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树的影。高九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就连桂系的官兵们对高九也十分崇拜。韩长庚是第一次见到高九,高九高大威猛的样子,很符合他心目中的形象。
高九此时已经穿上了国军上校军服,看上去更加气派,他向韩长庚回了个军礼,跟他握手表示亲近。
随后,在第58师参谋长的陪同下,高九检阅了即将跟随他出征的第58师警卫营的官兵们。
广西兵们大部分都跟韩长庚一样,看上去身材矮小精瘦,但是,却透着一股精气神儿。
桂军的战斗力在历史上十分有名,桂军的官兵们也十分有骨气,在抗日战争时期,国军有数十位将领投降了日寇,但是广西的将领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向日寇投降。
广西兵善打恶仗、硬仗,日寇对广西兵也十分忌惮。在抗日战争时期,广西兵建立了很多的功勋。
就连我军元帅彭老总,也盛赞过广西兵,说他们“桂军打起仗来猛如虎,恶如狼”,米国名将史迪威也承认“广西兵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
广西兵打仗厉害,他们同样敬重英雄好汉,大后方经常宣传高九的事迹,桂系的官兵们对于高九的传说,可说是耳熟能详了,看到高九本人,官兵们一个个都感到十分兴奋。
高九检阅了部队之后,韩长庚说道:“九爷,请给弟兄们训话。”
高九点了点头,他站在队伍的前面,一开口就让警卫营的官兵们感到十分亲切。
广西的方言是中国最多的,主要的语言就有14种。警卫营的官兵们虽然来自各个不同的民族,但是他们也会说广西的官话。广西的官话,又称为西南官话,俗称桂柳话。
高九用桂柳话说道:“警卫营的弟兄们,广西民风彪悍,历来都出敢战之兵!历史上远的就不说了,席卷了中国农民起义的太平天国,洪秀全最初靠的就是一支2万多男女老少组成的“农民兵”,从广西的金田,一路杀向了清朝的要害江苏南京,几乎推翻了清朝的统治。但到最后,广西的“老兄弟”们消耗殆尽,太平天国也走向了最终的败亡。
内战时期,红军战士中口耳相传的一句话是,‘黔军滇军两只羊,湘军就是一头狼;广西猴子是桂军,猛如老虎恶如狼!’这句话正是国民党地方军阀战斗力的真实写照。
在民族危亡,保家卫国之际,桂军却历来刚猛无比。从清末名将冯子材率领子弟兵镇南关抗法,到抗战之际桂军参加淞沪、徐州、桂柳等会战,并在台儿庄痛歼日军,打出了军威、国威。
今天我高九有幸跟弟兄们并肩作战,感到十分荣幸,请接受我对广西子弟兵的敬意。”
说完,高九朝着官兵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包括第58师参谋长在内的广西官兵们,他们以前也听到过别人对他们的赞誉,但是这番话出自名满天下的大英雄高九口中,官兵们都感到十分受用。
高九的讲话,赢得了官兵们热烈的掌声。
韩长庚十分激动,他带头喊道:“九爷威武。”
士兵们也都跟着一起呼喊了起来。
开了一个好头之后,对于接下来的战斗,高九就更有信心了。
高九等人辞别了第58师参谋长,乘车离开了南昌军用野战机场,开往新丰河方向。
裕东县,第62师师部。
第62师参谋长王文学对师长吴天明说道:“师座,战区司令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关烈的补充团调走了,又给咱们补充了一个团的湖南兵,并且取消了咱们第60师攻打新丰河大桥的任务,这不是明摆着对咱们不信任吗?”
吴天明说道:“无所谓,攻打新丰河大桥,明摆着就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我正在为关烈他们完不成任务,在向战区司令部报告时该如何措辞而伤脑筋呢,这下省事儿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王文学说道:“这样的结果当然很好,对咱们最有利。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大对劲,战区司令部突然取消了咱们对关烈的补充团的指挥权,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不打新丰河大桥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吴天明说道:“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不让咱们去完成炸毁新丰河大桥的任务,他们爱干什么,与咱们有个屁的关系。
不过,你考虑的也有些道理,他们中间或许搞什么阴谋诡计。你就留点儿心思,托人在战区司令部里打听一下。”
王文学说道:“嗯,那好吧!我这就给我的同乡、作战处于副处长打电话,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
纵横扫荡,复兴中华,所向无敌,立大功。”
补充团的官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唱着歌曲继续行军。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年轻的官兵们仍然处于亢奋之中,尽管他们的嗓子都已经有些唱哑了,但是仍然士气高昂地唱着歌曲大步行进。
在远处的田野里,两名头戴斗笠化妆成农民的日军侦察兵,看到了在乡间公路上行进的国军队伍,低声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留在了原地,另外一人朝着远处跑去,他跑过了一片瓜地,解下了拴在瓜棚上的战马,牵马走上了田间小路,翻身上马朝着东南方向奔去。
下午4点整。
“停止前进!”关烈骑在高头大马上,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随后,他翻身下马。
跟他并行的地62师作战参谋王贵敏也下了战马,跟关烈等几个补充团的主要军官们蹲在路边,他取出了军用地图,把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说道:“前面15里就到了新丰河大桥了。”
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提前埋锅造饭,6点整接近敌人,晚上6:30向日军守桥部队发起进攻。
他们之所以不选择在夜间发起进攻,是因为补充团的官兵们训练的时间太短,各支部队之间相互都不熟悉,官兵们之间也缺少磨合。如果夜间采取行动,很有可能会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到时候乱成一团。在战场混乱的情况下,军官们想收拢部队都很难做到,或许自己打自己都说不定。
作为第62师的作战参谋王贵敏,此时并不知道补充团已经划归到了战区编练司令部,他没有携带电台。
吴天明师长和参谋长王文学等人,他们压根儿就是拿补充团去当炮灰的,他们不想听到补充团求援的消息,否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落到一个见死不救的坏名声。因此,师里头根本就没有给他们配备电台的想法,王贵敏也就没有得到通知,跟他一起来的第62师的那个机枪排和工兵排,也成了炮灰的一部分。
王贵敏根本就不看好这次攻打新丰河大桥的战斗,他趁着埋锅造饭的时候,尽可能为关烈等人讲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相应的对策。他有意无意的重点讲解了撤退时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相应的对策。
下午5:00.补充团的官兵们吃完了晚饭,继续朝着新丰河大桥方向行进。
下午5:50,补充团的官兵们到了一处丘陵地带,这里地势逐渐升高,前面3公里的地方就是新丰河了。
突然,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日军钢盔的反光,接着就冒出了很多的日军官兵,他们朝着补充团的官兵们猛烈地开火了。
第一排子弹飞过来,关烈的战马被击中,将他掀下了马来,副团长和参谋长当场阵亡,补充团的官兵们乱作一团。
关烈趴在地上,大声地喊叫着:“弟兄们!都趴下!赶快趴下!”
