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行李，两人下楼。散着步来到一品天下一条街，就近进了一家小餐馆。

多杰忙的没时间过来。

卓玛让俞敏做主点菜。俞敏不想显得太奢侈，只点了三样菜，一份醋溜土豆丝、一份红烧牛肉、一份水煮鱼。

卓玛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吃土豆丝和牛肉，不沾水煮鱼。

俞敏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多杰和卓玛，都不吃鱼。

俞敏赶紧道歉，卓玛说：“没事，你吃就行。”

俞敏说：“那我再要一双筷子，单独吃鱼吧，免得其他两样菜沾上鱼腥味。”

水煮鱼是中份的，俞敏一个人吃不完，剩下一大半，浪费了。

吃完饭，坐着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卓玛去上卫生间，半天没出来。

这边等着结账。俞敏叫服务员过来买单，一百七十多元。

卓玛从厕所出来，俞敏说：“走吧，已经结过帐了。”sＤしＣΗxＷΖ.℃ōm

“结完啦？”

“是的，走吧。”

第二天，俞敏又见到王总。王总表态，给俞敏报销交通费和住宿费。王总走后，多杰叫俞敏把车票给他，找王总报销。

俞敏说：“还真找他报销呀！算了，麻烦他够多的了，别再麻烦他了。”

多杰说：“就要找他报销。”

这天晚上，多杰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邀请住在宾馆的俞敏，打QQ桌球游戏。俞敏好久没玩这种免费游戏了。

QQ游戏大厅里的斯诺克桌球游戏，从最低等级“垫底小王子”，到最高等级“Q圣”，总共三十个等级。

俞敏的斯诺克累积分数2500000分，等级已经达到最高等级“Q圣”，再继续玩桌球其实已经没有动力。

俞敏进入斯诺克房间，等了半天，没见多杰进来。于是，俞敏打了几盘九球游戏。边打边等。

这时，进来一个观战者，悄悄观看战局。这人是多杰。

俞敏说：“走，老地方。”

老地方指的是斯诺克八区八房间八桌。俞敏刚才进的是九球房间，这种九球的没有斯诺克好玩。

斯诺克八区八房间八桌，正好空着。俞敏先到，多杰随后也进来了。两人边打球边聊天。

俞敏终于找到机会单独问多杰：“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呀？”

“半年了。”

“她对你好不好？”

多杰说：“唉！合不来呀！”

这两天，俞敏观察过，发现卓玛不太喜欢说话，沉默寡言的那种。像个跟屁虫跟似的，跟在多杰身后。

但俞敏相信自己的眼睛，卓玛应该是个贤惠的老婆。

“生意怎么样？”

“没起色，现在生意难做啊！”

俞敏突然想起郝秀仁的那个战友，问了个令多杰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西羌这边，哪里有一座高原雪山上的哨所吗？”

多杰想了半天，说：“有好多个，你指的是哪一个呢？”

俞敏却说不出具体名字，只好作罢。

多杰的球技依然很厉害。打了八盘，俞敏只赢一盘。

俞敏气馁了，说：“不打了，赢不过你。睡觉了，晚安。”

多杰哈哈大笑。没感觉到他有多么忧愁似的。

这之后，俞敏在西羌呆了好几个月。

俞敏没再住宾馆，而是住在多杰药材公司的店里，有个小阁楼，有床。

俞敏跟随多杰和王总，去了很多牧区。进牧民家里参观。也爬了很多雪山、高山草原。其中，也有低海拔的沙漠戈壁滩和无人区。

K市境内的公路，最近几年修的很好，而且是免费通行的。但是路上限速。

限速方式很原始。在一个路段上，前一个检查站，会给路过的车辆，发放一张记录有通过时间的小纸。纸上注明到下一个检查站的时间。

不能提前到。提前到，就算超速。

所以，在距离下一个检查站几公里的地方，多杰会停下来，被迫休息。

大多数时候，看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车，让俞敏拍照，想快也快不了。

很多地方，土地沙化现象严重。草原、雪山、沙丘、湖泊，沙漠，经常会同时定格。然后又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

天空低低的云彩，有点颜色，但又有点黑沉，笔直的柏油公路，仿佛通向天边。

有时候，在海拔比较高的高原上，人的呼吸特别沉重，腿脚也没有了力气。

那天，途中遇到一座高原湖泊。

湖泊面积太宽，根本看不到头和尾。要想站得更高一点，拍到更多的美景，就必须迈开沉重的步伐，攀爬到湖边坡顶，朝下俯瞰。

俞敏吃力地爬到高处，孤独地站在湖边。湖岸蜿蜒，湖面静谧，头顶是一碧如洗的蓝天。

远处则有一线线白云覆盖在雪山顶上。

置身其中，确实感受到天地广阔，人之渺小。

很多人说，西羌是个涤荡心灵的地方。虽然听着比较玄虚，但想必很多游客，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景色和心境，就能理解“天地广阔，人之渺小”的内涵。

俞敏下车到湖边看了看。天空碧绿如洗，远处雪山连绵。由于风太大，只在湖边逗留了几分钟，就失魂落魄地跑回了车上。

令人感到惊讶的一件事是，晚上九点多了，夕阳还挂在西边一角。在一大片黑白相间的厚厚云层覆盖下，放射出万道金光。

与头一天相比，第二天的行程，沿途都是荒漠。

整整一天时间，风景没有变过。

人烟罕见，沙化严重，草木稀少，河流干涸。满眼尽是光秃秃的灰色岩石和沙土，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

而K市，应该是这一带名副其实的沙漠绿城。

有一天，在一个海拔四千多米的河边。俞敏和多杰一行，目睹了一起交通事故。

两辆红色大货车，同向，前面一辆完好无损。而后面一辆，朝公路中央侧翻了。前挡风玻璃躺在两米远的公路上。车上的很多纸盒子，散落到了路基边草原上。

一个男的站在那辆没事的车子边，旁边有另一辆白色交警摩托车停着，但没看见有第二个人在现场。

多杰评价道：“在这么宽敞平坦的草原公路翻车，不知道是怎么开车的。”

这些天，多杰和卓玛，还有王总和夫人，成了俞敏镜头下的网络红人。

尤其是卓玛。她娘家在牧区，草原上，住的是帐篷，烧的是牛粪和沙棘草。

俞敏时常跟着卓玛回娘家。

有时候，一住就是十来天。俞敏和卓玛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由此，俞敏也知道了多杰和卓玛的婚姻故事。

多杰和卓玛，从恋爱，到婚姻，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情节。

卓玛离过婚，不能生育。然后王总做的媒。很传统地与多杰相处了一段时间，然后结婚了。

不过，令俞敏惊讶的一点，多杰和卓玛是无性婚姻。卓玛讨厌干那事，相当讨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