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沙半斤
吴昊拎着貉子走过来看出狐狸想要大张啰手里的那一只,他先把貉子开膛,内脏喂貂,割肉喂狗。
然后掏出兜里的鸡爪比划:“带我去找,分你肉。”
狐狸没吃到肉眼馋,它拜了也没用,还不敢抢,看见鸡爪明白了,它领头往北走,不懂分肉的意思,但知道让它去抓鸡。
这一走就是十多里路,前方林子传出“咯咯咯”叫声,狐狸放慢脚步悄悄往前迈步。
打沙半斤不能用枪,鹌鹑是短跑健将,沙半斤速度也不慢,如果有藏身之处,狗很难抓住它们。
“你俩领狗等着。”吴昊拍拍大棕狗头让它们留下,掏出弹弓跟在狐狸侧面。
两只貂抓着衣服下地分散开进林子。
沙半鸡拿来吃很不错,卖的话,数量太少就不值什么钱了。
吴昊悄悄靠近些,望着空地上找食物的四五只沙半斤,前方阳坡下面地势稍低。
这里的雪很少,地上有野鸡和野猪等动物翻出来的杂草,往北一里多地,是一处长几十米的雪包。
上面露出一些灌木和草杆,在那雪包下面还有十几只沙半斤出入,这里是个鸡窝。
吴昊接近十三四米,在树后掏出泥弹装填上,等狐狸和貂冲出去,他拉紧弓皮,啪地一下打出。
立时有一只沙半鸡惊叫着蹿跳起来,落地后随即栽倒在地,双翅不停地拍打,双脚在猛烈地抽搐。
其它的沙半鸡被吓得一下子全飞起来,狐狸在它们起飞时摁倒一只。
两只貂跳起来三米多高,大毛失爪,二毛像猫一样用爪子勾住一只。
飞禽比走兽好吃,二毛趴地上就吃,大毛叼起被弹弓打死的就上树。
它想吃鸟不管是谁打死的。
吴昊拿它没招,回去把两人喊过来,沙半斤通常不会飞太远,一般在十数米外就会落地。
他用弹弓还能打两个,但是今天有三个家伙捣乱,沙半鸡群吓得彻底乱了,飞出三十多米落地就往雪包那边跑。
吴卫国领狗来到雪包处骂道:“这特么的也整不起啊!”
沙半斤又虎又奸,算是很好打的鸟,如今知道人在雪包外面也不跑就是虎了。
但是这个雪包太长了,还有十米宽,里面全是杂草和灌木,有树枝阻拦,狐狸进不去貂也进不去。
所以沙半斤不怕。
“挖!掏它!”大张啰两眼放光:“这里得有老鼻子了!”
狐狸叼着鸡没吃,它拿雪包没招,一只鸡不够它和“媳妇”吃,坐在旁边盯着貉子。
“等掏完的。”吴昊对它说一句,然后开始找比较窄的雪包,三人转一圈在一个地方集合。
这里灌木从有两个被野猪撞出来的通道,北面吹过来的雪覆盖在灌木上。
而这通道上的雪就严实了,两头和北面被雪堵死,雪包有十米长,去掉往北的斜坡还有四五米宽。
三人用渔网挡在前面,中间留三个小空站人,后面让狗防备沙半斤从身侧逃跑。
男人至死是少年,三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跪地上往出掏雪薅草和树枝,嘴里聊天时还忍不住乐呵呵笑。
跟小孩掏雪洞一样,感觉挺好玩,沙半斤藏的并不深,听见外面声音就往里面跑。
草挡着雪有空隙可以钻,没空隙跑不了了就趴着“装死”,它的颜色在黑土地上不明显。
在黄草和雪里就容易发现了,就算带着手闷子,摸到的手感也不一样。
大张啰掏进去半米深的时候,一抓草感觉不对,拿出来笑道:“小样,往哪跑!”
