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自己的扮相并无破绽之后,阿朱当即改作了乔峰的声音,向着凌牧云说道:“凌兄弟,那咱们这就去吧,别忘了带那‘悲酥清风’,咱们还得给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随即又转回头来向王语嫣道:“王姑娘在此等候佳音便是,我与凌兄弟去去就回。”
凌牧云也笑着向王语嫣道:“语嫣,你回船上去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功成而返的。”
王语嫣道:“云哥,一切小心。”
凌牧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手向着阿朱一伸,道:“乔大哥,咱们走吧?”
“好,咱们兄弟二人同闯龙潭虎穴,涤荡群魔小丑,哈哈哈……”阿朱爽朗一笑,当即携着凌牧云之手,大踏步出林而去。
凌牧云把握着阿朱的手,不禁暗自称奇,不知她在手上涂了什么东西,一只柔腻粉嫩的小手,伸出来时居然也是黑黝黝地、颇为粗糙厚实,虽不及乔峰手掌粗大,但旁人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分辨。
凌牧云与阿朱两人出了树林,扳鞍上马,辩准来路,一齐策马向着天宁寺的方向纵马飞驰而去。
阿朱和凌牧云两人乘马来到离天宁寺五里之外,便即将坐骑寄放在了一户农家的牛棚中,步行而前。阿朱一边走一边与凌牧云商量道:“凌公子,待会儿咱们进去之后,要是万一碰上要比武,你可得千万帮我,否则我可应付不来。”
凌牧云笑道:“阿朱,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是要求比武,我都帮你挡驾便是,有我这个做兄弟的在,又岂劳你这位大哥动手?”
说到这里,凌牧云伸手入怀将一个装有“悲酥清风”的水囊拿了出来,交给阿朱道:“要不把这‘悲酥清风’给你一袋?你要是实在觉得危急了,就干脆放毒,和他们‘玉石俱焚’,怎么样?”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阿朱顿时眼睛一亮,伸手便将那水囊接了过去,揣在了腰间,随即拍了拍笑道:“有了这东西,我就放心多了。”
两人大踏步走到天宁寺外,只见寺门口站着十多名西夏武士,手执长刀,貌相凶狠。凌牧云两人走来,顿时被寺门口一名西夏武士瞧见,大声喝道:“那两个蛮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是哪里来的奸细?”
呼喝声中,数名西夏武士奔了过来,将凌牧云和阿朱两人团团围住。阿朱挺起胸膛,大跨步上前,粗声说道:“快报与你家将军知道,就说乔峰、凌牧云,前来拜会西夏赫连铁树大将军。”
那为首的武士一听之下,大吃一惊,忙抱拳躬身,说道:“原来是乔帮主和凌公子驾临,多有失礼,小人立即禀报。”
说完当即快步转身入内,余人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不敢露出半点凶焰。毕竟乔峰威名远播,响彻江湖,这些西夏武士也都是久闻其名的。
而凌牧云虽然之前声名不显,但既是一品堂中有名凶人南海鳄神的师父,有在之前救美突围的过程中击伤击杀了一品堂的多名好手,一品堂上下也都深知其厉害,不敢有丝毫小觑。
过不多时,只听得号角之声响起,寺门大开,西夏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率领努儿海等一众高手,迎了出来。凌牧云一眼扫去,见叶二娘、和南海鳄神俱在其内,却不见云中鹤的踪影,想来是前番受伤太重,留在寺中养伤。
而慕容复所假扮的那个西夏武士李延宗也不在这其中,也不知在从他手上受创逃走之后,到底有没有回转一品堂。不过在凌牧云猜测,依慕容复狭隘多疑的性子,受伤之下,只怕未必还敢回一品堂中,倒是另外觅地养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便在这时,就听赫连铁树一抱拳淡声说道:“久仰乔帮主的威名,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乔帮主的威名播于海内,在下虽在西夏,也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高贤,实在荣幸。”
说着话又转回头来向凌牧云抱拳行礼,热情说道:“凌公子风范我等前番在杏子林中都已有幸得见,实是武功盖世,风采卓绝,我等甚为佩服,更兼令高徒也在我一品堂中效力,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尊驾能够驾临,我一品堂上下都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阿朱与凌牧云二人虽是同来,但赫连铁树对于二人的态度却是大不相同。对于阿朱只是口头上的客气,态度不冷不热;但对于凌牧云却是热情洋溢,大套近乎,对于凌牧云打杀他们一品堂中人的事却是绝口不提。
赫连铁树之所以对二人态度迥然相异,也是有原因的。在他想来,他们既已与丐帮翻脸成仇,又将丐帮人众尽数擒拿囚禁,与乔峰这个丐帮帮主便已彻底结仇,双方兵戎相见那是迟早的事,对其客气也没用。
凌牧云却不同,虽说凌牧云之前与他们一品堂也起过冲突,但凌牧云却并未吃什么亏,倒是他们一品堂这边折损了不少人手,而且有南海鳄神的关系在这儿,只要他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谈交情不说梁子,未必就不能将凌牧云拉到他们一品堂来。
虽说这样一来堂中的那些先前在凌牧云手下吃过亏的人或许会有些想法,但赫连铁树身为西夏国朝的皇亲国戚、朝廷大员,这点取舍还是懂得的,只要能将凌牧云这等大高手网罗到一品堂中,便是那些人都退出一品堂又算得了什么?
