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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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力酒吧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单从外表上看,金碧辉煌得像个高级发廊。

里面也不行,要不是椭圆形的吧台和琳琅满目的酒柜,你准以为这是个高配版的沙县小吃。

当然,平海能有酒吧,已足够令人惊讶。

进去溜达一圈儿后,我又踱了出来。

原本我打算要杯啤酒来着,却猝不及防地嗅到一股屁味。

至于它来自哪里,我可说不好,或许是沁凉的冷气,或许是炙热的奥运比赛,又或许是那些稀稀落落而又整齐划一的目光。

现在七点出头,太阳早隐了去,天还是很亮。

一层透明的琥珀携着难言的燥热把整个大地浸了个通透。

行政新区的街道有种没必要的宽敞,于是路人越发显得稀少,连盛夏的傍晚都在这人为的寂寥中变得模糊起来。

而蚊虫是真切的,它们的鸣叫、叮咬以及沙子般滑过你皮肤的触感都真得不能更真。

抽完一根烟,我还是决定回到酒吧里去,哪怕是领教领教屁味呢。

正是此时,一辆七代雅阁由远及近,在街边停了下来。

“嘟”了一声后,牛秀琴摇下车窗,嗓音甜腻:“够早呀林林,没等太长时间吧?”

她撩了撩头发,玉盘般的笑脸在逐渐暗淡的天光中微微发亮。

我不由挠了挠右腿——一个新鲜的大包正在迅速隆起。

憋了将近一天我还是找了牛秀琴。好半会儿电话才接,她笑着问我咋想起老姨了。我说有点事儿想问问。她问咋了。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到底啥事儿嘛?搞得跟拍电影一样。”她大笑起来,高跟鞋的叩地声直刺耳膜。

“见面再说。”我肯定犹豫了一下。

“真是要紧事儿啊?”我没吭声。“那,”牛秀琴沉吟片刻,“明儿个晌午吧,呃,下午吧要不,找个饭店,老姨请客。”

临挂电话,她问我忙啥呢。

“写文书啊,一个民事调解书。”

我险些打单车上栽下来。

透过头顶那片葱郁,“平海市文体局”几个烫金大字在骄阳下亮得夸张。

不想到了今天中午,牛秀琴来电话说手头事儿多,问我是推一推呢,还是等她一会儿。

我问在哪儿等。

“滨海大道上有个吸引力酒吧,挺不错的,”她打了个哈欠,得有个两三秒,“你们就不睡午觉?”

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嗯了一声。

“老姨请你喝酒咋样?”又一个哈欠后,她笑着说,“我估计要吃完饭才能过去,你先垫点东西,可别空着肚子,啊,甭怪老姨没提醒你!”

承蒙她老提醒,我跑东街菜市场“垫”了个肉夹馍。

事实上我买了俩,却终究只吞下去了一个。

另一个,这会儿还在车把上挂着呢。

“吃过了吧?”

牛秀琴下了车,当头就问。

她裹了身白色西服套裙,曲线圆润。

脚上应该是一双红色细高跟,如果没看错的话。

这人身高跟母亲差不离,或许还要略猛一点。

“嗯。”

“啧啧,这天儿,啊,真能把人热死!”她锁好车,甩了甩挂在臂弯的名贵皮包。

谁说不是呢。

我扫了眼西南天际鱼鳞般的残月,抹了抹汗。

晚霞尚未散尽,对面音像店里刀郎还在怀念2002年的第一场雪。

这傻逼已怀念了整整一年。

“这冬冬啊,要到他姥姥家学琴,你老姨夫又不着家,啥都要你老姨亲自跑一趟,俺们女人啊,还真是那拉磨的驴!”

牛秀琴摊摊手,显得有点激动。

她先是面向我,后又转向了吧台后老板模样的瘦子。

后者笑了笑,我也只好笑了笑。

牛秀琴也笑了笑,她敲敲吧台:“喝点啥?”