对于补充团这样的新兵部队,遇到袭击的时候最好的应变办法是让官兵们先都趴下,一方面可以减少伤亡,一方面可以阻止官兵们乱跑,冲乱了整个部队,从而导致整个部队的崩溃。
官兵们乱哄哄地趴在了地上,一些惊慌失措的官兵在战场上乱跑,被子弹一个个打倒在地。在军官们的拼命喊叫下,终于整个补充团的官兵们都趴在了地上,暂时止住了混乱。
关烈和王贵敏趴在地上,举起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敌情。
前面以及两侧的山坡上都有日军,他们朝着国军不停地射击,但是并没有发动进攻。
关烈没有经验,他问道:“王参谋,你看该怎么办?”
王贵敏作战经验丰富,他很快就对战场形势做出了判断。他说道:“关团长,咱们的作战意图已经暴露了,新丰河大桥的守军已经有了防备,这次任务是无法完成了,当务之急是把部队安全地撤下去。
日军对我军进行了伏击,但是他们并没有趁机发动冲锋,这说明他们的兵力不足,马上命令部队,后队变前队,原路返回。”
关烈转过头去,朝着趴在后面的官兵们喊道:“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马上撤退!
慌乱的补充团的士兵们,急促地向后传递着口令,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秩序,没过多久,那些负责传令的士兵醒过味儿来,知道部队这是要撤退了,他们干脆就跳起来,直接向后跑去。
趴在后面的那些官兵们看到前面的部队有人逃跑了,他们用不着等到前面的命令传递下来了,干脆也爬起来,直接向来路方向逃走了。
王贵敏和关烈都很无奈,不要说其他的作战部署无法执行了,就连撤退都无法从容有序地进行。
关于撤退的事情,王贵敏特地反复地强调,一定要进行有序的撤退。可是,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了部队,只好跟着乱兵们一齐向来路跑去。
那些埋伏的日军官兵们,看到国军士兵逃走了,他们站起身来,端着枪朝着国军部队追了过来。
关烈等人跑出了1公里左右,看到后面追来的日军并不多,大约只有百人左右,开始镇定了下来。他们拼命的大声呼喊那些军官们,让他们收拢部队,对追击来的日军进行反击。
正在这时,补充团两侧突然出现了日军的骑兵部队,能够看到的大约上百人,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朝着补充团的来路进行包抄。
这些日军是哪里来的呢?
原来,驻守在这一带的日军是日军第三师团的一部,也包括那些驻守在新丰河大桥的日军。
日军的侦察兵发现了补充团的行踪之后,跑到了新丰河大桥,用那里的电话向上级进行了报告。日军担心新丰河大桥遭遇攻击,决定派兵增援。
集结部队需要时间,于是日军就派出了所属的骑兵部队,先行赶来支援。守桥的日军的加强中队,抽出了一半兵力在山坡上伏击了补充团。由于他们的兵力少,所以才采取了正面伏击,将赶来增援的骑兵部队分成两部分,作为疑兵来拖住前来袭击的国军,为主力部队的赶到争取时间。
虽然此时赶到战场的日军不足两百人,但是仓促之间,补充团的官兵们判断不出来敌人实际的兵力。
日军骑兵部队的出现,让补充团的官兵们更加慌张了,军官们命令他们趴下进行反击,可是那些官兵们担心被包围,根本就不听军官们的招呼,他们拼命地向前跑去,很多人的鞋帽跑丢了,背包更是扔在了地上,甚至有不少的人把枪也扔了,到后来,身上所有能够有重量的、影响他们跑路的东西统统扔了个干净。
日军骑兵们看到国军如此的混乱,果断地抓住战机,向补充团发动了冲锋。
日军的骑兵们,一边冲锋一边用马枪射击,到了距离国军官兵一百多米的地方,他们背上了马枪,拔出了雪亮的马刀,呼啸着冲上来。
补充团的官兵们崩溃了,他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眼看着形势危急,王贵敏指挥着加强给补充团的那个机枪排,朝着日军骑兵发动了反击。工兵排也都是老兵,他们也跟着机枪排朝着日军开枪射击!
由于战场十分混乱,韩长庚等人只能朝着一侧冲过来的日军骑兵反击,另外一侧的日军骑兵已经冲进了补充团的溃兵们中间,挥舞着雪亮的马刀,肆意地砍杀那些惊慌失措的补充团的官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