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招展的岁月
啪嗒,常贵手里的烟杆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目瞪口呆的,这想法神来之笔啊。
捡起烟杆,常贵摩挲了一下说道:“一里多远?要是挖条渠过来,这用的劳力也不是小数目啊,群众们可能不乐意啊,而且这山沟也存不住水啊?”
“这人定胜天吗,咱西北不有地方修水窖吗,他们能存住水,我们怎么就存不住水了?”
常贵一拍大腿说道:“还真是,人家用胶泥封窖,我们也可以啊,可是这个劳动量又加大了。”
“格局啊!常支书,你的格局要放大了,这水渠要是建成了,可以用水的可不止咱们石川村一家,那边的白店村和土台村可都能受益啊,咱们叫上他们一起干,这不为过吧。”
常贵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啊,不能额一家干活,三家享福啊!”
江华反问道:“所以啊,三个村一起动工,那人多力量大啊,这工程量还算大吗?”
常贵明显是被说动了,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说道:“额嘿哈了,这事额会召开组织会议议一下,额个人是赞同的。”
江华高兴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要是您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额嘿哈了,这是好事吗,额会尽快落实的。”
常贵真是说到做到,当晚就把村里的组织会议召开起来,当他把事情一说,顿时迎来一片沉默,事情是好事,但是好事不好做啊。
黄文斌说道:“听着是好事,这么多劳力上工,村上人要怨额们了,这以后都不好作乡党喽!”
“就是,那个叫江华的真能折腾啊,一天一个新花样,那苹果还没有种好,又想到引水了,到底行不行啊?”
常贵磕磕烟锅子说道:“额寻思着,这事可以办,娃子说了,不是额们一个村办,到时候白店村还有土台村都能用水,喊上他们一起吗!”
黄文斌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高兴的说:“那这就是七八百个壮劳力啊,一里多的渠还真不是大事,再打个坝,打胶泥,实在不行,一年不成就两年,肯定能办成,有了水,咱们村可以多开二百亩地种,我看成。”
“二百亩地?黄算盘你可不要瞎说啊!”
黄文斌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定河水又不会没了,要是可以引水,我们村的人加把劲,二百亩地不成问题。”
民兵队长一拍桌子激动的说:“干了,二百亩地,那是多少粮食啊,只是多花点力气,能吃饱肚子还下苦力吗?”
常贵最后总结的说道:“这个事先不要说出去,额带着江华先去跟白店村还有土台村的支书商量一下,等他们答应下来再干。”
黄文斌点点头说:“嘿哈了,不过常老抠你要下点力气啊,一定要把事情谈成了。”
常贵没好气的说道:“黄算盘,额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额晓得轻重。”
趁着秋庄稼刚种下去,村里没有多少农活,常贵带着江华就去了白店村,白店村是附近有数的大村子,壮劳力不下三百人,把他们说通了,那土台村就好摆平了。
“常老抠,你可是稀客啊,你们石川村现在可是露脸了,全县开会表彰,今天咋有空来我们白店村这个小地方啊?”
常贵把烟袋锅子塞到裤腰带上,对白店村支书说道:“白老五,额今天不是跟你耍的,有正事找你。”
“咋,你们石川村有甚出头露脸的好事要找额们白点村帮忙啊?”
常贵打了个哈哈说道:“恁白老五上过几年私塾,耍嘴皮子额耍不过你,额让额们村上的知识青年跟你说。”
白支书蹲在家里的门槛上,看着江华问道:“你常老抠能让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跟额说,这事情指定不露脸。”
常贵背着手,站着白支书面前说道:“白老五,你别门缝里瞧人,人家那可是县上表彰过到积极分子,额是有好事想着你,才带他来见你的。”
白支书抽了口烟说道:“行,我就听听这个积极分子都能说出些啥话?”
常贵点点头,于是江华把怎么建坝、怎能挖渠、怎么储水,一五一十到讲给白支书听。
等江华说完,拿起水壶喝了两口,白支书依旧抽着烟,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支书才说道:“额以为是啥好事,原来是你们石川村干不了,找额们求援来了。”
常贵有些生气的说道:“白老五,恁别蹬鼻子上脸,也不想想外边咋传你们白店村的,白店村、村老大,人口多、年下吃不起黄馍馍,因为啥啊,因为村里都是懒汉呗。”
白支书站起来,在门框上磕磕烟锅子,有些气急的说道:“常老抠,嫩别激我,不就是下苦力干活儿吗,额们白店村应了,额们全村劳力出动,到时候这活儿额们包一半。”
常贵拙劣的激将法奏效了,笑嘻嘻的收起烟锅子说道:“先不忙说这个,额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额就算你答应下了,额还要去土台村的周玉海商量一下,到时候咋干,三个村当面讲清楚。”
“你个常老抠啊,还把土台村也拖下水,去吧,多个人多把力,到时候三个村一起干,这些活计还真不算啥?”
常贵转过身来说道:“那我走呢,不用送呢。”
白支书傲娇的说:“走就走嘛,额不打算留你吃饭。”
等到常贵走远了,白支书重新装了一袋子烟,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常老抠,还跟额耍上兵法了,这激将法额一眼就看透了,能上你的当。”
白支书抽了一口,心中盘算起来:“这要是水足够了,那额们村最起码能多开三百亩地,到时候白面馒头一个月也能吃上几回啊,额咋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怎么额们村的知识青年就知道吃干饭呢。他常老抠又要露脸了。”
常贵和江华除了白店村,就往回走,常贵嘴里还嘟囔着:“这个白老五,心里明明就去想干,还要拿腔拿调的,真是个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