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严顺开出钱,帮周军修路的事情,断断续续几次见面后,俞敏从严顺开嘴里,知道了他家很多不为外人道的情况。
严顺开家庭情况非常复杂。
他有四个儿子,十个孙子。父母都健在,八十多岁了。父亲脾气不好,母亲身体不好,病多。
严顺开在乡下老家修的有别墅。
但是,父亲不想住乡下,喜欢跟着儿子住省城。生病看病可以进大医院,比乡下方便多了。还能隔三差五上街闲逛,看热闹。
严顺开母亲却不想住城里。喜欢住乡下,清净。嫌弃城里车太多人太多。乡下还能种点蔬菜,活动活动筋骨。
老两口经常意见不统一。时常生气吵架。感情一直别别扭扭,合不来。
家里的保姆,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保姆也不满意,做一段时间,就提出辞工,不愿意继续做。
妹妹严顺香是个老姑娘。
年轻时,婚姻方面,高不成,低不就,挑花了眼。现在五十岁了,索性不肯出嫁,也不工作,跟着哥哥严顺开生活,给严顺开当管家。
严顺香小姐脾气特别大。底下的保姆、司机,包括严顺开的跟班,都怕了这大姑子。
严顺开的二儿子,叫严鑫。
有一天晚上,严鑫在酒楼喝醉酒,客人都散了。包厢里,只剩下一个收拾碗筷的女服务员。
严鑫醉的稀里糊涂,神志不清,错把包厢当家里,耍起了酒疯。
服务员也不见外,嘘寒问暖,端茶倒水,殷勤伺候。
女服务员这一年才刚满十八岁,长得很漂亮。水面桃花,脸蛋红扑扑的,甚是招人喜欢。
严鑫一时把持不住,两人倒在了沙发上……
事后,服务员缩在沙发一角,抹着眼泪,说:“我不告你,但是,你得管我一辈子。”
这女服务员是个黄花身子,这是第一次。
严鑫认真了,说:“管!一定管!但是有个条件,不许你再有别的想法。”
女服务员心里明白,就是不能上位,没有名分,也不能另外找男朋友的意思。
双方有了默契。
于是,严鑫在省城偷偷买房,请了保姆,养着这服务员当家人。服务员的工作也辞掉了,每天养尊处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
然后,这一情况,被严鑫老婆发现了,大吵大闹。割腕自残,寻死觅活。
俞敏回忆起第一次赴严顺开的家宴,他大媳妇也在场。当时骂骂咧咧,牢骚满腹的样子,好像很委屈。
原来是有原因的。
严鑫提出离婚,愿意在经济上双倍补偿老婆,两个孩子归严家。但老婆也想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不同意严鑫的提议。
除非孩子判给女方。
双方打起了拉锯战。女方娘家几十号人,涌入严家讨说法。弄得严顺开也左右不是人,处理不下来。
到现在,还在吵着,闹着。
那个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向严顺开告状,说严鑫搞突然袭击,查她的岗。其实,她哪也没有去,意思是,自己很乖。
前几天,严鑫老婆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诉状,起诉离婚。力争两个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三儿子严涛,有四个儿子。
其中两个儿子,由原配老婆所生。另外两个儿子,由另外一个女人所生。
上次严顺开在饭桌上,回答蒋尧的是假话。其实,不是三媳妇要生第四胎,而是三儿子的另一个女人,要生第二胎。
这三儿子严涛,先是和老婆离婚。然后和另外那个女人结婚。之后又离婚,和前妻复婚。
为了照顾四个儿子,严涛两头跑。最近又在省城,为两个家各置办了一套豪华商品房。准备将两个非婚生儿子,也迁往省城定居。
这样复杂的家庭,俞敏绝对不敢涉足。幸好自己之前,一直都还把持得比较好。没有和严顺开有什么瓜葛。
同时,严顺开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开诚布公地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但绝不强求。除非女的自己愿意了,否则,严顺开绝不会动手动脚。
在男女问题这一点上,严顺开算得上正人君子。
假设之前的那好几次,俞敏都接受了严顺开的那些恩惠,那就意味着,要接受他本人。也就意味着,要接受他这个复杂的家庭。
严顺开这个人,除了比较市侩,其实不坏。但,婚姻问题上,俞敏认为,宁缺毋滥,是对的。
俞敏暗暗庆幸自己的理智。
俞敏笑问严顺开:“你家男人咋都这么花心?”
严顺开却不是这样理解的:“不是花心,是有魅力!她们宁愿受委屈,也不肯分手,硬要和我儿子一起过。”
俞敏问:“假设你二儿子情妇也生一个,那怎么办?”
“不会的,讲好了的,不准生。”
俞敏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家情况这么复杂。”
“复杂吗?”
“还不复杂呀!”俞敏说:“难道你不担心,将来分遗产什么的,出问题,闹矛盾?”
“那不会,都有计划的,不会乱。”
俞敏说:“我有个发现。”
“什么发现?”
俞敏说:“你说起几个媳妇来,没有同情心。”
“为什么要有同情心?”
俞敏说:“她们的老公都花心,都有其他女人,还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你几个媳妇是受害者,是受伤害的女人。”
严顺开却不这么看,说:“那要看,当初他们感情发展的情况。”
“这跟谈恋爱时有什么关系?”
严顺开说:“有关系。都是年轻不懂事,稀里糊涂怀了孩子,然后奉子成婚。我们家里一直没同意,她们硬赖着,要嫁我们家。没办法,我才同意他们结婚的。四个媳妇,有三个都是这种情况。”
俞敏坚持自己的观点:“还是男人坏一点。”
严顺开说:“难说,男人也不都坏。”
俞敏追问:“你算不算坏?”