“啤酒吧。”

“两杯鸡尾酒,那个……蓝色什么什么特——老记不住名儿。”

她直接面向吧台,这前半句平海土话,后半句变成了普通话。

瘦子立马寒暄了几句,他操着某种南方口音,口水很多的样子。

抿上一口酒后,牛秀琴才白我一眼:“年轻人喝个酒扭扭捏捏。”

此观点恕我不敢苟同,但已没了表达机会——这老姨紧接着说:“啥事儿这么急,无常鬼儿撵魂一样。”

这个我可说不好。

是的,千言万语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液晶电视里有个肥胖的白种女人在掷铁饼,做了好几次动作铁饼始终没能扔出去。

然而通过凶狠粗野的叫声,她成功吸引了周遭诸位的目光。

盯着她肆意奔放的奶子,我一口闷下了多半杯酒。

“咋了嘛?”牛秀琴翘起二郎腿。

“Gucci是不是很贵?”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在一片火辣和冰凉间穿行。

“啥?”

“古驰。”

“啥意思?”牛秀琴柳眉挑了挑,晶莹的嘴唇在浑浊的灯光下撇向一边。这应该是个笑的表情。难得这么热的天她的妆也没花。

“我妈肯定不会买那么贵的裙子,跟披肩儿。”

那件流苏披肩也是古驰的,浅黄色的背景上爬满了字母,又延伸出一茬茬细长的棕色边穗,我几乎能够想象春风拂起它的样子。

“那可不见得,”牛秀琴摇着矮脚杯,顿了顿,“到底咋了嘛,让我给你妈参考穿衣打扮?”

我盯着那位古怪的斯洛伐克女运动员,没有作声。

“你咋发现的?”好一会儿牛秀琴问。

“就在衣柜抽屉里。”

“真有你的,偷翻你妈衣裳。”她在我胳膊上来了一拳,笑得咯咯咯的。这笑声令我十分生气,却一时又无话可说,不由脸都涨得通红。

“就个这,完了?”

“我在平阳见过你的车。”我仰头闷光了酒。

“啥车?”

“就那辆雅阁啊。”

“那是单位的车,咋了?”她抿了口酒,还是咯咯咯的,抹胸包裹着的乳房在光影间此起彼伏。

“就今年四月初,不是十一号就是十二号,在迎宾路那个华联。”

好一阵都没人说话,以至于电视里的声音变得聒噪难耐。但老天在上,那个叫什么耶娃的女运动员终于掷出了她的铁饼。

“咋,没了?”牛秀琴的杯子也见了底。

“当时一女的就穿那条裙子,跟一男的一块儿,在华联五楼。”

我以为自己会结巴,事实上并没有。

但这些词句像被冻住了一般,速度越来越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找到了说辞:“走得很近。”

过去的某段时间,我几乎认定那个浅黄色的墨镜女人就是眼前这位老姨,但现在又模糊起来,就像那些日子里时常出现在梦中的母亲,一切都莫名其妙得如同一部三流言情小说。

牛秀琴托着下巴,好半晌没吭声。

我知道她在盯着我看。

酒柜里的五光十色令人目眩,我只好移开了目光。

周遭越发嘈杂,有人要求来点音乐,但瘦子执意要大家接受奥林匹克精神的熏陶。

“操你妈!”那货骂了句娘。我咳嗽一声,扫了牛秀琴一眼。她长叹口气,又要了两杯威士忌。“咋了嘛?”她说。

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看到就看到了呗,咋了嘛?”她撩撩头发,甚至笑了笑。那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和上次见到时似乎略有不同,也许是因为盘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咋了”,于是就没人说话。奥运比赛转到了游泳馆,很可惜,我没能注意到那个大吨位女运动员的成绩。

“亏你能憋这么久。”

好一会儿,牛秀琴放下二郎腿,抿了口酒。

她没看我,而是盯着电视。

美国人菲尔普斯出现在画面里,头有点小,像个机器人。

这货已经得了四枚金牌,而他的目标是八枚。

所以理所当然,他调动起了观众们的热情,包括酒吧里的诸位。

在这片赞叹声中,我挺了挺脊梁。

我希望身旁的老姨能说点什么,但她始终仰着脑袋,双唇紧闭。

鸡尾酒令我越发清醒,甚至有点口干舌燥。

猝不及防,牛秀琴突然又翘起了二郎腿,她拍拍额头,“哦”了一声,调子拖得老长,再抬起头时哈哈大笑起来。

别无选择,我恼怒地瞥了她一眼。

“对你妈也忒上心了,我看和平也没你这么紧张。”她切了一声,笑意未褪,而那双露趾高跟恰好戳在我的腿弯。

我张张嘴,却只是咳嗽了一声。

“再来一杯。”牛秀琴把威士忌推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

“再来一杯老姨就给你说道说道。”

