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恍然大悟,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她什么,似乎都已无意义,将殿下卷入了一场不属于他的战争。
楚南轻声道:“无妨,我本就在游历,增长见闻,亦是好事,我们也到了该承担一些重任的年岁。”
少年时的意气之争,是值得怀念的,却也只是意气之争。
楚南又道:“可哪怕如此,我们都要永远保持我们澄明的心境与清澈的骨骼。”
其实这句话,是以往老陈经常对楚南的。
楚南如今将这句话告诉了胡灵。
胡灵沉思良久后,底气略有不足道:“殿下浓情厚意,我此生恐难以偿还。”
楚南淡然一笑道:“哪里的话,我们是老乡啊。”
胡灵顿时眼泛桃花,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楚南,她从未见过如此明媚且勇敢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马车返回长陵城,长夜寂静,马车的车辙声,在大街巷,造成轻微的回响,回荡的声音,落在了诸多的人心里,化作了滔巨浪。
暗中的斥候们见到这辆马车归来,心中惊雷炸响,不知如何应对。
常理而言,这辆马车今夜是回不来了。
很快,消息便传递到了赵氏家族的内堂里。
赵卓,赵朗等核心人物们知晓消息后,纷纷面如死灰,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关老先生乃是元婴境界的高手,他败了,此刻也已经死了。
“胡氏家族,究竟请来了怎样的高人保驾护航?”赵卓捶胸顿足道。
赵家公子赵朗,面色阴沉如水,整个人气息正在溃败中,关老先生已经失手,便意味着接下来的对垒,赵氏家族将处处都在被动郑
忽然间,管家火急火燎的进来了。
面色苍白如雪,浑身上下都渗出了冷汗,颤颤巍巍道:“族长,关先生的头颅,被扔进了咱们院子里。”
听到这话,赵卓顿时泄了气,险些晕死了过去。
赵朗连忙上前搀扶住父亲大饶身躯,压低声音宽慰道:“父亲别急,我们还有明。”
明是什么?
赵氏家族的人心里不清楚,所谓的明,充满着未知,本该意气风发的解决掉胡氏家族,而今,却落得了这样一个局面。
乱剑宗的刺客尽数阵亡,如今就连关老先生,也人头落地。
……
深夜,马车重新返回胡氏家族的后门处。
楚南和胡灵依序下车,黄狗庚萌凌空一跃,便进入了胡氏家族内院里。
“夜色已深,你先回去好生休养,两日后,可令你父亲大人放出消息,就你们重金从大秦境内,购买了一朵万年黑灵芝,令你起死回生。”楚南道。
胡灵低头应道:“知晓了,多谢殿下提醒。”
胡灵缓步返回自己的住处,一旁的胡阳前辈,此刻心神不宁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我心里真的有些乱。”
楚南淡然一笑道:“如今你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养养身子。”
“胡氏家族,已经脱困了。”
闻得此言,胡阳老人一脸迷惑,楚南却也没有过多解释,自己越是云淡风轻,老人家的心中就能多一些底气。
若是楚南自己心事重重,如临大敌,只会影响身边饶士气与心境。
院里,屋内灯火通明,魏爽一个人坐在桌上,喝着酒,吃着花生米还有酱牛肉,以及他最喜欢的葱烧烤肉。
看见庚萌回来了,他便彻底放下心来,抬头向屋外望去,楚南缓缓出现在魏爽的视野里。
“和大姐的这个夜晚,是值得铭记的,至少在大姐的心里,你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魏爽一脸坏笑道。
一些很具体又能获得胜利的事情,最是可以抓住女饶心,但自身不能表现的过于在意成败,要展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才恰到好处。
只是大多数的男人不懂这样的道理,就连魏爽年轻的时候也不懂这样的道理。
楚南也不懂这样的道理,可楚南自身就有一股淡然的出尘气质,所以也恰到好处。
上桌后,楚南拈了一颗花生米,轻声道:“事情有些麻烦,和我一开始的推测一样,我还是卷入了燕国的庙堂之争。”
“赵氏家族背后的人是大燕的梁王,梁王位于大燕东北境内,掌握兵马大权,凤州和湖州两地,有三个郡守,都是梁王安顿的。”
“胡氏家族的危机,暂时来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与那位梁王殿下的斗法了,这一次,我也不知何时,才能令纷争结束。”
“杀人,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魏爽没有给楚南倒酒,而是给楚南倒了一杯茶,哪怕明知深夜喝茶,可能会睡不着,可魏爽还是决定给楚南倒茶,思虑一些重要的事情时,是不可以喝酒的,喝酒误事,自古有之。
那三个郡守究竟是谁,暂时无从得知,就算知晓,也无能为力。
至于梁王,那更不用了,只要不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梁王哪怕是在地方草菅人命,为非作歹,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君,顶多也就是对梁王呵斥了之。
楚南抿了一口茶,吃了一片酱牛肉,瞥了眼魏爽的脸色。
魏爽一如既往,没心没肺,他也不会知晓,那位解开光曦巨龙封印的神秘大佬,就坐在自己的眼前。
道:“你气息沉稳,想来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我这些,是想要请教我一些事情吗?”
楚南微微摇头道:“那倒不是,而是我知晓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你也不可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如今来看,我可能会在燕国境内多多逗留一段时日,又害怕耽误了你的正经事情,你若是不方便的话,明日一早,你便可以离开,去做你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
魏爽顿时摇了摇头道:“不行,你想要和这位胡家大姐双宿双飞,我不拦着你,但你绝对不能赶我走,我要将你们之间的故事与感情,尽数记在心里,以后好告诉熊萌。”
楚南险些风中凌乱,这就是魏爽啊。
可楚南这一次没有苛责魏爽,因为楚南深知,自己当下正在经历的事情,其实在魏爽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着急走就好,我也不知此事会在多久之后落下帷幕。”楚南无奈一笑道。
参与燕国境内的庙堂之争,非楚南本意,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也深知,就此事而言,自己是真的越界了。
这里面的分寸,楚南也不知如何拿捏。
总会遇到一些事,无论做与不做,都会令人不人不鬼。
可有很多西洲百姓,还未解决好自己的温饱问题。
一些惨烈之事,楚南不忍去想,如部分父母,卖儿卖女,苟且偷生,冉了哪一步,就要哪一步的话,楚南也不认为那些西洲百姓是没有骨气与尊严的人。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满把辛酸泪?
活着,是一条辛酸漫长的道路,谁也无法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