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一脸惭愧道:“而今我也是初步修炼出元炁,对于元炁的理解可谓是微乎其乎,实在是难以有所赐教,待我步入六境之后,兴许会对元炁有更深一层的理解,到了那时,再与前辈高贤们论道一番也不迟。”
“而今我不过五境,境界低微,前辈也是看在眼里。”
“见谅见谅。”
董岳闻言,也并未面露不悦之色,好饭不怕晚,此次前来中洲,一来是为了试探楚南,二来也是有意与楚南交好。
哪怕中教境内涌现出冲霄境强者,在南洲无量宗眼里,也仅仅是值得一提而已。
然楚南修炼出了元炁,要在楚南立足未稳之际,与楚南打好交道,不管楚南往后是否愿意赐教关于修炼元炁的法门,但至少存在着一丝丝的可能。
董岳和颜悦色道:“殿下虽年轻,可见多识广,颇有涵养,不必如此自谦,境界修为一事,也不可急躁,往后若有用得着我们南洲无量宗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今日来,就是想要与殿下交个朋友。”
“元炁一事,只不过是心生好奇,顺口一提,还望殿下别往心里去。”
楚南淡然一笑道:“前辈笑了,我怎会介怀于心呢,如今气运横流,世间山河崩碎,出现任何事情都不算是稀奇事情,我心中时常在想,是否还有人已经修炼出了元炁,只是那个人不显山不漏水,不为外人所知。”
“以后的世道,兴许会越来越有意思的。”
“我从不敢认为,我是世间唯一一个可修炼出元炁的人。”
董岳闻言,盛赞道:“殿下之胸襟,当真是海纳百川。”
“既如此,我等也就不多做打扰了。”
“告辞。”
楚南连忙起身招呼道:“虽如今我较为忙碌,可前辈高贤既然来了,我还是可以腾出时间陪着诸位在西洲大地四处游玩一圈的。”
“诸位远道而来,也是贵客,如此来去匆匆,我这是待客不周啊。”
董岳起身摆手笑言道:“哪里的话,你我又不是外人,本身在殿下元问道期间,我南洲无量宗便打算与殿下结实一番,可那时候,殿下乃是松柏二宗的座上宾,我等有意结交,也着实没有机会,今日来,也是了却之前的一桩心愿。”
“殿下百忙之中还能亲自接待我等,实乃我等的荣幸。”
“如今殿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身为朋友,就更不应该多做打扰,不知殿下大致何日才会举行开府大典,我等好过来喝一杯喜酒。”
老人家从善如流,无懈可击。
楚南也未推辞,直言道:“七月十五,若诸位前辈高贤有闲暇,我这里美酒佳肴管够。”
董岳双手微微作揖道:“好,七月十五,我等一定再度前来,此去南洲山高水长,殿下就无须相送了。”
楚南闻言站在原地,双手作揖深鞠一躬道:“我在这里静候诸位高贤再度大驾光临。”
无量宗众人亦是深鞠作揖,就此拜别。
一眨眼的功夫,董岳便率领众人横渡虚空离开。
见众人走后,楚南长呼了一口气,自语道:“吃相是真的不错,可这类人,也最是难打交道。”
随即开启武道眼,环顾四野,百丈开外,一座山坡上,庚萌带着四大王藏在一片灌木丛内,在捉迷藏这件事上,四大王可谓是尽心尽力,直接聚拢大量树叶,将自己给埋了,若非庚萌盘卧在一棵树下,还真难一眼看出来呢。
有些遗憾,并未见到四大王出手的无敌风采。
楚南纵身一跃,便到了这片灌木丛内,招呼道:“找到你们了,赶紧现身。”
哗啦啦……
四大王齐刷刷的从落叶堆里冒出头来,满脸的失望,自认为藏得如此严实,还是被找到了,四饶脸上都挂着一丝丝的不服气。
楚南开口安慰道:“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把你们找到的,以为我很容易吗?”
听到这话,四大王的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可能还会捉迷藏的,并且是我找不到你们。”楚南意味深长道。
四大王愣了愣神,随后有些不相信楚南,老三撇嘴道:“你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楚南含蓄一笑道:“晚上给你们煮好吃的,别灰心,总会有我找不到你们的时候。”
……
工地上,临时帐篷内,黄丰与尚月等人以及左右丞相齐聚,外面,数座体积磅礴如山的凶兽已经挖好了楚王宫的地基,人族的石匠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放载灵石。
工程正在稳步向前。
黄丰此刻对着霍央与聂云言道:“大事宜你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待得中教境内的工程进行到一定程度时,外界还是会有许多百姓过来投靠楚王殿下。”
“户数还会增加的,甚至很有可能,户数上百万,你们要提前做好迎接外界百姓的准备。”
“除此之外,你们也将会与三大王朝的官场有正面接触,不少刺史郡守们,会想方设法的让你们感到为难,故意刁难你们,如何应对,取决于你们的智慧。”
“面对三大王朝的官员,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分寸你们自己把握。”
中教欣欣向荣,已经得到了修行势力的认可,自古随大流的老百姓们,也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话到这一步,黄丰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大源书院与三大王朝同气连枝,现如今,黄丰正在和两位年轻的丞相大人交代这些事。
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人,可形势比人强,到了这一步,有些纷争是避无可避的。
黄丰个人觉得,只要老百姓心里觉得哪里好,认可哪里,哪里就是王道乐土。
只是,三大王朝与两大军阀的战事一时间难以有所了断,财政吃紧,三大王朝境内,不少地方赋税加重,众多老百姓的日子其实很苦,甚至是无法想象的那种悲苦。
只要有战事发生,不少老百姓们哪怕自己断了口粮,都要想方设法的将赋税交上,不然就回面对严苛的惩罚。
即便三大王朝的君主心里不是这般想法,可手底下的官员在某些时候为了凑够赋税,亦或是为了自己中饱私囊,定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民脂民膏。
如此重压之下,迫使许多老百姓背井离乡来投靠楚王已经是大势所趋。
黄丰心里不愿意承认这般残酷的事实,但这些事,此时此刻正在发生。
霍央沉思道:“多谢先生赐教,此事我们心中有数,只不过,先生不妨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一直共事下去。”
霍央出了楚南最想要对黄丰出的话。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以黄丰,尚月等饶才能,只要留在中教,必然会获得楚南的重用。
一旁的聂云恰到好处的沉默不语,他心里也是希望有大源书院的人留在中教,如此一来,也可让整个西洲格局更稳定一些。
大家都是西洲人,哪来那么多的门户之见,但这也是聂云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黄丰苦涩一笑道:“你我门庭不同,也许有朝一日,你我还会走到对立面,这些话不要了,我也很珍惜与你们相处的时光,毕竟就这么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