阿春的关系已经破裂,以后也不会在是姐妹。
刚出门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尖叫声。
“啊.....!”
“闪开!”
“块闪开!”
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小唐骑着自行车,背着个书包,窜的非常快!
她扶着车把大喊大叫!都到她家门了也没停,直接冲着我就撞了过来!
“啊!”
小唐惊恐大喊: “项哥!项哥救命!没刹车啦!”
我一个跳步跑开。
就看着小唐嗖的一声!从路中间窜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风。
“救命!救命啊!”
我和鱼哥忙跑着去追自行车。
照这个速度下去,她迟早要撞墙!
鱼哥跑着追上小唐,他大手直接抓住自行车后座,右脚拧地,身子绷直,猛的向后一拉!
这股反作用力让小唐直接摔了下来,脸朝下,啪的摔倒了地上。
“你没事吧?”我赶快去扶她。
小唐额头蹭破了皮,衣服上都是土,鼻子也流了血。
她起来哭道: “呜....痛死了项哥,我车没闸了!”
我乐死了,我说你大早上去干什么。
小唐擦了擦鼻血,掀开裤腿让我看。
我看她小腿上也磨破了皮,而且还绑了两个沙袋。
小唐着急说: “这是我奶奶缝的,我早上骑车是去运动了,我要是不运动,立定跳远只能跳一米!800米长跑也跑不动,快考试了,我要争取加分!满分30分呢!”
“项哥你呢?你那时候体育加了多少分?”
“我?”
我就没考,加什么分。
不过我说我是满分。
顿时,小唐对我投来羡慕又崇拜的目光。
不过,她这个立定跳远只能跳一米实在太弱,我要是去参加,随便都能一
我让鱼哥试了试,虽然没用尺子量,但鱼哥大概是3米左右。
小唐说要去村医家里拿创可贴,正好我们顺路,就结伴走。
一户村民家门口围了个菜园子,路过时,我突然看到菜园子里有一条菜花蛇,不大,小臂那么长。
湖南天气暖和的快,这季节,在农村路边儿看到蛇很正常,何况是很常见的菜花蛇。
我拍了拍小唐肩膀,吓唬她说: “快看!有蛇!”
“哪呢哪呢!”
小唐看到了菜花蛇,她马上支上自行车跑过去看。
她捏住菜花蛇提起来,呼呼呼甩了两圈,给扔远了。
完事后,小唐拍手笑道: “项哥好坏,你想吓唬我。”
“切,我才不怕。”
...
找阿芳拿了创可贴和紫药水,小唐腿上绑着沙袋,推着破自行车离开了,走之前小唐送了我一个苹果吃。
“哎,鱼哥。”
“我记错了?小唐不是怕蛇吗?”
“不知道,可能她是怕山里的毒蛇,这种菜园子里的蛇不怕。”鱼哥说。
屋里。
阿春人醒了,她脸上没血色,头发很乱,正靠着枕头喝米粥
,吃些流食。
傅....我....”
“行了春子,人活着就行,所有人都骂你,原因过错也的确在你,你为小妹做的太多了。”
阿春双手捧着粥碗,慢慢低下了头。
“各位能暂时回避?”
“我想和我徒弟单独聊一会儿。”
“自然可以,请便。”
把头给了我个眼色。
这时,田三久不咸不淡的说: “人既然醒了,40万,今天能不能给我。”
田三久皱眉,冷声道: “三天,我耐心有限,最多等你们三天。”
他点头说可以。
人都出去了,他们师徒大概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谈了什么。
出来后见我在吃苹果生单独把我叫到了一旁。
他一脸微笑,很礼貌的问: “那个住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那人。”
“不清楚,我上次见他人是在日月公园。”
“是角山镇一个公墓。”
“这个...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我很好奇”,我指着他咯吱窝夹的书问: “你为什么总拿着这本书?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你说这个?”
他打开产后护理一百招让我看。
原来书里掏空了,而对折页,分别放了两把开刃蝴蝶刀。
他取出其中一把,卡塔一声甩开!
金属碰撞的声音,非常轻脆。
这刀的刀身纯黑,刀刃是纯白的,刀柄做了镂空了,手指刚好能套进去,而在刀柄最上端,刻了一个 “折”字。
锋利无比的蝴蝶刀在他手上跳舞,开合,转圈,尤其是最后那个转圈,像风车,看的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么吃不好吃。”
他将我手里的苹果抛到空中,蝴蝶刀瞬间划过!
苹果一分为二,掉在我手里。
我楞住了。
就这?这我也行吧?
“这么吃才好吃。”他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合上书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咔嚓咬了一大口苹果。
不对.....
苹果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