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品杀道 虎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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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八品杀道虎跃

张夫人在徐志穹门前叫骂。

童青秋在隔壁听到了声音,正想过来看看,娘子冲到门外,连拖带拽把他拉到了屋里。

“你这是作甚?”童青秋推开娘子道,“志穹遇到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娘子道:“你哪也不准去,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让人欺负到了门口,我还能看着不管吗?”

“你拿什么管?那是刑部主事的婆娘,那混小子自己作死杀了她的狗,你跟着送死吗?”

童青秋执意要出门看看,王氏寻死觅活就是不让。

门外这厢,张夫人让人把门踹开,可薄薄一扇木门,两个家仆踹了十几脚,死活踹不开。

徐志穹站在门里,攥紧了拳头。

道长气定神闲的拿起了一块狗肉,接着啃。

他这一身道袍真有仙气,可在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见过道袍。

大宣的力量由道家主宰,四方正道的修者都算是道士,但身穿道袍,自称贫道的,只见过他一个。

从叫骂声判断,门外有两个家仆,两个婢子,再加一个泼妇。

徐志穹倒也不慌,凭着移花接木的技能,对付这几个人也不在话下。

差点忘了,有一个仆人有修为。

无妨,九品而已,就算对付不了,也有道长兜底。

只是不知道得罪了那位刑部的张大人会有什么后果。

先跟他们耗着,等他们闯进来再说,夜闯民宅是重罪,闹到公堂,好歹也是自己占理。

可占理有用么?她的男人是刑部的主事。

张夫人见家仆踹不开们,且上前踹了那两个家仆一顿,破口骂道:“两个酒囊饭袋,长了这么大个身板,连个破门扇子都踹不开!”

一个家仆低着头道:“这门上好像有法术。”

“扯你娘的淡!给我把这院子烧了!”

这恶婆娘要放火,这下徐志穹耗不住了。

不能让她烧了房子,出去和她拼了!

徐志穹刚要出门,却被道长拦住了。

“哪也别去,静下心来坐着。”

坐着?火上房梁了,你让我静心,还让我坐着?

“就是让你坐着,”道长又扯下来一条狗腿,接着啃,“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徐志穹眨眨眼睛道:“师父,你是专程来救我的吧?”

“不然呢?你以为我专程来吃狗肉的?”

道长把狗骨头一丢:“本来为师不想太早与你见面,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可你留下的纰漏太多,也只能为师亲自为你料理了,现在听我说,集意于双目!”

“集意于双目?这是要作甚?”

“少问,照着做便是。”

徐志穹把意念集中在双眼,道长放下了狗肉,抚弄着手里的一块玉牌,双眼看着大门,仿佛能看到门外的情况。

过了许久,两个家仆找了些枯枝干草堆到门外,正准备点火,忽见大门开了。

徐志穹在门里看着两个家仆,吓得浑身一哆嗦。

但见那两个家仆头顶上各长着一根犄角,差不多两寸长,刚才多亏没出去硬莽,原来这家仆是妖怪变的。

还有身后那两个婢女,脑袋上也有一寸长的犄角,她们也是妖怪变的。

还有那个张夫人脑袋上的犄角至少有三寸,这是个大妖怪!

杀了一只狗,捅了妖怪窝,徐志穹属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张夫人看不到道长,只能看到徐志穹端坐在院子里,那两个家仆却还添置枯枝干草,张夫人更觉得恼火,上去接连踢了十几脚。

“两个夯货!门都开了还放什么火?进去把那小杂种给我拖出来!”

那两个家仆挨了十几脚,站在原地不动了。

张夫人勃然大怒:“站在这作甚,掉了魂怎地?”

两个家仆真像掉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道长问徐志穹:“看到了吗?”

看什么?

徐志穹一脸懵逼。

道长皱眉道:“集意于双目,再用些力气!”

对方都到眼前了,还怎么集中意念?

道长面带怒色,徐志穹不敢违忤,且把双眼一闭,把意念尽可能集中在眼眶之中。

等再睁开眼睛,整个视野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色彩比以往更深了,轮廓比以往更清晰了,整个世界变得更深邃了。

两个身影从视线里复现出来,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他们分别站在那两个家仆的身后。

妖怪背后还有鬼魂?

这回徐志穹算是长见识了。

这两个家仆被鬼上身了?

徐志穹盯着那鬼魂看了许久,虽说距离较远,但徐志穹的视力提升了不少,能清晰的看到那两个鬼魂脸上带着面具。

面具从额头遮到了鼻尖,嘴唇暴露在外面,从唇形来看,这两个鬼魂好像笑了。

张夫人踢打了很久,两个家仆终于有了回应。

他们相继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张夫人。

“看我作甚?你们想作甚?”

张夫人以为这两个奴才想要抱怨,先训斥一句道:“你们想要造反怎地?”

家仆神色木然道:“你动辄打骂,当我们是牲口吗?”

张夫人大怒,上前又去踢打,家仆上前扯住了张夫人的头发,一拳打落了这悍妇两颗门牙。

张夫人吓傻了,满嘴流血,一时回不过神来,嘴里呜噜呜噜,还在叫骂。

另一个家仆上前又是一拳,打在脸颊上,张夫人开始放声哭嚎。

两个婢子想要上前阻拦,被家仆两脚踢开,一个家仆揪着头发,拖着张夫人走向了河边。

两个婢子追了上去,两个鬼魂也跟了上去。

徐志穹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道长道:“跟过去看看。”

“好。”刚才的一幕信息量过大,徐志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道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刚要出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道长又一拍他的脊背,又说了一句口诀:“具象于双目,意出于百会。”

话音落地,眼前恰好走过了一只老鼠。

道长咳嗽了一声道:“这,也好……”

徐志穹的视线一阵模糊,随即视野发生了变化。

高度变了,好像贴着地皮。

画面晃动,好像在碎步快跑。

从高度和角度来看,好像是老鼠的视野。

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自己变成了老鼠?