“我也坏过。”
“哟,这么谦虚,承认自己坏啦?”
严顺开承认:“那是的,也做过一些坏事。”
“你的坏吧,我想,也许是环境造成的吧”,俞敏替他解释,“是有客观原因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坏。”
“呵呵。”
俞敏说:“有时候,也是受环境所迫,对吧。”
这句话说到了严顺开心坎上:“是的。”
严顺开说:“我还是会把道理放在首位,先讲道理。当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我可能会使用一些极端的手法,做一些坏事,保证办成事。”
俞敏就笑。
可是,这样一来,俞敏说什么也不会考虑,和严顺开发展感情。
过了几天,严顺开到前门洗脚城洗脚。将自己的一件外套忘在了贵宾室。
服务员将外套给到俞敏办公室,请俞敏负责转交。
于是俞敏发一条短信问严顺开:“请问你回省城了吗?”
严顺开回了一条:“在Z县,下午回。”
俞敏依稀记得严顺开说过,要去Z县工地看看。
俞敏接着发一条:“你的外套,在我手上,放到你住宅小区门卫,行吗?”
这段时间,严顺开四个儿子中,有两个儿子都在S市,住顺丰路花园小区。
严顺开回一条:“不要放在门卫,我回来拿。你下午不上班!”
开始,俞敏以为,严顺开叫她下午别上班。再读一遍,发现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你下午不上班?”
于是俞敏回一条:“正在上班。”
俞敏坐在洗脚城吧台,倒一杯茶,看杂志的当口,严顺开来电话了:“我在回来的路上,明天来拿外套。”
听语气,严顺开心情很好。看来工程比较顺利。
第二天上午十点,俞敏起床看手机,有严顺开的未接电话。回拨过去没人接,俞敏准备慢悠悠地散步锻炼,走路上班。
俞敏从一中露天篮球场边经过。
远远看见严顺开的身影,站在球场边。篮球场里,正有老师在带队,进行球技训练。
俞敏心想,严顺开的背影高大挺拔,特别有男人味。但是,不适合我。
走近前再看,却发现,他身旁站着两个女的,好象是他妹妹和姨妈。看背影,又好象有点不象。
俞敏不敢确定,怕叫错了人。就有点犹豫起来,没打招呼。
一开始,严顺开没注意到。俞敏已经走到面前,这时,严顺开侧过脸,猛然发现了俞敏。
俞敏笑着说:“严老板,跟我去洗脚城,拿你的外套吧。”
严顺开马上拍一下那俩女的,示意俞敏来了。这下,俞敏看清了那俩个女人的脸,果然就是他妹妹严顺香和姨妈。
俞敏对两人说:“你们好,在看球啊!”
姨妈马上笑嘻嘻地回应打招呼。队员中就有她的侄子。原来是看侄子打球来了。
就是俞敏委托樊桂花帮忙转学的那个侄子。成绩不好、又调皮捣蛋的侄子。小学毕业,居然进了一中初中部就读,也是神了。
看来,这严顺开,真的有点神通广大。
严顺开妹妹严顺香,顶着一头新烫的棕黄色爆炸式卷发,下穿黑色紧身打底裤,上身套一件宽松毛线背心。
严顺香这天的打扮,很有点不伦不类。没有了前面两次见面的高贵气质。
俞敏心想,前两次见她,感觉很有气质。没想到她还这么赶时髦,打扮得象年轻小姑娘似的。
真是应证了那句老古话,人靠衣装,马靠鞍。
严顺香突然对严顺开说:“对了,能不能请小俞帮忙,介绍两个保姆?”
严顺开一想,也对呀!之前为保姆的事情,家里几个人伤透了脑筋。
于是,严顺开问俞敏:“你娘家村里,有没有没出去打工的中年妇女。想请你帮忙,给找两个保姆。”
俞敏惊讶:“要两个吗?”
严顺开解释:“对,要两个。分别给我家和三媳妇家找个保姆,要快!越快越好!”
俞敏答应得很勉强:“好吧,我问问看。工资多少?”
严顺香接过话题:“目前,省城的市场行情,包吃包住,月工资一千二。”
俞敏一听:“太低了点吧,恐怕没有人愿意来。”
严顺开表态:“你告诉她们,如果肯来,我愿意将工资涨到一千五一个月,并且包吃包住。”
俞敏不敢把话说死,还是那句话:“我问问看吧。”
严顺香感叹,现在请个满意的保姆,太难了。
严顺开三媳妇家保姆,只做了三个月,辞工不肯做了。连最后这个月工资也没要,一早起来,收拾东西,走人了。wWω.δDζcΗxωz.cǒΜ
严顺开家里的保姆,不到一年时间,换了四个。都嫌工资太低,活太累。老老少少,一大家子的人,不好伺候。
最近这个,给她加了两百元工资。却还是提出辞工,不干了。被严顺香好说歹说,等新保姆就位,才许她走人。
为了完成严顺开拜托的这个新任务,为了请两个好的保姆,俞敏伤透了脑筋。
打听了好几个乡下亲戚朋友。一听说要去省城,工资只有一千五,嫌弃工资低,路太远,都不愿意去。
严顺开那边,催问了几次。俞敏这边,却还没有落实好人选。俞敏也急得不行。又到S市职介中心打听情况,也没有合适人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