从身后拿出侵刀直接放血,然后放在一边接着掏,这次两只貂没偷,它俩吃饱了,懒洋洋趴在扔出来的草上。
吴昊也抓到一只,正要放血呢,突然一只沙半斤跑出来直奔裤裆。
他直接夹住,这就是送上门来的,给它俩放血接着掏,随着三人深入,身体侧面有很多空隙。
偶尔会跑出去一只沙半斤,这玩意太小,冲出来两三只,狗就乱套了,狐狸松口又抓到一只,它叼回来守着自己的鸡。
大毛二毛站起来帮忙抓,它俩不是懂事,就是为了玩。
其它地方有渔网挡着,沙半斤撞到渔网跑不出来,它们又掉头往里钻。
沙半斤成群活动,少则几只,多则上百,这一条雪包里起码有六七十只。
靠近边营很少有人过来,沙半斤一次产蛋5~20枚,平平常常就能下十几个蛋,孵化后和小鸡仔一样好养活,吃草籽就能活。
附近黄鼠狼和狐狸之类的动物如果不抓它们,沙半斤数量会更多。
三人掏这个雪包虽然小,但是位置挺好,前面雪少,沙半斤容易钻进去。
去掉突然飞走的,忙乎两个多小时,三人抓到十七只,脑门上都出汗了。
吴卫国坐在草上擦擦汗:“不掏了,下次来再说。”
这么长时间棉袄里面都湿了,大张啰缓过点劲把掏出来的草抱进林子里点燃。
需要离鸡窝远点,过段时间还要掏呢,别把鸡熏跑了。
吴昊收起渔网过来烤火,把一只貉子分给大张啰,沙半斤也给他七只。
大张啰笑道:“我就不跟你俩客气了。”
这次回家有交代了,死的鸡钱能补回来,但是上次卖狐狸皮的钱估计是藏不住了。
吴昊把自己那只貉子放在火堆旁加热,已经快冻上了,一会还要分给狐狸呢,冻硬了它们啃不动。
等有些肉软了,割下两块扔过去,狐狸叼起来放在沙半斤旁边还是看。
它舍不得吃,要给“媳妇”带回去。
公狐狸真的是“舔狗”,吴昊了解它,又扔过去两块说道:“吃吧,这只貉子肉都给伱。”
狐狸听不懂,见到肉多了,它吃一块还是眼巴巴盯着,它抓那两只鸡都冻硬了也舍不得吃。
这会吴卫国俩人把所有沙半斤都开膛,内脏不扔,回家收拾收拾就能炖。
眼见狐狸这样,三人只能起身往回走,来到狐狸洞不远处接着生火。
公狐狸叼着鸡进洞,肉还能吃,鸡冻硬了,它又跑出来叼到火堆旁学着加热。
吴昊等貉子皮毛软乎了就开始扒皮,然后把肉加热给“舔狗”,狐狸来回往洞里送肉。
一只貉子肉都给它割完,三人领狗回家,爷俩进屋感觉气氛不对。
高丽娟坐在炕上斜楞闺女,小丫头趴在炕上装睡。
吴卫国见女儿脸色有些红,凑近问道:“咋地了老闺女?”
小豆包没睁开眼睛,嘴里轻声细语的说:“爸爸我病病了。”
“咋整滴呀?”吴卫国看向媳妇,这孩子以前感冒也不至于趴着不动啊,这是咋地了?
“光脑瓜在屯子里玩出汗了。”高丽娟没好气的说完又瞪眼闺女,随后示意爷俩看柜盖。
爷俩回头一看懂了。
上面摆放着几瓶糖水橘子罐头,如今水果罐头种类很少,常见的只有橘子罐头最多。
今年商店里卖的不多,吴昊也只买到六七罐,要给姥姥拿两罐,剩下的打算小年以后再吃。
东北的冬天除了冻梨和冻柿子,现在几乎没有其它水果吃,小丫头吃完柿子和冻梨又想吃罐头。
吴昊觉得妹妹不会故意生病,应该是玩乐呵了,回家头疼又看见罐头。
不敢作人,那就换个招装可怜吧。
伸手摸摸妹妹的头,确实有点烧,但是不严重,以前这样还能到处跑呢。
小丫头借助大哥手挡眼睛时,偷瞄柜盖上的罐头,等手拿开了又急忙闭眼睛说:“大锅我病病了头疼。”
她眼睛注意力都在罐头上,没看见大哥的指缝,而吴昊看见她偷瞄了。
靠在炕沿上叹口气:“那咋整,吃药吧!”
小豆包听了急忙握紧小手,药太苦了,她宁愿挺着也不吃,趴那带点哭腔:“我不次药,我头疼。”
她还想装一会,吴卫国不给她机会,没好气的说:“吃啥药吃药,找韩财子打针!”
小豆包吓一哆嗦。
高丽娟继续吓唬道:“妈呀,那韩财子打针老疼了,老闺女你怕不怕?”
吴卫国都不让她开口:“怕啥?扎十下八下也能扎上!”
小豆包急忙睁开眼睛望着大哥,瘪嘴像要哭似的:“大锅我不打针。”
吴昊摸着她的头笑道:“打一针就好了,大哥给你扎。”
三口人都说给她打针,小豆包不敢哭更不敢作人,她慢慢坐起来摸摸头:“我好像好多了。”
高丽娟瞪着她:“好了也打!”
妈妈生气说的话就是真的,小豆包吓得连忙站起来摇头:“我不打针!我好了!我以后都不生病了!”
她嘴里说着退到炕沿边就伸手让大哥抱,见过屯子里小孩有被针扎哭的,她没打过针也害怕。
罐头不吃了,能不打针就行,目前感觉大哥怀里最安全,被人家抱着,她脸上也怯怯的样子。
“给她吃一个吧。”高丽娟见闺女这样又心疼又无奈,馋猫吃不到就惦记。
小丫头立马笑了:“妈妈真好!”
人家瞪过来,她就“嘿嘿”笑。
吴昊打开一瓶放进去个勺子,把罐头交到妹妹手里,他时间长不吃水果都会馋。
更别说四岁孩子了,妹妹都没吃到过什么稀奇水果,她惦记罐头也正常。
小丫头看见罐头里的水挺多,她咽下口水忍着不吃,慢慢走到妈妈身边递过去:“妈妈先次。”
人不大,心眼一点不少,知道先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