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听见了吗？”

宋衍沉默片刻，选择把电话递到了林妙妙的手里。

她在看见名字的瞬间，眼睛一下睁大，眸光又马上黯淡了下来。

她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边，俯瞰着城市的风景。

这一次，宋衍只能听到她温柔的轻声细语。

“陆骁，奖杯收到了吗？”

“对我来说，这份礼物太重了。”

“不是这样的……但如果你真的要一直这么想……我也很抱歉……”

宋衍了解陆骁，他一定是心有不甘在挽留林妙妙，以他的方式。

她沉默了很久，舒了口气，再度开口。

“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问题，只是真的对不起。”

最后她挂了电话，站在窗边，长久地望着，直到宋衍走近她的身后。

宋衍见她一脸忧愁的模样，把她直接抱到怀里，轻声叹息。

落地窗外的江城，蓝天被高耸的建筑割裂，白云掠过的速度，与街上的车水马龙完全是两个极端，一慢一快。

林妙妙靠在他的胸膛，低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回了趟学校，陆骁现在很受欢迎。”

宋衍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诉说。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很年轻。”

“我总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他应该多一些别的选择。”

“他认识了更多的人，或许就能有更好的选择。”

“我从前试过拒绝他，可是没有很彻底，这一次我不想他后悔。”

宋衍笑了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动作温柔。

“妙妙，说到底，你还是没有那么喜欢他。”

“不……不是这样的……”

“那么许则言呢？他比陆骁大不了两岁，你要放弃他吗？”

“我……”

“舍不得对吧？”

宋衍瞥见她为难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你很喜欢他，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换个角度来解释。”

“不那么喜欢的，用你的方式来割舍。喜欢的，就会紧紧抓在手里。”

林妙妙听懂了，却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她的眼里噙了闪闪泪花，“学长，我很自私，对不对？”

宋衍摇了摇头，下巴压着她的发顶，闻到她发间清新的香味，似乎有一丝的甜。

是她天天做甜点的缘故吗？

“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宋衍苦涩地笑了笑，“妙妙，你在乎我对你的看法吗？”

林妙妙怔了怔，认真地去想，“在乎的。”

他低下身来，额头抵在她的眉心，无比温柔地凝视她的眼睛。

他用最柔情似水的声音问道：“那么，你下一个准备放弃的人是谁？”

林妙妙忽然想起，宋衍曾经说过的话。

妙妙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不阻止你和他们也在一起的话。

宋衍哑声问道：“是我吗？”

林妙妙的心惊了一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没想过……”

他扳过她的面孔，认真地注视，“别怕我伤心。”

他的眼底仿佛有个漩涡，将她整个人都给吸住，她仿佛在里面看见，她和宋衍相识以来的一幕幕。

那年的初夏，卷闸门升起的时候，他在地库门口与她交接，那是所有一切开始的序幕。

他在厨房的岛台前，邀请她在封控期间为他们做饭。

他教她品酒，给她去酒窖里寻找她出生年份的红酒。

他们在酒窖里做爱，他把红酒倒在她身上，慢慢品味。

在法国的时候，他背着她在葡萄小镇的石头小巷里穿梭。

……

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掩着自己的脸，轻声低泣。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好。”

每一个人都喜欢，每一个人都舍不得，每一个人想拥有。

她忽然发现，自己是这么的贪心。

宋衍轻轻叹息，在落地窗前紧紧地抱住她，柔声安慰。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她一直哭泣，他伸出手臂，用衣袖替她擦拭眼泪，完全不在乎会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弄皱。

他忽然缓缓而下，跪在她身前，面孔正贴在她的胸脯。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眸，“嗯？”

“妙妙，要拒绝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