她挑挑柳眉,脸蛋上浮起一抹红晕。

于是我就闷了一大口,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她却不再理我,转而跟吧台后的瘦子聊起了奥运会,先是金牌,再是“扬我国威”,最后是今天的游泳比赛。

提到菲尔普斯时,她说:“啧啧,瞧人家这肌肉。”

整个过程中,牛秀琴的脚始终戳在我的腿弯,还要有节奏地一弹一跳以便对其实施击打。

威士忌火辣辣的,所以我整个人也火辣辣的。

我搞不懂该移开腿还是提醒她注意这一点。

当然,不劳我费心,牛秀琴很快站了起来,翻出钱包结账。

完了,她看看我,拎起了奢侈品:“走吧。”

“去哪儿?”我有些发懵。

“废话忒多。”牛秀琴撇撇嘴,却猛然一个趔趄。我只好抓住了她的胳膊。“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笑了笑。

出了门,牛秀琴直奔雅阁。

拉开车门时,她问我咋来了,我说骑车,她便扬了扬下巴:“往前二百米,嗯,一百五十米,左拐,滨湖花园。老姨先调个头。”

“你都这样了还开个屁。”事实上我也飘忽忽的,或许是这灯火辉煌的热浪太过粘稠。

她愣了愣,环视一周,最后才转向我,笑靥如花:“那就不开,先扔这儿 。”

说完,她撅着屁股在车里瞎翻了一通。

之后,“噔噔噔”,牛秀琴扭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

“拿点东西。”

她冲我招招手。

于是我只好过去拿东西。

然而东西有点多:两箱酒(其中一箱是五粮液),一袋小米,两个南瓜,一捆山药,杂七杂八四五个礼品盒。

“光拿吃的。”牛秀琴香气浓郁。

于是我就抱起了小米:“南瓜也拿?”

“南瓜往家里拿。”这话让我有点晕乎,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不拿。

街道还是很宽,音像店切到了什么老鼠爱大米,听得人直打摆子。

我一手推车一手抱着小米,如你所料,肉夹馍不见了。

牛秀琴拎着一捆山药,脚步很亢奋,杨臣刚让她饱满的肥臀不可抑制地扭动起来。

一路上她都轻哼着,直到进了小区大门。

我脑袋里却空空如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在电梯里,牛秀琴问我现在的大学生是不是都喜欢在外面租房。

我说有租的,不过也不多。

她双臂抱胸笑了笑:“你租过没?”

“没有啊,”我说,“还不至于。”

“啥叫还不至于,还不至于啥呢?”她膝盖向我屈了屈,笑容愈发浓烈。神使鬼差,我突然就红了脸。

牛秀琴住A栋八楼。

值得一提的是,这什么滨湖花园据说均价五千多一平,在平海算是一等一的高档楼盘了。

这老姨生活确实滋润。

放好东西,牛秀琴就开了空调,如她所说,确实“热死了”。

“想喝啥随便拿,”她指指厨房又仰仰脸,“老姨先去洗个澡。”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根本无话可说。

何况压根不容我反应,她就扭向了楼梯。

在肥臀的左摇右摆中,我只好在大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黑丝袜破了个洞,右腿肚责无旁贷地溢出一抹白肉。

