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鬼的杜洪波死死扼住舒寒的喉咙,黑泥一样的触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舒寒身上游走,逐渐在舒寒身体上勾勒出最为清晰详尽的圣祭符文。这套圣祭符文跟其他村民的圣祭符文并不相同,更为详细,更为完整,展现着妖艳的吸引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舒寒痛苦地发出嘶吼。“做什么?”杜洪波哈哈大笑:“我辈修士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想要修为更强,寿命更长,地位更高罢了。老夫早年受天渊诱惑,潜入了自己一辈子都逃不出的深度,天渊之痕将老夫锁死在了天渊。走投无路下,老夫参加了太运宗的神秘实验,意外让老夫流落到这个世界,从而看到了天渊真正的力量!”“只可惜老夫费劲心机修炼太运宗给予的玄功也难以真正掌握这股力量,想要完全掌控,必然会被吞噬心智。老夫无可奈何,只能将自己进行切割,将恶魔化的部分摘离出去,留在逆转世界,而留下的人身则用来一直培养研究逆转世界的自己。可惜啊,老夫人身没有前往逆转世界的能力,一直没有机会真正驯服这股力量,直到碰到你了。”杜洪波饶有兴致驾驭着黑泥在舒寒身边打转,同时加快了黑泥入侵舒寒的进度,他狂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就当老夫寿元快要耗尽之时,上天给老夫送来了你。你是多么不一般啊,当你入岛的那一刻,逆转世界的老夫就立刻感受到你的降临,你的特殊。”“老夫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居然能随意穿越现实世界和逆转世界。但也不重要了,只要将你吸入体内,老夫就会变成你,你的全部都归老夫所有!老夫也将真正驾驭这股力量。届时!太运宗,人族,天渊都不能再束缚老夫!”舒寒虚弱问道:“原来如此,当初所谓坠落摩诃岛只不过是个谎言,你不过是太运宗制造出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罢了。就算你吞了我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一辈子困死在这摩诃岛?”面对舒寒的嘲讽,杜洪波哈哈大笑:“你懂什么!老夫若不是想要这股力量,怎么可能一直困在摩诃岛?没有驯服这股力量?老夫为何要出摩诃岛?难不成想要被太运宗再度抓去研究?!”舒寒听到杜洪波这句话,眼睛一亮。“所以说,确实有办法离开摩诃岛?!”这番问话让杜洪波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那被狂喜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他甚至感觉舒寒方才都是在套他的话。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舒寒:“死到临头还有这么多问题?安安静静成为老夫的祭品吧,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听到这话,舒寒露出失望的神色。“看来只能套出这么多了。”话音刚落,杜洪波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三个音调不同,但内容一致的声音。“喂!”杜洪波眉头大皱,扭头望去,只见安安带着他两个弟弟妹妹悄然站在了杜洪波身后。这三人纷纷用手指指向杜洪波,手指发出耀眼的雪白光芒。化仙战天指!哗哗哗!两道擎天玉指从杜洪波两侧来袭,一道玉指从他头顶降临。杜洪波眼珠一瞪,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怎么可能!”轰!一道剧烈的白光在村庄飞溅,就好像摩诃岛上亮起了一颗璀璨的明珠。待到白光散开,杜洪波被打的支离破碎的身体显现出来,他那苍老的身体几乎要融化进那滩源源不断从逆转世界递送而来的黑泥中,他看起来如此凄惨不堪,命不久矣的样子。可是,刹那间,四只黑色触手从他那摊血肉中飞出,直接命中舒寒和安安一家人。滔天的怒火从杜洪波心中涌起,他愤怒大吼:“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能打败老夫吗?老夫现在是合体状态,就算你们算计到了老夫又如何!论实力老夫照样碾压你们!”确实,舒寒明显感觉到跟恶魔合体状态下的杜洪波实力非比寻常。三道全力化仙战天指,就算威力被天渊大大压制,也足够把杜洪波这幅老骨头送走。就算打到那恶魔身上,恶魔也得受重伤。可是现在来看,杜洪波仅仅是受到轻伤,这反而更加激起他的疯狂。现在这个场面舒寒当真没有想到,他感觉到杜洪波有问题,也只是觉得杜洪波是在饲养那恶魔,万万没想到那恶魔就是从杜洪波体内分化出去的,也没想到两者合体后威力能有如此恐怖。其实之前杜洪波配合恶魔演得一出戏,就基本上取得了舒寒的信任。但是圣祭符文又将舒寒的疑惑激起,他发觉自己所画的圣祭符文效果跟杜洪波所化的符文有本质的差别。杜洪波所画的圣祭符文能聚拢一种诡异的力量,而自己的却不行!这明显就有极大的问题!其次让舒寒起疑心的就是杜洪波的态度!在布置后手前,舒寒仔细揣摩过杜洪波这个人,发现杜洪波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可自己明面上是炼虚初期,他是炼虚后期,为何会对自己这般恭敬?而且这种恭敬的态度不像是一个人谦卑,反而像是一种掩藏的忌惮。似乎杜洪波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胜过他,所以不自觉对自己用起了强者的恭敬。可是舒寒未暴露实力前,只有那恶魔见识过舒寒的实力。杜洪波又是从何得知自己实力极强?这番推演下来,舒寒便确定杜洪波有问题!因此才留了今日这番后手!此刻,杜洪波破碎的肉体在黑泥的粘合下迅速修复,他看着舒寒和安安一家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冷哼着大笑:“老夫不得不称赞你,老夫觉得已经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破了。可惜,你太弱了!跟恶魔合体的老夫,你是不可能战胜的,摩诃岛是老夫的主场!……啊!”最后一句“啊”声极其凄厉,杜洪波黑泥浸染的身体从内部爆开,但却不见攻击者。唯有一把锋利的短剑从他胸膛露出半截,不知来处,好像直接从他身体里长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