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孝父,这是怎么回事?”李傕不明所以的问。
徐晃骑马上前,来到李傕和杨任之间,笑道:“杨氏不愿与大王为敌,愿投效大王,助我等拿下汉中。”
“好哇,你们竟然瞒我,就不怕我收不住兵器?”
这时,高顺也上来了,冲李傕笑了笑,然后对杨任道:“龙亭有多少兵马?战力如何?起来说话吧!”
杨任起身,回道:“高将军,龙亭守军仅有两千,不过在龙亭到汉中这一段路上,聚集了不少五斗米教众,他们皆奉张鲁之令,或许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我们杨氏兵马,原是别驾从事麾下将士,后不得不依附张鲁,如今张鲁欲行自立之事,且断了益州与中原之联系,如此作为,已招致各方不满。”
汉中那遭子事,高顺不想管,他要做的事,就是拿下汉中,然后听主公之命行事。
“你留下些人,假装败退汉中,待我军杀至,你再助我取城,我定禀告大王,记你一功,汉中杨氏若在此战中有所建树,大王仁德,先前所犯过错,未必会追究。”高顺徐徐陈述,将其中厉害告知,随后话锋一转,“若杨氏两面三刀,那便掂量掂量,与四世三公的袁氏比较比较。”
高顺最后也警告了杨任,令其不要耍小聪明。
“末将不敢,此些皆是我杨氏部曲,忠于杨氏,如此,末将便先退回汉中,等将军兵临城下,再与将军里应外合,擒拿张鲁!”
高顺看了眼徐晃,徐晃也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好,你便佯装败退,先行一步!”
杨任似乎已经安排了,谁留下,谁和他一起“败退”,两千人很快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待其消失之后,徐晃又下令派出几名斥候跟着。
“公明,可是有什么不放心?”李傕问。
“倒也不是,不过如此,我更放心些。”徐晃答道。
高顺道:“那杨任所说的,五斗米教众,如何处置?”
李傕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杀过去!”
徐晃与高顺对视一眼,双双看向张宁。
五斗米教,乃是与黄巾同期发展的道派,她应该熟吧。
张宁怔了怔,要说了解,她还真对所谓的五斗米教有了解,顾名思义,入教供奉五斗米,这一说法,便源自于此。
与黄巾相比,二者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什么符水治病,但二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五斗米教具体如何行事,张宁便不甚清楚了。
“两位将军不要看我,我对张鲁的熟悉,并不比两位多多少。”张宁回道,“不过,五斗米教众与黄巾有许多相似之处,我们只需用对付黄巾的方法,对付他们就行。”
张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清冷,像个世外仙子,就好似她从来和黄巾都没有什么关联一般。
其话中含义,也表述得十分清楚,像对待黄巾一般,黄巾是被如何对待的,几乎是人人喊打,是人是鬼都在平黄巾,其中包括渤海王。
对于张宁而言,她已经寻到了正确的道路,并继承太平之志,而且父亲张角在临死前,也承认了自己的道路,是有问题的。
高顺与徐晃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从张宁身上移到了李傕身上,好似又在说,功劳来了。
既然要平乱,自然少不了杀戮,杀戮建功,先前对李傕许下的功劳,似乎又能兑现了。
“罢了罢了,苦活累活,都给我,这先锋,还是李某来当吧!”李傕道。
闻言,三人皆笑。
杨任龙亭兵败,撤回汉中,消息不仅很快在汉中城中传播,而且紧随其后,便传到了在褒中驻军的杨柏处,杨柏手中尚有一万兵马,其中半数在斜谷道中驻守,另外一半,便驻守在汉中门户,褒中县。