搞不懂为什么,我有些心惊肉跳。

过了好一阵也不见牛秀琴出来,我只好站起身来。

老这么坐着,我担心自己会睡着。

这套复式装潢如何我说不好,但起码,那些奔放的西方油画和克制的中国字画有点不搭腔。

就这么溜达一圈儿,我决定“随便拿”点什么喝。

厨房很干净,冰箱里也很干净——清一色的洋酒,好在冷藏室的最底层躺着几瓶矿泉水。

又干坐了一会儿,我擅自打开了液晶电视,却是蓝色的DVD画面,于是我又关上了电视。

我觉得胃里火辣辣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正在体内缓缓荡漾开来。

正是此时,冷不丁地,牛秀琴叫了一声“林林”。

我扭过头,便看到了那个浅黄色的女人。

她站在二楼扶手旁,乳房高耸,丰韵娉婷,棕色的长条纹从微隆的小腹射出,沿着圆润的肉体疯狂地旋转。

兴许是角度问题,短裙下的大腿丰满白皙得有点夸张,而头发也盘起绾在脑后,至于是不是这种发髻我拿不定主意——但毫无疑问,我几乎能看到它在行进中轻轻跳跃的样子。

“喂,”牛秀琴敲敲扶手,眉头紧蹙:“发啥愣,上来!”

于是我就上去。

牛秀琴穿了双黑色鱼嘴细高跟,鲜艳的红指甲在余光中不断地放大,然后又渐渐地缩小。

当那股青芒果般的香味环绕周身时,她撇撇嘴,猛地冲我撅起了屁股。

这当然吓我一跳,何况饱满的丰臀上是一道雪白的脊沟,那浑然一体的隐隐凹陷让我禁不住心里一颤。

“帮老姨拉上。”她说。

于是我就帮她拉上。

可惜手有点滑,试了好几次我才捏稳了拉头,随着拉链的闭合,那片雪白也消失不见。

显然,牛秀琴没穿文胸,或者这个文胸没有背带,至少以我有限的经验来看是这样的。

“瞅着挺机灵,手咋那么笨!”

当我满头大汗地完成任务时,她白了我一眼。

这老姨又化了妆,丰润的朱唇亮晶晶的。

我却不知说点什么好。

那颗汗津津的心跃起又跌下,砰砰作响却不知所措。

“你说的是不是这件?”牛秀琴张开双臂,自我欣赏了一番。

我想说点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

“披肩儿也差不多,老姨就没拿出来。”她单手叉腰摆了个Pose,曲线便更加生动,连饱满的三角区都若隐若现。

“咋回事儿?”我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牛秀琴不答话,而是转身朝走廊扭去。

几步后,她撇过脸来:“现在穿还真是有点热。”

这么说着,她便推开一扇橘色的门走了进去。

毫无办法,我只能跟了过去。

或许是牛秀琴的卧室,宽敞整洁,却没有想象中的结婚照之类的东西。

顶着双人床摆了一茶几、俩皮沙发,再往里是张电脑桌,一台联想液晶显示器端坐其上。

“坐啊。”她打床沿坐下,冲我扬扬下巴,旋即在室内扫了一圈儿,“老姨这卧房咋样?”

“咋回事儿嘛?”我在沙发上坐下,简直有点咬牙切齿。

“瞅你皱那眉疙瘩,”牛秀琴撇撇嘴,翘起二郎腿,“还能咋回事儿,这古驰两件套有两套呗。你妈那套是老姨送的,换别人我还不给呢,也幸亏是出货价拿的。”

有点绕,可能我需要消化一下。

“你妈也是——”牛秀琴笑笑,突然粗着嗓子说,“肯定不会买那么贵的东西——哦,不会买那么贵的裙子,跟披肩儿。噢,肯定不会买,人家给倒好意思要?”

这么说着,她拍了拍雪白的大腿,脚尖一晃一晃的。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很清楚它现在什么模样。那些酒精正在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女人啊,都虚荣,谁不爱美啊?”

我不由晃了晃脑袋。窗帘半拉,那灯火阑珊处应该就是滨海大道吧。

“我呢,也是借花献佛,这陈建军要出血就让他出点大的。”

这么说着,牛秀琴叹了口气。

接着,她猛然凑了过来,几乎要贴上我的脸:“哎,老姨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这实在让人猝不及防,我不由目瞪口呆。

