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导游是个年轻的小帅哥，也姓刘。身穿七分裤腿的瘦西服，外面套一件绿色夹克，横挎一个斜肩小包包。挺潮流的。普通话相当流利标准。

有人问：“刘导，你中文怎么说得这么标准？”

“脱产学的，要考级的，不然拿不到导游证。”

刘导把大家带到离大桥两百米远的他公司办公的店里，说：“我得去桥头接人，你们几个就在店里坐一坐，休息休息。”

“接什么人？”

刘导说：“还有三个女的，马上要过桥，和你们是同一个团的。”

俞敏插话：“终于有女游客了？”

刘导回道：“是的。不过，她们三个人是一起的，要求住三人间，你还得一个人住，要补房差哦！”

“行。没关系。”俞敏爽快地答应。这样更好。俞敏喜欢一个人住，虽然费用高一点。现在的俞敏，有了旅游收入，经济状况已经大为改观，不用再为几十元房费而纠结犹豫。

俞敏问刘导：“要等多久？我想去老街口岸那里看一看。”其他几个男的，也想去。

刘导同意：“行，那你们去吧。注意安全。给你们半个小时。”

从河这边的老街，回望河那边的云南河口，还是那边的房子更高一点，更密集一些，也更繁华一些。那边站在桥头往河这边拍照的人也更多。

不过，老街这边的桥头上，也算是比较热闹的。他们也和国人一样，站在桥头，兴奋地往河对面的国家了望。

以至于俞敏想拍一张没有人在镜头里的那个大柱子和大大的牌坊，也不可能。

这边没有了手机信号。又没有买卡。俞敏的手机，除了拍照拍视频，不能做直播，也不能上传视频。只能等回到河口再传。

等了一拨又一拨，一直没有等到机会。那些人笑容满面，大喊大叫着，合影的人流，始终不断。

在等待的过程中，俞敏趁机掏出蒋超的卡片，一一询问那些坐在一边看热闹的人。

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人挤人。最后，俞敏只好随手拍了几张人头攒动的老街口岸风景。

第一天，参观老街市内景点，晚上住老街市。

第二天，乘车参观沙巴小镇，一个大山里的欧式风情小镇。那里欧洲风格的别墅居多。

沙巴最美的景色，是在有雾的天气中，幻化成仙境，如梦似幻，令人生出无穷无尽的暇想。

小镇有一个简朴的、古老的、石头垒成的、刷着白漆的基督教堂，是这个小镇的中心建筑。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在清晨的迷雾中，特别醒目。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它的存在，给沙巴小镇蒙上一层浓郁的异域风情。

俞敏没心思赏景，她忙着掏出卡片，向路人打听蒋超。

累了，俞敏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看沙巴街头的风景，看阳光下暖色的西式建筑，老式摩托车留下的光迹，看当地少数民族操着熟练的英语向老外推销她们编织的手工艺品。

俞敏胡乱地拍些过往的人影。

第三天，旅游团赶到了首都河内。还匆匆忙忙地参观了市中心的巴亭广场，以及国父纪念馆背后树林水池中的一座只有一根大水泥柱的寺庙，名叫独柱寺。

越南有三宝、五多、三瘦。

三宝，指海滩、咖啡、香水；五多，指国旗多、英雄纪念碑多、省长多（63个）、摩托车多、姑娘的微笑多；三瘦，指人瘦（胖子少）、国土面积瘦（S形）、房子瘦（长条形）。

这个国家人口不多，土地少，但密度大。所以他们的房子，长度不长，进深宽。也就是正面窄，侧面宽。而且只装修正面那一面，其他三个面都呈毛坯房状态。

晚上，在导游建议下，俞敏雇了一辆人力车，逛著名的河内三十六条古街。找药店给周时刚买白虎膏。

为了找白虎膏，和打听蒋超下落，俞敏独自一人坐在人力车上，在河内市区到处瞎逛。

可是，没有买到白虎膏。小摊贩的不敢买，市场里没找到。想找药店，可是转悠了很久，药店却都关着门，早就打烊了。

于是，俞敏请导游帮忙买，导游答应了。

给数不清的当地人看了蒋超的小卡片，俞敏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第四天的行程，是游览世界八大自然奇观之一的下龙湾。

游下龙湾需要坐游船。要另付现金，六十元一位。连同第二天在河内要吃一顿特色大餐，一百八一位。一共两百四十元的额外费用，导游要求一并交了。

俞敏没有零钱，递给刘导三百元，刘导应该找补六十元。

刘导说：“呀！现在没有零钱找补给你。等有了再给你哈。”