阿朱与凌牧云两人也都向赫连铁树抱拳还礼。
这时候南海鳄神猛地从人群中蹦出来,跪在地上便向凌牧云磕头道:“拜见师父,徒儿给师父您老人家请安了。”
看着跪拜于地的南海鳄神,凌牧云想起他之前在杏子林中为了维护自己而与叶二娘大打出手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点点头道:“嗯,起来吧,你最近还算有长进,不错不错。”
“谢师父,全赖师父您老人家的栽培。”
得了凌牧云的夸奖,南海鳄神美滋滋的站起身来,一对豆粒般的小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
凌牧云一眼瞥见旁边的叶二娘,想起之前叶二娘胆敢暗算他之事,不由得哼了一声,随即向南海鳄神问道:“岳老三,你们四恶人里的那个色胆包天的云中鹤呢?怎么没见他的人影?”
南海鳄神道:“启禀师父,云老四前番不知死活的冒犯您老人家,被您踢成了重伤,现今正在寺里后院躺着养伤呢,看在他已受了教训的份上,您老人家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凌牧云冷声道:“饶过他,那他以后要是来敢不知死活的来烦为师我呢?”
南海鳄神道:“他以后要是还敢冒犯师父您老人家的虎威,那也不用您老人家出声,徒儿我就先把他的脑袋瓜子拧下来给您老人家当夜壶用。”
凌牧云哼了一声,道:“到时候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就他那颗狗头,当夜壶我都嫌脏!”
“是,是,我自己用,谢谢师父。”
南海鳄神一听凌牧云这话,知道他这是同意放过云中鹤这次了,连声道谢。
凌牧云见状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在四大恶人之中,南海鳄神虽然貌似凶恶,其实却是最具人情味的一个,虽然动不动就与叶二娘和云中鹤二人厮打,其实却将两人当成了自己人。
在原本的历史上,叶二娘死后,四大恶人中也只有他是真的为此伤心难过,后来在西夏招亲时更曾为了救云中鹤而与云中鹤、王语嫣三人一同坠崖身死。可到得后来,却仅因要救段誉而被其一向尊敬的老大段延庆亲手所杀,而云中鹤对于他的死更是没有半点伤感,可见其交友眼光之差。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若非要杀了云中鹤,南海鳄神自然不敢阻拦,但心中系疙瘩却是免不了的。反正那云中鹤也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他索性就给南海鳄神这个蠢徒弟一个面子,暂时饶过云中鹤一回,等以后得空顺手时,再杀他不迟。
双方见礼已毕,赫连铁树侧身相让,请凌牧云二人入寺相谈,凌牧云与阿朱两人也不客气,当即大步而入,有恃无恐,不露半点怯意。凌牧云是对自身实力有自信,而阿朱的信心则是源于凌牧云和她自己怀中的“悲酥清风”了。
说话间众人便进了大殿,赫连铁树请凌牧云上座,凌牧云却以首位相让阿朱,而阿朱则老实不客气的便坐下了。
赫连铁树待两人入座,命人奉上香茶,这才端起茶盏说道:“请用茶,两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阿朱道:“敝帮有些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将军,听说将军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在下斗胆,要请将军释放。”
她有意将“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的话说得特别着重,以讥刺西夏一品堂的人不以武功堂堂正正的取胜,却以下毒的卑鄙手段擒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