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泵应该是姓李,真名叫什么不知道,因为身边人都这么叫他,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就和豆芽仔一样,要让我天天叫他陆子明,我也觉得不习惯。
婷婷不是假丑,是真丑。
但她在水泵眼力完美适合一句词儿, “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市正青年旅社落脚后,隔天杨坤派我和婷婷一起去找人谈租房,我其实心知肚明,杨坤之所以这么着急让***活,是想让我尽早参与进来,只有我下水了,他这老大才当的安心。
开元寺塔背后是大南山,现在那里修建成了台阶式通往山顶,在最高处挂着红色广告牌: “丝路明珠,最美彬市。”
那天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到的紫薇小广场,广场上录音机接了音响正在放歌,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活动身体,有两个小孩子推着铁圈,开心的绕着开元寺塔跑。
我有个墨镜带上了,绕着古塔仔细转了两圈,发现塔被栏杆围起来了,周围种满了冬青,站在栏杆外朝上看,只觉开元寺塔巍峨庄严,近50米高,第一层就有九米高,砖墙做的严丝合缝十分光滑,人徒手根本上不去,塔下开了小拱门,门被文保单位的工作人员堵死了。
最上头塔檐处挂了一对风铃,铃铛被风吹的碰撞在一起,人听了风铃声感觉心情会变好。
这时,身后一声粗声粗气的女声传来。
“项大哥啊,你老转圈干什么,咱们快去找人打听租房吧,累死人了。”婷婷喘着粗气对我说。
我往下移了移墨镜,看着她说: “谁是你项大哥,我告诉你啊不要乱叫,你年龄都比我大,还有,水泵可是找我谈过,我不想挨打。”
“切,我和水泵就是玩玩,还是哥你帅...”婷婷一甩头发,嘴边儿笑着露出两颗门牙。
看多了好看的女孩,我不会说出来伤她自尊,但我一看她就浑身难受,当即迈开步子朝小楼走去。
楼下有两三个摆摊卖皮手套棉耳机的小商贩。
“来,大哥抽根烟,也是够辛苦,这么冷的天儿还出来摆摊。”我笑着给人散烟。
“呦,客气了,在家没事干,挣个买菜钱而已。”
我笑着和他攀谈起来,无意中问起这栋二层小楼的事,我说我想租下来做点生意,不知道该去哪找主人。
“你说这个楼啊,”大哥回头看了眼说: “我知道,这不是个人自建房,这是大礼堂的,二楼全放的破桌子,去年文保所装修,一些工人在里头住了一段时间,怎么,你真打算要租下来做生意?”
我点头说是。
这大哥夹着烟,想了想,突然对我小声说: “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告诉你个事,这楼里去年夏天死过一个人,太惨了,在沙发上死了一个多月,都臭了才被人发现,听说收尸的时候沙发上都是跑的蛆,所以我说这里白天还好,晚上都没人敢从这里过。”
“哦?还有这档子事?怎么死的?是装修大礼堂的工人?”我好奇问。
“不是,不是工人,好像是个西安人,听后来周围人说,是白天去试药挣钱了,晚上在里头躲着睡觉,当晚就死了。”
试药这活我听说过,好像对身体不好,个别高报酬的还有高风险,这大哥是本地人就住周围,我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不定有这会事。(确是真事,后来我听说当时死的人去黑医院打了什么针,报酬350块钱,过了三天观察期回来死的。)
“那你忙大哥,不打扰了。”
我动身去大礼堂找人,看谁能做主二层楼这里,我好租下来。
“项风,项风,你别走那么快,”婷婷呼哧呼哧跑过来,她抓着自己小包,一脸紧张的说: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去年一楼
死过人,你刚才听那摆摊的说了吧?那里晚上闹鬼,是凶楼。”
我说你听差了吧,人就说去年屋里死过一个人而已,可没说闹鬼凶楼什么的,你怎么自己老脑补发挥。
到大礼堂找到经理,我直接表明了来意。
当时大礼堂基本上没什么业务,结婚的新人都不喜欢来这里,觉得太老气不够时尚,我找到的经理姓尤,尤经理。
“可以啊,那小楼就是我们礼堂的,你们打算租多久?”
“半年吧。”我想了想说。
尤经理笑道: “半年也行,但如果不年租价格稍微高点,一个月1800块钱,半年一万零八百,你们要是交钱快,八百就免了,给一万块,我这人痛快,哦,对了,你们打算干什么生意?”
我心想我们要干盗开元寺塔的生意。
我知道他这价高了,那破楼被南山挡着不采光,去年屋里还死过陌生人,最多也百一个月顶天了,因为不是我花钱,我犯不着跟人讲价。
“我们打算干体育用品店,经理我们今晚上就能签合同,到时我把我们老板叫来,晚上你还在吧?”
尤经理笑着摆手说: “我就能做主,还签什么合同,太麻烦,今天晚上我在,你们随时过来找我。”
回去后我把事情一说,这晚杨坤便交了钱,交钱后我看他拿笔记本写了一些什么,便问杨哥你写的什么。
他说: “钱是我先垫着,事后分了钱,你们还得按比例还我,包括吃饭伙食费也是,我都有账本,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这都是道上规矩。”
我听的摇头,心想这算哪门子规矩,你是老大都跟你混,这些钱自然就得你出,就算一年没有活,你也得把底下人养着。
真是格局小了。
杨坤对我们讲道: “弟兄们,被褥什么的都买好送过去了,我们今晚就搬过去,扫扫地,打地铺睡。”
赵老鼠不满道: “那里又脏又冷,咱们歇两天在干不行啊。”
“是啊。”那个岁数大点的叫马爱平的人附和道。
杨坤脸色一黑: “谁是老大?你们想不想挣钱,这么多人住旅馆纯属浪费,反正迟早要搬过去,还不如早点,谁要是不想块钱,现在就跟我说。”
人群顿时安静,没有人敢在抱怨,接着水泵带头收拾东西,杨坤看到这一幕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我快步走到旅馆厕所,偷摸打起了电话。
电话中小米告诉我她们已经到吉首了,在过一两天就要进山找湘西黑苗,到时进了山,手机就没信号了,小米虽然话语平静,但我还是听出了她心里的落寞,因为快过年了。
我鼻子发酸,安慰道: “小米你安心治病,你峰哥等着你回来,小萱和豆芽仔也会想你的。”
“嗯.....”
听到小米的抽泣声,我狠心挂了电话。
这时我推开厕所门看了眼,见没有人,我又关上门打给了鱼哥。
“云峰。”
“鱼哥,我没有洛姨号码,田三久在不在。”
“他在。”
“你换他接电话。”
过了几秒钟,电话里说: “是我。”
我压低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干?就这一两天这些人要开始动手了,难道你真打算让我帮他们挖盗洞挖到塔下?”
“没错,你不但要帮他们,还要不遗余力,要帮那些人加快速度。”
“然后呢?”我追问。
“没有然后,我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草。”我忍不住爆了粗口,感情不是你担风险,开元寺白
天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你知道吗!
我正要追问,突然听到有动静,慌忙的挂了电话。
“你跑男厕所来干嘛?”
婷婷嘿嘿一笑: “哥,我都听到了,你刚才跟谁打的电话,还说什么不遗余力,加快速度?”
“你听错了。”我黑着脸就要出去。
婷婷突然拽住我,她手劲大,差点给我拽倒。
婷婷朝外头看了眼,笑着说:
“哥,水泵正忙着呢,你喜不喜欢来点儿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