“是不是瞧不起老姨呀?觉得老姨下贱?”她朱唇张合着,那口气全喷在我的脸上。

情不自禁,瞬间那个浅黄色肥臀在我脑海里荡起一波肉浪。

我吸吸鼻子,靠到了沙发背上。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夸张了。

牛秀琴却盯着我,不依不饶。

我只好摇了摇头,什么意思自己也搞不懂。

牛秀琴哼了一声,总算撤回了身子。

她挺挺胸,翘起了另一条腿,裙间风景一闪而过:“陈建国——陈建国知道吧,你们平阳的,陈建国的闺女在平阳搞了几个店铺,专卖这些国际大牌,在她那儿拿也算是便宜陈建军了。”

“反正啊,”她摆弄着胳膊上的翡翠手镯,扭了扭屁股,“这说到底也不是他们自己的钱,求爷爷告奶奶给他们送钱的可多着呢。”

“是吧?”我说。我深陷在沙发里,却始终没能涌现出哪怕一丝喜悦。相反,黏糊糊的后背透过T恤紧贴在皮革上,令人备受煎熬。

“那可不,”牛秀琴站起来,踱了几步,“人上人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那个屁股异常圆润,没有内裤的痕迹,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适才看到的雪白脊沟。

“你呀,争点气,好好念书,将来做了大官儿啊,你妈也享享福。”她摆弄着壁龛里的一个什么雕像,扭脸冲我笑了笑。

“陈晨呢?”此话突然就脱口而出,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这老姨显然一愣,“啥陈晨?”

我从沙发里挣脱开来,没有作声。

“呸,”牛秀琴飞快踱过来,脸上绽着一抹笑,“我是孩儿他干妈!”这么说着,她甩甩胳膊,于波涛汹涌中踢了我一脚。

“不止吧?”我摊手笑了笑,却又神使鬼差地蹦出这么一句。

“说啥呢,再瞎扯老姨可饶不了你!”

这么说着,她就扑了上来。

我只好蜷起腿挡了一下。

于是下一秒,两坨软肉就砸到了我的脸上。

它们挣扎着,嘴里说着什么,又像是在笑。

还有温热的小腹,紧贴着我的大腿,不甘心地摩挲着。

那股青芒果的气息也缠绕而来,不能说多好闻吧,至少不难闻,更关键的是它令我头昏脑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然后我就看到一张红霞满面的脸,凤眼不大,却湿漉漉的,一种妖冶的光泽让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一对视起码有两秒,然后牛秀琴就爬了起来。

她呸了一声,背对我整了整裙子。

空气有点凝固,沉默,于是室内的呼吸便显得过于粗重。

我吸了吸鼻子。

“好了,”半晌,牛秀琴在床沿坐下,“你看也看了,老姨要换衣服了,这羊毛精纺真能把人热死。”

她掂起肋侧的一角扇了扇,于是乳房的轮廓便清晰、模糊复而清晰,宛若一波不知疲倦的海浪。

我马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急啥?”她叫住我,“先帮我把拉链拉开。”

搞不好为什么,我手黏糊糊的,甚至有点发抖,好一阵才在蜷曲的细碎发和白金项链间找到了拉头。

牛秀琴缩缩脖子,扭扭屁股,轻笑一声:“痒!”

老天在上,那硕大的屁股确实扭了扭,因为它毫无疑问地蹭在我的大腿上。

这让我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深吸一口气,拉链总算向下划开,快速,平稳。

像年少时的春柳被剥去一层皮,那片雪白再次暴露在眼前。

而且,我发现脊沟右侧离肩胛骨不远的地方有颗小痣——可能是太小,也可能是色差,竟有些晕眼。

仿佛为了确认其真实性,我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它的主人轻哼一声,或许还抖了一下。

于是汗津津的右手便顺着细腻的脊沟一路向下,最后停在肥硕的圆弧上。

一片圆润的温热炙烤着手掌。

我犹豫着是否该捏下去。

我感到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牛秀琴突然靠在我身上,软绵绵的,像一块果冻在不可避免地融化。

我只好抱紧了她。

我肯定捏住了丰满的乳房,我能感到羊毛精纺下它那柔韧的形状。

我听到粗重的喘息,不知是来自于我,还是她。

牛秀琴就这样趴到了床上,死抵着那绵软的圆臀时我才发现自己硬得厉害。

接下来的过程自然得有点夸张。

这老姨裙摆上涌,露出半扇白屁股,于是我就摸了摸,柔软,滑嫩——还有一张嘴!

