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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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的地点实在太偏僻了,学生囊中羞涩,旁边是不起眼又不受待见的景区,到了晚上想找出租车就难了。

张文斌悄无声息地离开,到了路口一台宾士已经等在这了,开车的是阿耀,他特恭谨地说:“先生,您说的地方我已经定好了,现在过去嘛。”

张文斌之前给了他一个电话,询问的是吃河豚哪里比较好。

海滨市作为国际都市,24小时繁华的不夜城,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吃什么无所谓,只要你有钱的话人都可以新鲜地给你宰杀一个。

车子开到的是一家临海而建的高端私房菜,位置算比较偏僻不过装修很是奢华,这是一家专门吃河豚的山庄形酒店,就从外观上来看就知道是个高消费的地方。

阿耀在前边带着路,恭敬地介绍道:“前辈,要说起河豚的话海滨市这家就是首屈一指的,他家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认第一,这里的菜单就是标准的河豚宴不只是在全国在全世界都有名。”

“这里杀鱼的师傅全都是正规培训过的老师傅,手法老练并且在烹饪完成以后厨师必须先吃第一口才可以上桌,开业到现在一直很安全没出过事故,所以这里的名气很响,说到吃河豚的话除了这里就不做第二选择。”

装修奢华的包房里,张文斌刚一坐下,阿耀就拿出了一个纸皮箱,即便包裹着一层塑胶膜但外边已经变软发霉了,打开以后里边是一瓶瓶玻璃装的老酒。

高端的酒店都允许自带酒水,尤其是这一类比较专业料理的店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卖的所谓高端酒别人可能都看不上眼,再者说了各有所好的情况下很难满足所有食客的要求,所以就收个开瓶费更加稳妥。

高端酒店的酒器一般也漂亮,即便是白酒也有专用的玻璃器皿,一般都很精致摆在那就让你赏心悦目。

不过阿耀让服务员拿的是大号的啤酒杯,几乎一瓶就是一杯的那种,服务员都有点懵了,不说这高档场所了就是在街边地摊吃饭都没这样喝的吧。

张文斌拿起酒杯,仰头就是半杯喝了下去,感受着热辣的醇香流进肚子里,赞许道:“味道是不错,这酒确实有年头了,年代太久了估计还影响口感,藏个十几二十年倒是刚好。”

“前辈喜欢就好!” 阿耀松了口大气。

高档的白酒市面上有的是,不过老妖怪明显更喜欢有年头的好酒,对于牌子倒是一点都不挑,只要口感好什么样的地方杂牌都可以,口感不行的话你吹得天花乱坠也是没用。

“先生,你们只有二位的话,定全席的河豚宴菜有点多了。”

服务员询问了一下,说道:“二位的话,我们这也有精品的套餐,分量正合适!!” “不用,全宴!”

阿耀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难得有机会拍老怪物的马屁,即便他也不富裕但这可不是什么该省的时候。“是!”

河豚全宴足有二十八道菜,不至于和西餐一样摆盘精致但分量少得惊人,不过要在这种档次的饭店谈分量本身也是可笑,精致和高档少不了表面功夫,控制分量也是一个心理暗示。

“前辈,味道还行吧!”

阿耀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倒着酒。

服务员在一旁看得直咋舌,这才该上第十道菜,张文斌已经喝了两瓶白酒了,就这酒量即便是她见多识广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最主要也不是推杯换盏的应酬,而是十分纯粹的自饮这就少见了。

“味道真不错!”

张文斌吃着感觉很是欣慰,夹起了一块高烫鱼皮,入口确实香嫩无比。

以前的那些个干爹们就没见过世面,要求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至觉得吃点精粮都很不错一点追求都没有,经常搞得张文斌感觉自己是在进食育肥的猪一样很丢脸。

现在这位忤作就不一样了,活着的时候在富庶的盛世江南,对于食物算是有一些品味,只是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张文斌有点哭笑不得。

