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天马族曾预言,东泽大荒之上,盛极必衰,上古兽族必将经历一场灭世之劫。
后来果真应验,上古神族出世,与兽族的那一场大战,几乎令整个东泽大荒沦陷,使兽族凋零至今。
面对这场注定的劫难,上古王族也做出了应对之法。
将族中尚且年幼的后代倾尽全族之力封印在云断山,以保全子息延续传承。
而这几百年来,被封印的上古兽族接连现世,更是有穷奇朱雀这等顶级王族成长起来。
若有谁能将这些来自上古的兽族一一整合收服,再借助他们的力量正式向人族宣战。
重现上古辉煌一统大荒的盛况,便指日可待!
那玄黓王本意是想先从名声最大的云断山双雄开始,一步一步收服这些傲骨嶙峋的上古王族。
可听岑婧这番话,自然懂她其中深意。
经过这一番试探得知她的态度,虽心中不满,但见她场面话说的圆滑又再无回旋之地,拉拢的心思渐渐偃旗息鼓。
上古王族,尤其四凶四灵这八个号称横无敌于世间的顶级种族,个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他们坚信自身已经无敌于世间,定然不愿加入其他种族麾下。
但眼前这只看起来并非王族或任何一脉纯血生灵的犬类,竟能令四凶之一的穷奇与四灵之一的朱雀唯她马首是瞻。
再加上他们几个竟能从著雍那老不死的手中,毫发无伤的将朱雀带走
玄黓王衡量再三,在没有绝对把握能同时留下他们四个的情况下,还是决定暂且与之交好,若往后与人族开战,也许可以再行利用。
想到这里,他面上仍是一副谦恭仁厚的模样,语气愈发和善:
“岑教主说笑了,重现上古辉煌,是我等兽族共同的目标,绝非哪方势力凭一己之力便能做到,教主身为上古遗种,心中自然是比我等还要迫切。”
“那是当然!”
一听他这么说,岑婧手中刚拿到新的酒盏,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砰”的一声将酒盏摔的四分五裂,她表情慷慨激昂:
“遥想当年,我上古修勾那是横行大荒,叱咤风云,多少上古兽族饮恨在我的无敌汪汪拳下!更别提人族,更是将我奉为神灵,日日朝贡!”
“......”
也不管自己这话到底有多么荒谬,顶着众兽一言难尽的表情,岑婧神态从容的话锋一转:
“唉......”
悠悠长叹一声,又接着感慨道:
“想当初,我过的那是何等的神仙日子,就连枕头都是天神蚕丝茧织就而成,可惜......自从百年前觉醒后天地大变,我便再没有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说话间兜兜转转,最后话题还是落在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天神蚕丝茧上。
岑婧此话一出,心思深沉的玄黓王当场便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
这是想着他们玄黓的天神蚕呢。
天神蚕有多珍稀?千年难长成一只,就算长成了,无数灵药堆着也要千年才会结拇指那么大一点的丝茧。
用天神蚕丝茧做枕头,你咋不说用它盖房子呢?
玄黓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她这么说,梗着脖子愣是不接话。
震死他一池子灵鱼便罢了,天神蚕绝无可能!
“唉......”
见那玄黓王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岑婧倒也不着急,端坐起身子,又接过身旁教主夫人递上来的第三个酒盏,阖眸凉道:
“唉呀,若真能睡个好觉,我便也能恢复一些精力,好为我兽族重振上古荣光做一些分内的事,只可惜......”
一听这个,玄黓王耳朵微动立马不困了,一脸笑意的转头看向她,沉声试探道:
“岑教主所说的分内之事......”
“唉,左右说那些也是无用,不如今日咱们就此作罢,我近来的精神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见他有了兴致,岑婧又开始拿乔。
她怎么不知道这玄黓王是想利用自己去找人族的麻烦,但她上古大野猪是这么好利用的吗?
汪汪队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说完这些,岑婧也不像是唬他还真的起身就要告辞。
玄黓王见那三人一鸟的毫不留恋的背影实在是有些抓心挠肺。
一方面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另一方面又在思量,往后与人族开战,若有这三只上古王族鼎力相助,定然是如虎添翼
眼看那四道身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走越远,玄黓王心中想着玄黓兽族的宏图霸业,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出声叫住他们:
“岑教主留步......”
可谁知那台阶都快铺到脚底下了,这只一身反骨的狗就是不顺着下来。
“王上还有事吗?”
虽然止住了脚步,但岑婧还是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装模作样道:
“在下可能要带着左右两位护法闭关养神去了,这一闭,再出世时也许这东泽大荒,就又换了模样......”
“......”
看这只狗装出这副超然物外不恋红尘的模样,那玄黓王就恨得牙痒痒。
他有理由相信,这只黄狗是真的对重振上古没什么兴趣,又看向她身后那一脸盲从的穷奇与朱雀。
不知道她给这两只下了什么迷魂药,竟忽悠的他们连祖宗荣光都忘了!
玄黓王心中暗恨,但面上还是做足了样子,一拍脑门,装作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你瞧本王这记性,岑教主心心念念的天神蚕丝茧,正巧我玄黓宫便有一些,若教主需要,本王自然乐意做顺水人情。”
天神蚕丝茧再过珍贵,不过就是一些死物,可若能与这三只上古王族交好,也许会在与人族大战中,得到强大的助力。
一听他松了口,岑婧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精神萎靡神色困顿之状?
“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转身就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回去,将那坐在玄黓王身边的黄金狮子一屁股挤走,毫不客气的坐在他身旁。
随手拿起一双筷子将黄金狮子啃得七零八落的烧灵禽夹进他碗里,笑眯眯的问:
“那是王上派人取来,还是我自己去取?”
“......”
玄黓王低头看着自己餐碟里,那还沾着口水惨不忍睹的烧鸡,脸部肌肉不可抑制的微微抽了抽。
随后在岑婧那充满期盼的目光中,对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手下沉声吩咐:
“去本王的宝库,将本王收藏已久的天神蚕丝茧......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