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万寿山,静心殿。
熊正朝老爷子与儿子儿媳站在护栏旁,云海涟漪,霞光万道,今日是一个不错的气。
“就是不知东洲今日是否下了一场暴雨。”熊正朝玩味一笑道。
熊云贤道:“即便空没有下一场滂沱大雨,东洲饶心里也下了一场暴雨,且这场暴雨短时间内不会停止。”
熊云贤与靳渊关系尚可,不算远,也不算近,年轻的时候,也曾与靳渊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携带三五个风月美人游山玩水。
昔日的记忆,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模糊。
靳渊的离开,并未对熊云贤心里造成任何的不舍之情,那人很狂,也的确颇有赋,有望进入飞仙境界。
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李清歌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替自己的闺女感到开心,也不知自己的闺女如今知晓了消息没,若是知晓的话,以后闺女肯定会主动带着楚南来万寿山游玩,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老爷子对楚南的态度也会发生改变。
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出现一个不错的转折点,所有的事情都会变的顺理成章起来。
“南洲无量宗也去过楚王那里,送去了厚礼,估摸着会在七月十五的时候遇见。”熊云贤道。
南洲人士,场面功夫向来做的到家,友人去了南洲,时常令人感到宾至如归。
吃相斯文好看,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温柔的貌美女子,一举一动,都不会让饶心里嫌弃,尽管明明知晓对方的心里暗藏许多的算计。
无量宗是铁了心要与楚南交好。
即便最终还是不知晓元炁的修炼之法,能和楚南成为一个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的朋友,还是可以的,趁着中教还未发展壮大,这般香火情,随着世间的流逝,将会越来越浓郁。
当真是好算计,哪像是靳氏家族的人,如此简单直接,想要撕开局势,结果靳氏家族元气大伤,靳氏家族已经失去了在东洲大陆振臂一呼的魄力。
熊正朝望向熊云贤,轻声问道:“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熊云贤陷入了沉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很是多余。
见儿子没有话,熊正朝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媳妇,问道:“依你之见呢?”
李清歌微微沉思道:“我们与楚南的相识,是因为年轻饶缘故,萌还在北洲战场上,暂时也无法回来,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即可,也许那位楚王修炼出元炁之后,变得志得意满,迫不得已的想要在战场上锋芒毕露呢。”
“长辈们主动接触一位晚辈,无论怎么看待,都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
“我们不必着急。”
是得,不用着急,几个月的光阴转瞬而逝,半年光阴而已,谁都得能等的起。
“那就依你所言。”老爷子有气无力道。
以前是不想要多看一眼楚南,如今不多看一眼楚南都不行了。
熊正朝老爷子可以怀疑楚南的人品,也许这家伙生就是一个伪善之人呢,但他不得不相信元炁。
盒子已经打开,很难在关上了。
“靳氏家族那里估摸着会大办丧事,我们要不要?”熊云贤声问道。
熊正朝想了想,道:“你们以前也有些交情不能因为故友忽然之间遭遇不测,就彻底的断绝了关系,你亲自走一遭,带上点值钱物件。”
熊云贤重重点头。
不死山,山顶。
姬盛逍与白昌平席地手谈,论棋力,白昌平不弱,可以与老爷子旗鼓相当,甚至略占上风,只是白昌平不喜欢下棋。
因为不喜欢,虽有心中没有执念,因为没有执念,所有念头通达,一举一动都是道韵,这一局老爷子不出意外的败北。
姬盛逍拍了拍大腿道:“就差一点点啊。”
白昌平心境平静道:“南洲无量宗态度友好,送去了一些礼物,东洲的靳氏家族去了,全军覆没,据闻道消息,楚南已经保留着靳渊的人头,极其杀伐果断,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有给靳氏家族留后路。”
“出手的那个四人,出自于龙昌镇,有四大王的美誉,就是不知晓具体来历,也没有看见四大王是如何出手的。”“这一战,楚南彻底站稳了脚跟。”
一个实力强大的家族,死掉几个化神境高手,还是能死得起的,可若是死掉几个冲霄境的强者,那比剜心取血更痛。
姬盛逍对此不意外,他就知道楚南凭借一己之力是无法修炼出元炁的。
背后有人啊,可那人究竟是谁?
来越巧,与楚南也算是老相识了,竟然不知道这个老相识的具体背景。
不是姬盛逍,就连楚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光怪陆离的背景。
白昌平道:“楚南可能已经知晓中教境内安插的有我们的谍子,只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外界的关注,楚南现在更加在意中教的发展。”
“我们要不要撤回我们的谍子?”
姬盛逍老爷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道:“那就不动声色的撤回来。”
“靳氏家族起来也是名门望族,丧事必定盛大,你亲自走一遭。”
白昌平嗯了一声,既然老爷子没下一步的举动,那就保持沉默。
无论楚南的身份如何变幻,他和熊萌是朋友,和姬瑶是朋友,这一点是无法作假的。
西洲,中教。
大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整个帝州境内,隐约之间已经浮现出一座城市的轮廓。
有凶兽帮忙干重活儿,进展自然是极快的。
玲珑屋内,楚南和申佑坐在一起喝茶。
“我想要去一次乾兴州面见秦广先生。”楚南道。
申佑老神在在道:“你想去就去,秦广先生对你而言是有知遇之恩的,若是秦广的牵线搭桥,你大致也不会获封西洲楚王。”
“只是在想啊,现如今大源书院的那些老东西们,对于秦广这号人物,究竟是爱的更多,还是恨的更多。”
“也许在他们看来,你只不过是秦广先生手里的一颗棋子,只是这颗棋子脱离了棋手的控制,秦广究竟是罪人亦或是功臣,得看他自己之后的造化了。”
哪怕大源书院的高层一怒之下杀了秦广,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楚南狐疑道:“所以,我直接面见秦广先生,反倒是会给秦广先生招惹来许多的麻烦,还不如直接去大源书院面见庄玉山。”
申佑道:“都可以,你觉得谁更顺眼,就去找谁。”
“局势到了这一步,主权在你手中,而不在他们手中,所以你可以随意一些。”
楚南苦涩一笑,一心一意的想要树立一座门庭,尝试着做一门学问,到头来还是少不了这么多的机关算计。
“我先去找秦广,再找庄玉山,这里的大事宜,便有劳叔叔操心了。”楚南道
申佑举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无论历史如何沉重,个人该轻松的时候还是得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