“好的，没关系。”俞敏嘴里应承着，心里却在想，刚才不是明明收了其他人那么多零钱吗？怎么还没下车消费，就没零钱了呢？！

俞敏在下龙湾天堂岛山顶，拍了不少好照片，山顶视线极好，笼罩在迷雾中的远处，大大小小岛屿，尽收眼底，确实象天堂。

离开天堂岛，跟随导游和人流，俞敏又坐船游览了月亮洞。一湾足球场大小的碧蓝海面，被四周环绕着的众多岛屿围了起来，只留一个容一只小船通行的月亮形状的小豁口可以出入。

下午去了吉海县吉婆岛。有轮渡过海。

在吉婆岛码头，俞敏看到了感人肺腑的一幕。一些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的欧美年轻情侣，正在码头拥抱、亲吻，依依惜别，难舍难分。场景象极了《泰坦尼克号》电影，油轮起锚前的场景。

开始上船的游客中，一拨接一拨，来自中国的游客最多。高声喧哗，争先恐后。

当天从吉婆岛回到河内。

在导游大力推荐下，每个中国游客花一百八十元RM币，品尝河内特色美食。

哪曾想，竟大失所望。其实，它只不过就是个在国内几乎每个大城市都有的、比较丰盛的、有海鲜的自助餐而已。

最后一天，从河内回到老街市。旅游团准备打道回河口。导游答应帮俞敏买的白虎膏。但是导游很忙，给忘记了。

直到站在老街口岸，马上就要步行过桥回河口，导游才一拍脑袋，说：“对不起，我忙忘了。对面药店里有，快去！”

果然，这家药店里有卖，小盒装，不贵。俞敏买了四盒，直接用RM币买，一共才二十多块钱，平均五块多钱一盒。篳趣閣

买是买到了。到了河口，俞敏又开始发愁。因为旅行背包重量，在一点点增加。还得带着它去很多地方，是个负担。

于是，和周时刚微信聊天时，周时刚问：“我要的白虎膏，买了没有？”

俞敏就说：“买了。但太沉了。我还要去很多地方，说不定哪天不耐烦了，就拿出来丢河里了哦。”

周时刚假装骂道：“别呀！带着呀！难道你就不可怜我颈椎炎那个痛啊？！真是没良心。”

有几次，俞敏真的有拿出来丢掉以便减轻重量的冲动。不过，最终没有丢，一直带回到S市。这是后话。

刘导一直没有找补零钱给俞敏和另一个男游客。之前下龙湾的游船六十，河内自助餐一百八，加起来二百四。俞敏给了三百，刘导应该找补每人六十元。

那男游客问俞敏：“刘导找补你钱了没有？”

俞敏说：“还没有。”

“他不会是忘记了吧？”

“有可能。等下，他要是不提，我们主动问一下他吧。”

大巴车把旅游团送到友谊关海关大楼门口。

眼看就要下车走人，刘导完全没有找补俞敏和那个男游客零钱的意思。他一定是忘记了！

于是，男游客不好意思地说：“刘导，你还没有找补我们俩零钱呢！”

刘导楞了一秒钟，马上反应过来，连说：“哦！对了，对了，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

刘导说完，掏出钱包，翻了翻，拿出一张一百的RM币，要递给俞敏，说：“我没有零钱了，要不，你找补我吧。”

俞敏翻了翻自己的钱包，说：“我也没有零钱。找补不开。”

谁知，同行的那个男游客，手里举着八十元零钱，对刘导说：“我这里有！刘导，你给我们俩两百元，我给你八十，然后我们俩回去，自己再想办法，兑换开就行了。”

没想到男游客脑瓜子这么聪明，刘导一时惊诧了一秒钟，勉强说道：“这样啊！也行，也行。”刘导边说，边递给坐在俞敏前面一排的同行者两百元。

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下车，并和刘导说再见。

司机最先下车，打开后备箱，等大家拿行李。这时，刘导不失时机地说：“最后我再和大家说几句，大家看这几天司机师傅的车开得怎么样？”

“很棒！”

“很不错！很安全！”

“司机师傅的车开得相当好！”

刘导乘机说：“是吧，司机的服务不错吧。可是，司机整天为大家服务，但工资并不高，上有老下有小。那，大家是不是，也给点小费，给他呢？”

“应该给，应该给。”大伙说。

刘导说：“大家看着给就行，不论多少，表示一下意思就行哈！”

于是，每人纷纷掏出零钱，有的给了十元RM币，有的给了二十。

俞敏有张五元的，但不好意思，还是找了张十元的，给了司机。

那个胖胖的年轻小伙子最慷慨，把用剩下的所有越南盾全部给了司机，一张二十万、一张十万，还有一些散票，加起来三十多万，折合RM币一百多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