收到消息之后,杨柏沉思良久,两日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杨松的密信,其中所说,便是杨氏背张鲁而投渤海王之事。
杨松不仅仅是杨柏兄长,更是杨氏领袖,对于杨松的决定,他自不会质疑,杨柏所思的是,该以何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兄长的命令。
毕竟张鲁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被他发现杨氏有叛他的行为,恐怕汉中城中的杨氏子弟,就要遭殃了。
如今得知杨任佯装兵败,逃回汉中城中,有这样一支杨氏自己的部曲在,杨柏算是松了口气。
杨柏亲自手书一封,唤来亲兵,道:“将此书交予斜谷道杨献将军,令其按信中所述行事。”
“喏!”亲兵领书前去。
杨柏望向窗外,天空蔚蓝,万里无云。
“万里无云,千里无阻,百里汉中,翻手可覆。”杨柏说着,翻了翻手,两眼看着,翻过去,又翻回来。
——
扬州庐江。
张辽与朱皓在皖县汇合,在桥氏江船的运输下,两日时间,便达柴桑,接下来,便是一段日夜兼程的路,柴桑,历陵,海昏,最后便是南昌。
于此同时,韩当与朱治两军已经拿下新淦,且孙策已与之汇合,大军继续北上,直奔南昌。
一场角逐赛,悄然进行。
另一面,周泰周平率领训练半成的水军,沿赣水直达南昌,虽是逆流而上,但赣水下游连通彭蠡泽,水道开阔,并不湍急,非常利于行舟,而陆路山水相间,连条像样的官道都没有,速度自然也快步起来。
朱皓的任命,韩当也已得知,太守新逝,南昌城中,人心惶惶,正是占据的好时候,若是被朱皓抢了先,南阳人心安定下来,攻城难度便会直线上线。
加上朱皓上任,渤海王不可能没有兵马方面的安排。
日夜兼程两日,可谓跋山涉水,终于,张辽看到了赣水对岸的南昌城,静静的伫立于赣水之滨。
“好在抢先了一步!”张辽叹道。
赣水边上,已有十数艘大船停靠,船上所扬旗帜,正是“渤海”。
“想不到周泰果真先我一步到达!”张辽感慨一声,对水军的看法,又抬升了不少。
这不仅仅体现在行军上,船只之内,还携带了大量粮草,若这些粮草通过辎重运输,恐怕从柴桑运到南昌,得需要半个月时间,若前线告急,真是黄花菜都凉透了。
果然南方战斗,水军不可或缺,想到主公在拿下冀州之后,便下令在渤海建立船坊,打造战船,真是有先见之明。
靠岸的船只,等的就是张辽。
双方打了个照面,便开始渡江。
“豫章多山,这陆路,实在难行!”张辽冲周泰感慨道。
朱皓也笑道:“多亏将军战马耐力持久,否则这场奔袭赛,未必能得胜。”
这时,周泰面色一紧,道:“现在说胜,为时过早,孙坚军也已经到对岸了,他们是从别处渡的江。”
“什么,已经到了,那南昌……”张辽急道。
“文远将军莫急,到的不过是小部人马,此时他们的兵马数量,尚不足以攻击南昌,如今聚在城南,我探不清底细,也不敢贸然前去,故而在此迎侯。”
张辽点头称道,回:“未知敌情,是不该贸然行动,水军没有强兵厚甲,与之硬碰,会吃亏的,不过,敌军动态,必须掌握,幼平可有派人监视?”
“放心,吾友蒋钦在盯着!”
战船悄然渡江,借着水势,来到斜对面。
一船接一船的将士,战马,顺利汇聚于岸边,张辽与朱皓,眺望南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南昌南面林中,数道目光向外窥视,
“义公,林外那些人,是谁的人马?”朱治问。
他刚赶到此地。
韩当摇摇头,“看那个背着木弓的,应该是头领,他们好似知道我等聚于林中,故意在此露迹的,可能是南昌守军,也可能是渤海王的部下。”
“渤海王部下,未听说有此人啊?”朱治道。
“兴许是无名小卒呢,他怎会派一大将来盯着此地,我猜,他是庐江来的,故而比我们先到,但渤海王兵马,却未必快于我等。”
“如今聚了多少兵马了?”
韩当回道:“君理,算上你的,三千左右。”
朱治盯了盯前方,“不若我军先试探攻一攻,看渤海王兵马,是否到了,若南昌仅有郡兵把守,自然挡不住我等。”
“不等少主了?”