是的,两片厚嘴唇湿漉漉地滑过我的掌心,简单粗暴却不容置疑。

瞬间我就嗅到一股酸腥的味道,它穿过鼻腔,在大脑里一圈圈地环绕,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无选择,我把整条短裙都向上翻了起来。

暴露在灯光下的是一条赭红色的肉沟,两片肥厚的肉唇张开着,一抹鲜红的水光直灼人眼。

我脱下裤衩,攥着老二就往里捅。

多么丑陋啊。

然而丑陋也不顶用,牛秀琴哼了好几声,我却依旧没能捅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撅起了屁股。

清澈的灯光下,菊花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这次总算进去了,毫不费力,以至于当那层层温热湿滑裹紧时我有点不敢置信。

但渐渐响起的啪啪声是真实的,婆娑的肉浪是真实的,磨盘般的大白屁股是真实的,还有女人的呻吟——在我的大汗淋漓中越发婉转。

或许是憋了太久,那由脑垂体直达脊髓的电流很快袭来。

我瞧瞧轻跃着的发髻,又望了望灯火辉煌的滨海大道,犹豫着是否射出来。

牛秀琴却突然说话了。

她微侧过脸来:“疼!”

“啊?”

“腿疼!”

我有点晕。

“膝盖疼,先出来。”

这么说着,她就轻哼一声,伏到了床上,根本没容我反应。

接着,她翻过身来,白我一眼:“闹死人,衣服都不让脱!”

这声音轻轻的,和脸颊上那抹红云一样飘飘忽忽。

“关门,门都不关!”

她露出一截胳膊,顺带着在我胯下瞟了一眼。

我这才发现竟然忘了关门。

望向空荡荡的走廊时,说不好为什么,我心里没由来地一紧。

这老姨确实没戴胸罩,但那两团丰腴白皙的顶端贴了俩粉色的心形玩意儿。

把它们揪下来后,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便直视而来。

我只好一手一个搓了几下,然后便埋头把眼珠子叼到了嘴里。

牛秀琴乳晕很小,乳头细长,它们在嘴里转着圈圈儿,绵软而又坚硬。

没一会儿,她就岔开腿,说:“来吧。”

于是我便再次进入。

牛秀琴应该做过剖腹产,小腹正中隐着一道银白色的细线,很细很细,也就在肚皮软肉的微漾下我才得以发现。

她的呻吟声也很特别,沙沙的,跟平常高亮的说话声完全不同,真是奇怪。

我觉得女人就是个谜。

这波持续了好半晌,汗水不断从我的脸颊滑落,融入一团雪白之中。

牛秀琴也是香汗淋漓,乃至那股青芒果味变得浑厚而热烈。

整个过程中她都微闭着眼,唯一睁开的片刻她说:“老姨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她便把我紧紧缠住,包括丰润的嘴唇和舌头。

我肯定躲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吸住。

再后来,如你所料,我射了。

等我翻过身,牛秀琴就捂着纸巾进了浴室。

很快,传来流水声,然后是嗤嗤的撒尿声——我猜的。

不一会儿,她就裹着浴巾回来了。

从我身上跨过去时,老姨说:“死孩子,也不戴套!”

老实说,插入前我确实犹豫了一下,但这个念头就像盛夏的雪花一样迅速消融。

所以我的回应是笑了笑,回应我的则是扇在肩膀上的一巴掌。

红梅没抽几口就被牛秀琴夺了去,我说就剩这一根了,她说老姨抽屉里好烟多的是!

之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乐队自录的一段前奏,有点嘈杂,但辨识度极高。

我猛地一凛,险些打翻烟灰缸。

当头母亲就问我在哪儿,好不容易找个说辞,不等送出去,她的下一个炮弹就来了:“还回不回来?也不看看几点了?”

我告诉她马上回去。

“路上慢点儿。”她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谁啊,你妈?”一口烟喷了过来。

我没吭声。我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应该去洗个澡。但老二很快就被攥住——牛秀琴撸了两下,说:“眉清目秀的,鸡儿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