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这会已经八个月了,已经会爬了。
落落好动,自从解锁了爬行技能后,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这会奶奶在院子里炖肉,她就趴在窗户上看,时不时还要用小手拍玻璃。
甚至想扶着窗台,走上两步。
穗子怕她撞到头,在边上仔细看着。
家里的水泥窗台虽然已经被穗子用海绵软布包住了棱角,可对这种稚嫩的孩子还是得谨慎看管,精神需要高度集中。
波波坐在床上,拿着奶瓶安静地喝奶,这孩子只要有点吃的,就能安静好久。
金娃站在穗子边上,他不像龙凤胎这样性格明显,看着就跟普通小孩似的。
可要说他老实,好像也谈不上。
穗子就曾亲眼目睹金娃抢落落的果泥,明明他自己也有,却更喜欢抢别人的,身上带了点匪气。
遇到别的小婴儿还好,偏偏遇到的是穗子家的俩龙凤胎。
落落一开始以为金娃跟她玩,她又不喜欢吃果泥,就笑嘻嘻地看着金娃抢。
可是金娃不仅抢果泥,他还抢落落的胶皮小象,这下落落火了。
这只一捏就会响的小象,在落落心里是仅次于爸爸的存在,远比抢果泥更容易激起落落的怒火。
然后金娃就被落落咬了。
当时穗子不在家,根据婆婆的描述,落落咬住金娃的手不撒口,金娃的哭声绕梁不绝。
最后落落夺回了小象,却也因为咬人被奶奶隔着棉裤轻轻拍了两下,那力度据目击者于铁根说,可能连蚊子都拍不死。
落落还以为奶奶跟她闹着玩呢,咯咯地笑,王翠花下不去手,只能自我安慰,这么点的孩子,教育了她也不懂。
金娃抢不过落落,又把匪气蔓延到波波身上。
波波作为家里知名小胖墩,平日里不哭不闹,安安静静,鸟悄长肉,给人一种很憨厚老实的感觉。
波波有个御用奶瓶,每天都会很享受地用这个奶瓶喝奶粉,他非常喜欢这个瓶子,穗子有时候看儿子喝奶那个小表情,会有种他喝的不是奶,是琼浆玉液的感觉。
金娃趁着大人们在外面做饭,抢了波波的奶瓶。
比起姐姐被抢两次才反应过来,波波速度就更快了,揪着金娃的耳朵不撒手。
金娃保守估计比龙凤胎大了一岁(后来被证实是大了一岁半),按说对付这种还不会走路小孩应该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并没有。
抢了波波的奶瓶,点燃了波波的愤怒值,波波先揪后咬,最后用大头用力地撞。
听到金娃哭声的王翠花和于敬亭跑进来时,刚好看到波波给金娃最后一击。
咣当一下,巨响。
当然,这是两败俱伤的一击。
俩娃的大头都红了。
用王翠花的话说,她从没见过孙子发脾气,波波从出生到现在情绪一直很稳定,这是他第一次发火。
金娃哭的撕心裂肺,倒是被揍疼了还是感觉到自尊受伤,那就不得而知了。
谷咽/span但是于敬亭看到儿子发飙后,笑得却是好大声。
对自己俩娃的表现,这个不靠谱的爹表示出极大的满意,这种受了委屈勇于还击的精神,非常符合他家的家训,甚好。
金娃在龙凤胎这吃了亏,以后又犯抢东西的毛病,每次都被龙凤胎收拾,逐渐学乖了。
在家里不敢惹龙凤胎,尤其是那个看着敦厚的波波,抢他吃的,这小子是真会玩命的。
王翠花每天都会领着孩子们出来晒太阳,金娃不敢对家里这对不好惹的龙凤胎下手,就抢别家小娃的奶豆、饽饽。
外面的孩子哪儿见过这样不讲理的,气得嗷嗷哭。
这么大的娃大多都在咿呀学语,又没办法跟自家大人告状,只能指着金娃嗷嗷哭。
王翠花为此没少给人家道歉,给王翠花整郁闷了。
跑回来跟穗子吐槽,说她家俩小孙,平日里在外面玩,小朋友们都很喜欢龙凤胎,也没见龙凤胎抢过别人东西,打小朋友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金娃来了后,王翠花成道歉专业户了,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孩子手这么欠,不抢点东西就浑身难受似的。
虽然给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贴标签不大合适,但穗子也看出来了,金娃就是个吃软怕硬的,遇到不如他的,他就很强势,遇到比他厉害的马上怂。
他从不敢在于水生和于敬亭面前厉害,对龙凤胎也是畏畏缩缩,可一旦出了家,见到外面那些小包子,那爪子就开始不老实了。
还把前街十个月大的小闺女脸给抠破了,用指甲抠的,给人家奶奶气得跑到老于家讨说法。
王翠花虽然厉害泼辣,可这种明显理亏的事儿,只能给人家连连道歉。
之前穗子只觉得自己这俩孩子挺好,现在对比金娃,差距一下出来了,穗子更喜欢自家俩小娃了。
都说三岁看到老,金娃霸气又窝里横的性格,让穗子看到了娃界的内卷,世界的参差。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想着丢孩子的家里说不定会非常着急,廖勇那又一直没有进展,穗子一琢磨,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还是要找沈家。
本该是跟于敬亭一起过去的,但于敬亭一听到沈凉吟的名字,跑得比兔子还快,强行给自己鼓捣了一个很忙碌的人设,跑到厂里打扑克去了。
宁愿打扑克,也不愿意见沈凉吟,穗子啼笑皆非,这些烂桃花前些日子操作猛如虎,直接给她家街溜子整出心理阴影了。
男人临阵脱逃,穗子只能自己披挂上阵了。
给金娃捯饬了一番,又拎了点水果,直奔沈家。
穗子这一路反复斟酌,把一会见到沈凉吟要说什么都想好了。
任凭沈凉吟是一块多难啃的骨头,她也得撬开沈凉吟的嘴,问出金娃的身世。
可是当穗子到了沈家才发现,她来的时候想的那些话术,全都用不上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穗子按着打听到的地址,来到沈家门前,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穗子只能推开大门,走到院子里。
“有人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