严格来说这位也不是恶人,别说穷凶极恶了就连人都没杀过在万千怨魄里都算是异类,他也被封印起来的原因是执念太深了,而这执念是跟河豚有关才吐血,呀的才是一神级的吃货。

古时候条件匮乏毒物亦是一样,除非是专业的制毒行家,否则的话想要投毒杀人是一个极大的难事。

电视上那些砒霜说得轻巧,真是能把人毒死的量那味道难吃得根本没法下咽,靠那种东西要毒死人简直是笑话。

炼制过的鹤顶红价格昂贵也不是一般人用得上的,所以天然的毒素很是昂贵,除了毒箭木以外最常用来投毒杀人的就是河豚有毒的部位了。

说什么无色无味实在太难了,投毒杀人的话河豚是首选,毒蛇之类的不可控也不稳定,那在这种情况下无疑身上满是毒素的河豚是最佳的选择。

作为一个仵作,查验了太多的毒杀案,有阴谋的大多选择的是河豚的毒。

但身在富庶的江南,吃河豚被毒死的很多不是被人谋害,甚至八成以上都是自己嘴馋不小心中毒而死的,这让他感觉是无比的困惑。

若说讨山人抓毒蛇被咬死那是不幸,那明知可能被毒死还要拼死吃河豚就太作了吧,要知道在那年头吃得起河豚的也不是穷苦百姓。

书生如此,富商如此,有的官员还是如此,这让仵作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为了这一口吃的至于嘛,又不是什么龙肝凤胆,什么样的死人什么样的死法他都见过,但终其一生就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拼死吃河豚在那个盛世甚至被视为了有情怀风骨的风月佳事,尤其大文豪苏东坡也忍不住去试了,最后的评价是值那一死。

四个字,字字如锤让他备受震撼,打定决心在弥留之际怎么说都要试一试那值得一死的滋味。

可惜的是等家人把烧好的河豚端到塌前,这老头连闻都没闻到味道就嗝命了,于是执念横生居然入不了轮回,这他娘的也算是高境界的吃货了。

细嚼慢咽地品味着这二十八道菜,说真的张文斌也少有这样斯文的时候,以前那些就是饿死鬼一顿埋头苦干,倒是难得的有这种闲情雅趣。

一箱白酒见了底,菜也吃完了,尽管吃相斯文但几乎是张文斌一人吃完的,那服务员也是目瞪口呆。

阿耀赶紧买了单,载着张文斌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前辈,现在去哪?”

“去趟城隍庙吧!”

城中村的深处,夜里的城隍庙依旧亮着灯,张文斌闲庭信步地来到了城隍相前,上了香以后笑说:“借你这儿的路办个事!”

只是一刹那,阿耀感觉似乎眼花了一样,好像是老怪物的身上走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人影,接着就走入了城隍相后边那道应该是画的纸门里去了。

“有意思!”

他看见的并不是幻觉,走进地府去轮回的正是那位夙愿得到满足的仵作,一身接触死人的他却胆小怕死,最后还是不知道河豚的滋味含恨而死,严格来说他就不属于万千怨魄的范畴,满足了心愿以后去轮回也是好的。

当然张文斌也不是滥好人,主要是他去轮回之前也把一身的本事留了下俩让张文斌慢慢地融合。“能大概看见了?”

张文斌看着他的错愕,不禁笑说:“看样子你这阳差还算合格,城隍爷也不是心血来潮同意你在这当差。”

“那个,就眼花了一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样的进步已经算不错了。”

正说着话张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霍彤强忍着泪水,但说话的时候隐隐有哽咽之声:“前,前辈…依依醒了,她醒了。”

“那么快,我现在回来!”

张文斌很是诧异,立刻让阿耀送自己回了海湾大道。

一进屋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客厅里的氛围变得祥和了许多,之前鬼婴被融合前散发的那些戾气都不见了,此时霍彤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客厅中间那个诡异的大茧已经不见了,柳依依的鬼魂一丝不跪地坐在了妈妈的面前,与正常人死去的魂魄不同,她身上的颜色既不是厉鬼的血红,亦不是凶鬼的煞黑。

她皮肤的颜色如是活人一般,细腻的白中带着点点的红可以说栩栩如生,如若不是知道她早已不在阳世,没准会以为她是个大活人。

“依依真漂亮啊!”

张文斌渡步上前有点诧异,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小女孩,看起来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还保持着她生前的模样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精致好看的小美人坯子。

五官都十分的巧动,身高顶多一米四出头看起来特别的娇小,这是标准音轻体柔易推倒的小萝莉,长得楚楚动人绝对的我见犹怜,但换个角度来说这是色鬼看见就觉得犯罪也是无可厚非的极品尤物。

“爸爸…”柳依依遵循着生前小女孩矜持的羞涩,本能地遮住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但抬起头看见是张文斌的时候微微地一楞,眼里的害怕和紧张瞬间变成了依赖的亲昵。

听见这样莫名其妙地称呼,霍彤先是一愣随即心里酸楚,心里隐约的清楚女儿自小就缺少了父爱,会突然这样叫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而且张文斌之前也和她说过,柳依依死的时候受太大的刺激了,而且死后的魂魄也被折腾得不轻,所以需要依靠吞噬同化归婴的魂魄碎片来重获新生。

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多少会受鬼婴的影响,现在见到素未谋面的张文斌就叫爸爸就是潜移默化地影响,因为徐菲是养育鬼婴的时候,张文斌就是扮演父亲的角色。

“乖,感觉怎么样。”

张文斌也蹲到了她面前,十分温柔地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