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何曾变过(1 / 1)

姜女贵不可言 枝上槑 1529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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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何曾变过

钟媄几次来别苑都扑了个空,今日抽空再来,总算见到了人。

“她们说你有事出城去了,何事,一去好几天?”

姜佛桑含混了过去,两人进了花厅。

菖蒲上了茶便就退下了。

闲聊了一阵,姜佛桑犹豫着,问起何瑱。

自萧何联姻的消息传出,何瑱便再未往别苑来过,也不知她近来如何。

钟媄搁下茶盏,叹道,“闹得满城尽知,却没成,到底有些难堪。何瑱又不比我脸皮厚,大约心里也有些……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姨夫日前杀了两个妄传流言之人,而今再没有敢就此事胡说八道的了。姨夫也不会亏待何家,至于何瑱,她去了临郡外祖亲家,也有十来日了,不知何时回。”

若依钟媄心意,既然婚事未成,等何瑱回来,不妨由她牵个头、聚个宴。

好几年的交情,何必为个男人弄僵?在她看来实不值当,把话说清也就是了。

表嫂应当是无异议的——不管是何瑱心悦萧霸王还是萧何联姻,她反应都很平淡,瞧着并不介怀。

就怕何瑱仍未放下,那样的话碰面岂不尴尬……

钟媄也怕弄巧反拙,索性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备嫁诸事。

到底是婚嫁大事,千头万绪,说是无甚可准备的,照旧忙得昏头昏脑。

她是过午来的,零零碎碎说起来没完,直到菖蒲重新出现,才惊觉天色已暗。

正要起身告辞,姜佛桑出言挽留:“夕食已备好,何急着走?你既有空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是不是?索性今夜留宿在此,咱们抵足夜谈。”

出嫁在即,再是大大咧咧也不免多了些许心事,在钟家还真没个可说道的人。

钟媄爽快点头:“我可是积攒了好几车的话,你别嫌我啰嗦才好!”

姜佛桑笑:“我舍命陪君子。”

菖蒲见状出去叫来人,让去钟府跑一趟。

用罢夕食,两人携手去后园转了转,回来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罢上了榻。

并肩躺着,从对南地婚俗的好奇,到心底那不为人知的忐忑、愁烦,还有一点点的希冀……今晚的钟媄话格外得多。

姜佛桑理解她的心情,待嫁的女郎,似乎都有过这种时候,她曾经也不例外。

温言宽解她的同时,也以过来人的身份,把一些新嫁妇需要注意的事宜,条分缕析说与她知晓,希望能对她有些帮助。

两人一直聊到很晚。

“我虽表嫂表嫂地称伱,实则咱俩是一般大,但不知怎地,我却觉你大我许多,有时似知心稳妥的长姊,有时又像阿母……我这样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岂会?”

钟媄把头挨靠在她肩上,慨叹:“我阿母若还在人世,应当也会似你这般,人情世故、规矩礼节,细心教我,唯恐我在夫家出错……”

姜佛桑拍了拍她:“你阿母虽不能亲送你出嫁,但她在天之灵必会护佑你。”

钟媄沉默了一会儿,道:“倘若真是在天有灵,她会在天上看着我出嫁的罢?”

姜佛桑顿了顿,点头:“所以你那日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做最美丽幸福的新妇。”

钟媄嗯了一声,鼻子似被堵住了。

室内就此静了下去。

晨起,钟媄在别苑这边用了朝食才回的府。

走之前两人相约下午市中见,她想亲自置办些东西,需要人帮着拿主意。

姜佛桑自没有二话。

送走钟媄,菖蒲附耳禀道:“女君,昨夜五公子……”

一更才过五公子就来了,发觉主室有人,在屋脊上抱臂站了许久。一身黑衣,本不明显,守卫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得亏提早吩咐过,否则真要当作潜夜之徒,非闹出动静来。

姜佛桑闻言道了句:“不管他。”

自两人更进一步,他就跟揭了封印一般,不撩自着。

偏又只能夜间相见。那样的时辰、氛围,姜佛桑便是端庄成菩萨也没用。

但凡往他那瞧上一眼,他立即就觍着脸凑过来,还要倒打一耙说是她引的他。

床笫间再是着意温存,到后来也是一贯的霸道作风。

又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想紧着他的口胃,他得着口胃愈有咽不满的馋涎,根本不知节制为何物。

姜佛桑深感吃不消。

悔不该一时冲动,纵使权衡过的,也还是冲动了……

她需要缓缓,萧元度也需冷静冷静。

弯月高挂,一道身影跃下高墙。

萧元度连吹了三晚的冷风,半点没冷静下来,心火反倒越来越盛。

知道钟媄话多,可有多少话连着三晚还讲不完的?

不止是晚上,白日两人也在一处,去了东市去西市,今日姜女还带她去了缭作。

反观自己,白天要离得远远的,想亲近不可得,就连夜里也被人占了去。

接连铩羽而归,萧元度脸色沉如锅底。

就再容钟媄这一晚,明天怎么也得想个招……

暮鼓敲响之后,城门、街口关门下锁,各里坊之间不得通行,无论官员还是百姓,只能呆在家中或于里坊聚会,若无特别行令,不能随意上街。

能拿到行令的人家自是可以无视夜禁之制的。

车厢憋闷,苏合才推开窗,就看到侧前方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借着车檐下悬着的灯,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

“女郎,方才那人好似……”

何瑱也看到了,虽然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她却笃定,那确是萧元度无疑。

神情有些复杂,没想到才回城就碰上……

这么晚了,他怎会出现在此?

又一想,这里离萧家别苑甚近……

马车左转,进入另一条街道,直走到底就是何府了。

突然,一阵嘶鸣。

紧跟着响起苏合惊讶的声音:“萧五公子?”

驭者紧急勒停,隔车询问:“女郎?”

何瑱也没想到萧元度就这般直闯进来,一时愣住。

回过神,道了句:“无事,继续赶车。”

垂下眼:“萧五公子夜半闯车,所为何事?”

萧元度一言不发,单脚踩上她面前凭几,从靴中拔出一把匕首,绕指转了两圈,猛地一插。

凭几被洞穿,苏合尖叫出声,何瑱也惊得面色发白。

搁在凭几上的那只手默默收回,咬唇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萧元度嘴角一扯,笑容极其冷峭:“若让我听到有任何不利于她的流言传出,我不找别人,只找你。”

撂下这话,拔出匕首,跃下马车,转瞬隐入夜色。

苏合定了定神,愤愤道:“亏女郎方才还嘱咐婢子只当没看到……他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瑱没说话,看着凭几上的破洞,面色变幻不定。

萧元度何曾变过?他还是那个凶恶悍戾的萧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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