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还有一周,夜校放假了。
放假前,学校大扫除。
于敬亭闲着没事儿,跑过来给穗子擦玻璃。
王萌萌拎着块抹布,坐在窗台上,半个小时一小格玻璃都没擦出来,时不时掏出几颗瓜子磕,给张月娥整生气了。
“王萌萌,你不干活就坐边上去,别给别人制造麻烦好么?”
张月娥负责扫地,这一会的功夫,扫了好几次了,都是王萌萌吐的瓜子壳。
“哎呦,这已婚妇女说话就是不一样,硬气了?”王萌萌呸了一口,示威似的把瓜子壳扔到地上。
正在修理炉子的小李见状,拎着钳子就过来了,挡在自己媳妇跟前:
“你再敢吐一个,我就让你舔起来!”
王萌萌一缩脖,吓得不敢说话了。
见着于敬亭正往这边看,王萌萌瞬间嘤嘤起来。
“亭哥,他們欺负我,你管不管呀?”
穗子打水去了,不在这,所以王萌萌见于敬亭忍不住骚气一番。
“小李,照着她大板牙敲,敲碎了算工伤。”于敬亭说。
王萌萌吓得跳下来,一溜烟跑了。
小李冲着于敬亭拱手,还是妹夫厉害。
王萌萌越想越气,坐在学校大门口的石墩子上,眼尖地看到来了辆小车。
车在门口停下,沈父带着常玲从车上下来,常玲拎着好多东西。
“你们找谁?”王萌萌问。
“陈涵穗主任在不在?”
沈父看搭话的是个年轻姑娘,擦着红彤彤的口红,头发烫着大波浪,胸鼓鼓的,看着跟要把棉袄撑破似的。
遇到这样的女人,沈父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在王萌萌快要裂开的胸前,看了又看。
常玲见状,嘴角抿了抿,看王萌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杀气。
王萌萌意识到沈父看她,第一反应是看向沈父坐着的小轿车。
能坐得上轿车,那自然不是一般人。
王萌萌马上站起来,声音也柔了几分。
“我领你过去吧。”
“你告诉我怎么走,我们自己过去。”常玲没好气地说。
“小常,对待同志要客气,就让她带咱们过去。”沈父的视线还停留在王萌萌的胸前,他在想,王萌萌跟常玲谁更大一些。
常玲不说话了,表情也冷了几分。
王萌萌凭借她多年勾搭男人的经验,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她有点兴趣,马上搭起话来。
“领导,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哎呀,您这样谈吐不凡,气质不俗的,一看就是领导,您别看我们夜校规模不大,可是也有很多干部来我们这进修,我看人可准了呢。”
“哈哈哈,小同志年纪不大,眼光倒是很准么。”沈父被她夸得心花怒放。
俩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办公区走,常玲一脸黑漆漆地拎着东西跟在身后。
穗子在水房把这一幕看得真切,脑子里突然涌出了无限的灵感。
“你又憋什么坏水呢?一脸坏兮兮的。”于敬亭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吓了穗子一跳。
“你怎么来了?”穗子问。
谷桰/span于敬亭比了比外面:
“我看到傻叉来了,就躲过来,让他们等会。”
从兜里摸出两个冻梨,递给穗子一个。
沈父过来干嘛的,用膝盖想都知道。
他是替沈凉吟求情的,想要两家和解。
用卑劣的手段没有把于敬亭扳倒,还发现穗子很可能有个厉害的继父,跑过来巴结当舔狗。
于敬亭存心让他多等会,就跑过来跟穗子吃零嘴。
“人家不会找过来吧?”穗子接过冻梨,跟他坐在水房一起啃梨。
水房有个大锅炉,也不冷,俩人并排坐在一起,透过玻璃刚好能看到穗子办公室的方向。
“王萌萌跟闹猫的母猫似的,就差对着人家撅腚踩腿了,她肯定愿意多跟老家伙唠几句。”于敬亭精准评价。
穗子脑子里浮现出母猫闹猫时的造型,撅着腚,俩后腿来回踩,带入王萌萌,毫无违和感。
“等放完假,我打算把王萌萌调走,之前一直很愁给她调哪儿。”
教育口都不合适,教书育人,不能出这种大败类。
于敬亭用下巴比了比沈父。
“跨部门调动,有难度没?我看老家伙就挺适合她。”
一个色了吧唧,一个天天闹猫,简直是一拍即合。
“咱们想到一块去了。”穗子勾起嘴角,她刚得到的灵感就是这个。
“常玲想必要头疼死了,这年头,当小三也有竞争者了。”
“也算不上竞争,有小三,就有小四小五小六,人要是不要那张屁脸,什么没底线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于敬亭甩了句让穗子倍感震惊的名句:
“一部分男人,不过是‘老二’的奴隶,脖子上的那玩意就是摆设,一辈子就活了个×巴二字。”
穗子惊讶的合不拢嘴,天啊,名句!
“这是我最近应酬多了,总结出来的,咋样?”于敬亭邀功地看着穗子。
他最近人际圈扩充的极快。
经常有应酬。
酒桌上是最能体现人性的地方,应酬多了,见到的牛马蛇神也就多了,看多了借酒装疯的傻×,他就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够不够上咱们老于家的家训?”他问。
从这个立意和高度上看,绝对是可以的。
但,×巴,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字眼。
穗子来了个再加工,中译中。
“咱们可以说,不要被本能所掩盖了理智?”
“太斯文了,不够直白,不能敲醒后人。就直接告诉咱儿子,一辈子不能活鸡×二字,虽然我也被小野猪精迷住了,但我除了那俩字,也活了很多别的字。”
“呃......”穗子竟无言以对。
沈父跟王萌萌相谈甚欢,王萌萌浮夸的笑声传来,隔着玻璃穗子都能感受到沈父看王萌萌那眼神是有多火热。
这要不是场合不对,这俩人能原地××吧?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就把王萌萌调过去,咱们也算是过把红娘瘾了。”
小两口慢吞吞地吃了冻梨,看差不多了,穗子就让于敬亭先过去应付几句,她想去上个厕所。
穗子刚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前方传来一段刺耳无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