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伯爵离开后不久，露娜的早餐也由波特亲自送了过来，分量很足，一看就是她哥特意嘱咐过的。

“还是大哥最好了。”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大块儿肉塞进嘴里，飞快的咀嚼了加下吞进肚子，露娜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阿瓦并没有效忠你。”查尔斯帮露娜挪开她手边已经空了的奶杯，开口道。

“我知道。”露娜切肉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让暗卫效忠的好处，也清楚，以她这两年来与阿瓦之间相处出的情分，若是她提出让阿瓦效忠，阿瓦是不会拒绝的，但当年莎拉的事情到底在心里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痕迹，这让露娜对于效忠一事，看淡了很多。

而且几年的成长也足以让她明白，不是效忠了就一定不会背叛，也不是不效忠就一定不是真心待她。

再有阿瓦本身的出身也是个问题。

“她不是莎拉。”查尔斯叹息一声，只当莎拉在当年小小一只的露娜心里留下了阴影。

“大哥，我没觉得阿瓦姐姐会像莎拉一样。”露娜有些无奈的看向查尔斯。

“你知道我说的不全是这个意思。”查尔斯看着露娜认真道。

“我知道。但大哥是不是忘了，阿瓦姐姐不只是暗卫，她还是奥尔伯爵的女儿。不管是她还是亨特，都不会单纯的做一辈子暗卫的。而奥尔家如今听命于父王，且似乎他们永远都只听命于王。”

露娜抬眸认真的看着查尔斯。

她知道她大哥的好意，只是她意外的发现，奥尔家有些特殊。

虽然在外界看起来，奥尔家一直是个半死不活的存在，总是游离于权利核心的边缘不得其门而入，但事实上奥尔家却似乎是有迹可寻的，在雪狼国存在的历史最久远的暗卫家族，甚至久到历史可能还要超过贝斯家。

不过具体要延伸到自家哪位老祖宗身上，露娜目前还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苟特硬塞给她让她看完的那些有如流水账般的历代狼王的生平里，奥尔家的影子总会偶尔闪现，虽然并不频繁，与他家牵扯的也都是一些小事，但在这些小事之后，却总会发生点儿与小事有着关联的大事。

“永远只听命于王？”查尔斯被露娜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话弄的一愣。

“大哥看过历代狼王生平吧？”露娜想了想问道。

“粗略浏览过。”查尔斯斟酌道。

倒不是说他比露娜看书看得少，而且恰恰相反，查尔斯其实是看过全套历代狼王生平的，只是这历代狼王的生平实在是太多，里面拉拉杂杂的几乎囊括了生活中的各种鸡零狗碎。

作为王室子女的他们虽然需要了解祖先的丰功伟绩，但却也不需事无巨细，虽然查尔斯全都看过，却也只是挑拣了其中的大事记和一些他个人比较感兴趣的小插曲来看。

再加之他早前一直忙于课业和塞拉斯布置给他的各种任务，就算他再怎么压榨自己的时间，也没办法抱着一本本生平细啃。

“果然。”露娜毫不意外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你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查尔斯带着点儿稀奇的看向露娜。

“我只是发现了些与奥尔家关联的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不过具体的现在还不好说，得等我把咱家老祖宗的生平再多看上几本再说，搞不好得全都看完。”

露娜有些郁猝，她现在连一小半的祖宗都没研究完呢！

“你想全看完？”查尔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哥不觉得用来打发时间还是挺有意思的的么？”露娜笑了笑，眸光精亮。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在发现这些生平里隐藏着有趣的东西后，一直以来都是在拿自家老祖宗的生平当八卦杂志来看的。

“那好吧！我等你。”

查尔斯端着一副任重道远的表情，用力的拍了拍露娜的肩膀，之后话锋一转道，

“既然你不想要阿瓦的效忠，要不要大哥给你几个没有背景的，用起来也能顺手一些。”

露娜闻言要说全然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沉吟了片刻，她还是拒绝了查尔斯的提议。

一来，是查尔斯很快要离开王城，出门在外就算可以用一些手段掩藏身份，但作为年纪最长的王子，离开王城这个保护圈风险终归不小，手上能用的人，自然是越多越保险。

二来就是，比起接手现成的，露娜发现她更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她很缺少现成的人手，却更享受培育的过程。

特别是在她把曾经一片荒芜的庄园，改造的欣欣向荣之后，每每站在主宅里，看着远处燃起渺渺炊烟的村落，露娜都会沉溺于那种成就感爆棚之中不可自拔。

见露娜拒绝，查尔斯也不强求，只道这提议永久有效，什么时候露娜想要人手了，随时找他或者效忠他的骑士去要便是。

对于自家大哥给予的这份好意，露娜欣然接受，边吃，边转而问起了奥尔突然空降的事情，

“沃特哥哥才离开两天不到，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是拉尔夫送回出去的消息，他征求了我的意见，我没理由阻拦。”查尔斯摊了摊手道。

“镇上除了阿瓦姐姐还有奥尔家的人？”考虑到则一来一回的时间，露娜睁大眼睛问道。

“应该是，只是你我都没发现罢了。”暗卫家族的手段不少，对于没能发现他们，查尔斯也没什么可耿耿于怀的，总之不是对他们兄妹俩不利就好。

“啧，这下惨了。”露娜却没查尔斯那么心宽，特别是在发现了山洞里那多出来的变形钢之后，虽然很多事情她都来不及细想，也无从去细想，但她总觉得，这多出来的变形钢会触碰到她老爹的某些敏感神经。

而暴走的老爹，则是她现在绝对不想面对的。

“既然奥尔来都来了，这会儿想什么都没用了。”查尔斯有些好笑的揉了揉露娜的脑袋。

“我怎么总觉得大哥在幸灾乐祸？”露娜愤愤的把最后一块儿肉塞进嘴里，垂死挣扎般的狠狠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