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用过即丢(1 / 1)

姜女贵不可言 枝上槑 1449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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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用过即丢

休屠斜着眼,看着少夫人的马车。

他当然不是对少夫人有意见,他是对里面的五公子有意见。

自离了巫雄,公子也不爱骑马了,总往少夫人马车里钻。只要他一进去,不久后菖蒲准得出来,去到后一辆马车与其他侍女同乘。

一趟趟的,多遭罪,休屠能没有意见?

菖蒲差不多也是同样想法。

她还清楚记得当初来巫雄的路上五公子就是这么进进出出,裹着一身寒气冷不丁就钻进车厢,结果害女君大病一场。

三年过去,毛病竟是一点未改。

好在现下虽已入秋,天还算不得冷。近几日更是反常的闷热,倒有些酷暑之意,女君说这是秋老虎。

菖蒲觉得,秋老虎不可怕,五公子比秋老虎要吓人得多。

这不,她正在为午后小憩的女君打扇,五公子又进来了,下巴朝外点了下,意思再明白不过。

菖蒲能说什么?不甚情愿地起身,一礼后正要出去,萧元度叫住她,指着卧在女君身侧的雪媚娘:“一并带走。”

菖蒲瞥到他手上的几道红印,死咬着下唇才没笑出声,把睡得五迷三道的雪媚娘抱了出去。

这辆马车是改动过的,正中放着圈椅和凭几,左侧却置了张美人榻,姜女身着黄地素绿绣花罗衣,侧枕着手臂,睡颜沉宁。

萧元度随意一坐,屈起一条腿,捡起几上的团扇轻轻扇动。

姜佛桑还未睁眼,先抻了一下腰,动作幅度不大,而后就感到有微风从侧旁徐徐吹拂。

以为菖蒲一直未停,转过头去,“不是叫你歇——”

看清人,顿了顿,“夫主何时又进来的?”

看着若春睡海棠的姜女,尤其那一下懒腰抻的,心里猫挠似的,萧元度没忍住心旌摇曳,突然探身过去亲了她一口。

姜佛桑愣住,从他手中拿过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只留一双含情目瞅着他,也不说话。

其实她的眼神并无不妥,不过看在萧元度眼里又是两样了。

才入秋,身上衣裳仍旧单薄,侧倚着美人榻的缘故,曲线起伏明显。萧元度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划过,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钱币来,“抛币作赌?”

姜佛桑知道没好事,仍旧不吭声。

萧元度自顾自道:“若是钱币掉落下来是带字的一面,让我亲一下。”

他竟这样堂而皇之说出口,姜佛桑:“那要是另一面呢?”

萧元度恬不知耻:“那我就把它翻过来。”

姜佛桑:“……”

萧元度大笑两声,拇指一弹,钱币上抛。

姜佛桑下意识去看,结果萧元度根本没去接,反而趁她不备,一把将人从美人榻上抱进怀里,捧着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姜佛桑捶打了他几下,手也被他握住。

喘息声与心跳声互相交错,等终于停下时,两人呼吸都有些紊乱。

萧元度抱着她,脸埋在她颈间,叫了声阿娪,声音有种阴霾散去重见天日的轻快。

从围塔村回来两人就不曾如此亲近过,即便是教她手弩那阵也只是肢体上的偶尔接触,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也说不出口的东西束缚着。

不挨她时还好,一挨近她就不怎么把持得住,一忍再忍,这会儿心上一轻,便彻底不想忍了。

“阿娪……”低低的一声过后,凑过来还要继续。

姜佛桑偏头躲了开。

今日本就闷热得厉害,他躯体滚烫又似火炉一般,鼻息喷洒在颈间耳后已经很热,被他抱在怀里才不过一会儿,竟然煨出了细汗。

而且青天白日,马车两侧跟的还有府兵,姜佛桑到底不似他那般百无禁忌,小声叫他放自己下去。

萧元度虽不舍,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晓得再这么下去不好收场,到底还是把人放回了榻上。

变换了一下坐姿,捡起掉落在地衣之上的团扇,给她扇风的同时嘴里道:“我像不像那夏天的棉衣,冬日的蒲扇,被人用过即丢?”

姜佛桑正在整理衣衫,闻言不免想起二次借宿灵水村时他帮自己暖脚的事。

心道,幸亏这人肚里没几分文采,不然宫怨诗都能做出一首来。

不想跟他在这上头掰扯,回了句:“棉衣蒲扇各有各的好,却要看时机。”

冬日暖脚是雪中送炭,夏日则是火上浇油,非深仇大恨不能够。

萧元度点头,“此言有理。”

推开车窗往外瞅了几眼,开始琢磨何时能阴天下雨。

姜佛桑无话可说。余光瞥到他手上抓痕,从一旁的小箱中翻出伤药,用玉匙给他抹上。

毫无疑问,这是雪媚娘的杰作。

中晌那会儿他进来,两人本来好好说着话,路况不好,马车突然震荡了一下,萧元度及时伸出一手掌住她的腰。

等马车恢复平稳后那只手并没有移开,自后背开始缓缓往肩上绕,才将握住另一侧肩头,就被一旁瞄视了许久的雪媚娘迅如闪电地挠了一爪。

它看萧元度本就不怎么顺眼,又见他动作鬼祟,立即伸出了正义之手。

还是收了爪的,并没有挠破。萧元度也不当回事,不过乐于让姜女给他处理。

“那小东西就是欠收拾,交给我几日,保管它俯首帖耳。”

姜佛桑只当没听到。若像训黑将军那样训雪媚娘,雪媚娘九条命怕也不够。

萧元度哼笑:“你原先还怕它不肯跟你走,这次倒也没三催四请,它不照旧跟来了。”

刚抱上马车时姜佛桑也担心雪媚娘会像之前那样走脱,出乎意料的是,它虽有些焦躁不安,到底没有跳窗脱逃。

万物有灵,它心里大抵也清楚,这次与以往不同。如若它不肯跟着走,不是小离,很可能就是永别了。

姜佛桑也做好了永别的准备,临走前命人用木板在后院的檐下树上分别搭了几个窝,供它遮风挡雨之用,还特意嘱托程平代为照拂一二。

没想到,雪媚娘竟真得选择跟她走。

菖蒲说:“人心肉长,便是块石头,时日一长也能焐热几分,雪媚娘舍不得离开女君了。”

这是好事吗?姜佛桑的心有些发沉,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萧元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

姜佛桑笑了下,道:“在想后园栽下的那几株梅树,终究也没能等到梅花盛开之日。”

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没有花开,便没有花谢,这样也好。

萧元度则想起了他那个建了一半的鱼塘。

既未建成,自然也就不好再提。

“想那么多做甚?你若是想看,以后再回来便是,或者咱们在棘原重新栽上一片,这次定让你看到花开。”

他似乎忘了刺史府就有一片梅园,而且姜佛桑对梅花并没什么执念。

却还是颔首道了声好,“妾等着花开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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