“少主最晚渡江,恐怕还要数个时辰才能到,机不容失!”
韩当心中,其实也想战,见朱治坚持,便同意下来。
“好,我军已经休整完毕,我来做先锋!”
商量到位,韩当点兵准备出击。
林外,蒋钦布设的眼线很快发现林中的动静。
“头儿,林中兵马,似有集结之势!”
蒋钦一听,当即下令,“速将消息告知周将军,其他人,随我退!”
蒋钦自知兵力不够,他这点兵,几乎都是弓手,突出一个视力好,感知强,若是敌军要硬碰硬,他可不够看的,于是果断撤军。
韩当杀出林中时,林外早已空空如也!
“狡猾的家伙!竟然逃了!随我来,进兵南昌!”韩当一声令下。
韩当麾下近千骑,还有千余步军,一股脑儿冲南昌冲去。
“报——”
“将军,林中兵马已全军杀出,蒋统领已撤回!”
周泰闻言,当即望向张辽。
“过江战马,尚不足千,不过,不能坐视其攻向南昌,我先率军挡之,幼平,你……”
“我与你一道出战!”周泰打断道,“渡河之事,幼安能完成。”
周泰说着,看向周平,周平连连点头,“放心吧兄长!”
周泰说着,走向自己的战马,取下马槊,这战马,是主公赐的,这马槊,也是主公赐的。
看着手持铁槊来到跟前的周泰,张辽不由得一阵熟悉,他手中的槊,是主公的兵器!
难怪北上收复陈国时,主公与鞠义比试,要借兵器。
“幼平,你这兵器,与我的倒是一对!”张辽笑道。
这一点,周泰早就发现了,并也猜到张辽的兵器,也是主公所赐。
“你我共持主公之槊,倒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今日便并肩杀敌,以壮大王声威!”周泰说道,舞动长槊,将之别到身后。
“幼平说得好!众将士,随我与周将军迎敌!”
张辽举槊过头顶,战马前蹄一震,奔向前方,聚起来的骑兵四五成行,紧随其后,形成了一条长龙。
半道上,周泰便遇见回来的蒋钦。
“公奕,前方如何?”周泰问道。
“林中大军已朝南昌而来,我在远处看过,约有三四千人。”蒋钦回道。
“这位是车骑将军,张文远。”
蒋钦当即投去羡艳的目光,如此年纪,比他和周泰都要小,竟然已经位居高位,车骑将军,位衔只在大将军之下,可以说是传说中的职位了,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
“文远,这位便是蒋钦,与我亦算老友。”周泰介绍道。
张辽笑笑,“蒋公奕,幼平可已和我说了数次了,听说你有百步穿杨之箭术。”
蒋钦讪讪一笑,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车骑将军,竟会如此对自己说话,蒋钦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道:“雕虫小技,不足称道。”
三人并行驰骋,时不时侃上一句。
“此处已是丰城地界,敌军自西南而来,沿阁皂山进兵,此时,怕也到了丰城了。”蒋钦介绍道。
丰城乃是南昌以南一座小城,不过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只有半人高的土墙,算是南昌门户。
“我军乃是骑兵,便不靠近丰城了,此处地势平坦,我军便在此处暂歇,以逸待劳。”
主要张辽军已经奔袭日久,也就过河的时候,歇了一会,此时能抓住机会休息,张辽也不会放过。
“好,一切依文远的,自此刻起,我与公奕,便是文远帐前一小卒!”周泰说道,一把将槊杵在地上,空出两手,好不悠闲。
张辽紧目盯着前方,上空隐约可见烟尘飞扬,应该就是所谓的孙坚军了。
“我三人并肩作战,一起杀敌立功!”张辽说着,左手一挥。
数名骑兵当即默契奔向前方,他们所着并非重甲,乃是军中专门负责查探、传递情报的骑哨。
张辽一行,驻足原地。
过了小半个时辰,骑哨疾驰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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