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她把他忘了
另一辆车里,顾父坐在驾驶位上,顾母在后排搂着顾瑾,忍不住碎碎念着:
“死丫头,你又给我喝这么多酒!自己那点酒量没个数吗?第二天又得头疼!”
“妈,你好吵。”
顾瑾抬起眼皮,见是自家母亲大人,哼哼叽叽地埋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就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顾母叹了口气,路过一家24小时购物店,对着前排扬声道:“这边停一下吧,我下去给她买盒牛奶。”
于是,顾母下了车,没一会儿,顾父的手机就亮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看向后排的顾瑾道:
“小瑾啊,你妈忘带钱包了,我下去给她送一趟,你自己呆在车里别动啊。”
见顾瑾点了点头,顾父才下了车。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顾瑾闭着眼,胸口一阵阵向上翻涌着,她不舒服地哼唧了两声,蹙着眉推开了车门。
江边的风吹了过来,令她脑子清醒不少。
站了一会儿,她刚要回去,就见路边的公交站牌前蹲着一个男生,正用纸巾一下下擦着站牌挂着的大海报。
那海报是明日偶像的宣传灯牌,上面是三十多位成绩靠前的女孩,刚下了一场大雨,路上的泥水溅在了上面。
那么多笑艳如花的女孩,那男生却只擦着顾瑾照片上的泥巴。
顾瑾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吐字不是很清晰:“是你啊…”
听见身后的声音,景淮手上的动作一僵,他一回头,就对上顾瑾猫儿似的眼睛,眸光水润润雾蒙蒙的,还带着几分醉态。
顾瑾向前晃悠了几步,看了眼海报上自己那张干干净净的笑颜,又瞥向男孩长指捏着的纸巾,歪了歪头:
“怎么不继续擦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景淮意识到自己手指还放在照片女孩的脸上,他触电般缩回了手,一张俊脸腾地涨红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你别误会…我,我刚才在等车,见上面脏了就…无意冒犯。”
恰好此时,景淮等着的那辆公交车驶了过来,司机见两人迟迟不上车,疑惑地喊了声:
“你俩上不上?”
闻言,顾瑾又往前走了两步,缓缓贴近了他,近到她闻得见男生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她定定看向他,小声喃喃:
“你等的车来了。”
景淮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玻璃台子上,他当然知道车来了,他足足等了半小时才等来的。
然而此时,他的脚就像有自我意识似的钉在了原地,一步都不肯走。
他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低垂下眸子,哑声回应道:
“…我等的不是这班。”
闻言,顾瑾抬眼看了眼公交站牌上唯一的车次,勾了勾唇:“哦。”
她挨得他很近,眨了眨眼,景淮浑身紧绷,一时间手足无措。
下一秒,女孩的唇瓣就贴了上来,轰隆隆…景淮大脑晕乎乎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愣愣看向她,路边的灯光投射下来,从顾瑾鸦黑浓密的长睫中倾洒而下,在眼睑投下了一小片暗影。
景淮甚至看得见她睫毛缝隙里,透出来的目光迷离朦胧,带着丝恍惚。
等他反应过来,顾瑾已经离开了他,转身走了。
直到她背影消失,景淮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良久,他缓慢地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唇,眸光暗了暗。
而此时,黑色轿车里,顾母使劲掐了把顾父的大腿,两眼亮晶晶的兴奋道:
“哎你看见没?咱闺女是把人强吻了吧?!”
顾父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吐槽:“这也不认识啊,咱家小瑾怎么能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顾母白了抬眼,嘿嘿笑出了声:“你是不是老眼昏花?明明是咱闺女占了人家便宜,那男生长得倒是俊俏,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看着还像个学生呢。”
等顾瑾晃晃悠悠上了车,顾父顾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拉着她回了顾家老宅。
回到男生宿舍,两个室友发现今天的景淮更加不对劲,虽然昨天已经很不对劲了。
以往这个时候学霸就算回了寝室,也会点灯熬油地继续看书,今天却罕见地早早洗漱就躺下了。
被窝里,景淮将棉被盖在头顶,遮住了红彤彤的俊脸,指腹慢慢摩挲着唇瓣,心口忍不住地悸动着。
公交站台上那个吻,令他想起了一年多前发生的事。
那会儿刚高考完,景淮利用暑假时间去打工,寻找第一份工作时,完全没有经验,拿着路边的宣传单就误打误撞进了间酒吧。
进入了才知道人家招聘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那种陪酒的“少爷”。
景淮羞窘地道了歉,就要往外走,却被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拦了下来。
老板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开出的薪资水平更加诱人,景淮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慌不择路往外跑,不知怎么就闯进了一间vip包间。
包间的棚顶吊着炫目的彩灯,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奶油的味道,一个头戴生日帽的女孩趴在沙发上,除她之外,周围空无一人。
景淮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女孩脸色潮红,浑身抖得厉害,他还是忍不住上前试图唤醒她,谁知却被对方一把抱住了就不肯撒手。
最后没办法,景淮只得抱着她进了一间小酒店,花光了身上仅剩的二百多块钱,在前台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开了一间单间。
他抱着女孩进了客房,将她放在了床上,女孩紧闭着眼,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景淮为她掩了掩被子刚要起身,脖子就被两条细软的手臂勾住了,随即他整个人就被女孩压在了身下。
那晚的每个细节至今还历历在目,景淮躲在被子里,脑海不受控制地闪现过女孩当时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后来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从那之后,景淮对她念念不忘,每当夜深人静总能响起她的眉眼。
上了大学后,他忙着学业和赚钱给养母治病,只得将这份美好深埋到了心底。
直到上次在西餐厅打工时,耳边再次传来了她的声音,景淮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狠狠跳了几下,雀跃地就要飞起来。
然而,那双清冽冽的猫眼儿在看向他时,全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景淮一颗心又倏然跌到了谷底。
她把他忘了…
她根本不记得他…
甚至,直到昨天,他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景淮长睫颤了颤,无声地喃喃着:“顾瑾…顾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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