一路追到了河边,徐志穹看着两个家仆拎着张夫人的脑袋往石头上撞。

撞了两下,张夫人脑浆迸出,死在了当场,两个婢子吓得半死,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两个家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矮胖的鬼魂站在两个家仆身后,瘦高的鬼魂蹲在地上,从张夫人的头上把犄角扯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操作?这是个什么世界?这些妖怪和这群恶鬼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两个鬼魂,操控这两个仆人,杀了张夫人?

徐志穹试图从一连串事件中理出一个思路,却听道长在耳边说:“这两个蠢材不牢靠,也留了不少后患。”

“什么后患?”

“这个妇人是来找狗的,结果狗被你杀了,妇人也死了,你说这事你能脱得开干系吗?”

徐志穹再度懵逼,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那位张夫人动手,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转念一想,道长说的是对的,整个事件起因是那条黑狗,若是追查起来,这事还是会牵扯到他。

道长又问一句:“能脱开干系吗?”

一只老鼠蹲在地上,摇摇头,低声道:“脱不开。”

这老鼠就是徐志穹,准确的说,是他的灵魂附在了老鼠身上。

道长接着说道:“这就是后患,这两人做事太不牢靠,想我道门鼎盛之时,绝不会要这种庸才,你今后要引以为戒。”

在道长的驱使下,老鼠一路狂奔,很快追上了逃跑的两个婢女。

婢女正好撞上了巡夜的提灯郎,为首的人,穿青袍,提青灯,听着婢女说杀人了,赶紧带着两个白灯郎冲到了秦淮河边。

见提灯郎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鬼魂”躲在了远处。

两个家仆顿时清醒过来,也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了看张夫人的尸首,这两个家仆不敢久留,撒腿就跑,只听青灯郎喝一声道:“敢走一步,格杀勿论!”

这两个家仆知道来人是提灯郎,可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他们也得跑。

按照大宣律,奴婢及雇工杀家主者,凌迟处死。

不跑就是死,而且还得受尽折磨而死,跑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死也能死个痛快。

青灯郎见喝止无效,两步追到家仆身前,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抽出了佩刀。

好精致的一把佩刀,刀柄一尺二寸,刀刃三尺半,刀身修长,宽有一寸三分,看起来有些像绣春刀。

这刀名叫彪螭刃,是提灯郎的特有的装备。

青灯郎先砍了一个家仆的脑袋,回手用刀锋指住了另一个家仆的脖子。

本以为这家仆不敢动了,没想到这家仆躲过刀锋,一拳打向了青灯郎的面门。

有修为!这个家仆是九品杀道,徐志穹和他交过手!

可这家仆似乎只有九品下段,技能不纯,力量不够大,速度也不够快。

青灯郎扭转身躯,轻松躲过,家仆又是一拳,打向了青灯郎的肋下。

一旦让杀道修者近身,攻势便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青灯郎早有准备,身形来回扭转,躲过了家仆的拳头。

他的关节已经扭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这种手段,徐志穹也见过,这是白虎杀道的技能。

这个青灯郎是白虎杀道的八品修者,这一境界被称之为虎跃。

如此强大的柔韧性来自于八品杀道的技能,碎骨。

碎骨,碎的不是敌人的骨头,而是自己的骨头,其实也不是真的碎,是利用气机让骨骼软化,从而突破身体的柔韧极限。

在不考虑战斗环境、身体天赋和武器装备的条件下,杀道修为提升一段,战力提升一倍。

简单来说,一个九品中段能对付两个九品下段,一个九品上段能对付两个九品中段。

这名青灯郎至少是八品中段,战力是九品下段的十六倍,还没算上八品的技能优势。

青灯郎想杀这个家仆不费吹灰之力,之所以缠斗了这几招,是因为他想抓活的。

他把佩刀扭到背后,用灯笼干扰家仆的视线,准备出其不意,斩断这家仆的一条腿。

躲在暗处的矮胖“鬼魂”突然丢出了一坨烂泥,青灯郎刚要出手,正踩在烂泥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家仆趁此机会一拳打向了青灯郎的后脑,青灯郎不能再躲闪了,因为他自己还没站稳。

他抬手举起了灯笼,灯笼里火焰升腾,烧在了家仆的脸上。

家仆一哆嗦,被灯笼杆刺进了喉咙。

没错,徐志穹看的很清楚,是灯笼杆。

灯笼杆的前端伸出一截五寸多长的利刃,从家仆的喉咙刺了进去,从后脑勺钻了出来。

在远处观战的老鼠哆嗦了一下。

现在徐志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对提灯郎如此恐惧。

青灯郎踢倒了家仆的尸体,收了灯笼和佩刀,擦了擦血迹,让白灯郎把那两个女子带过来问话。

趁此机会,两个鬼魂迅速上前,从两个家仆的头上把犄角拧了下来,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道长问:“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吗?”

“是恶鬼。”徐志穹很主观的给出了答案。

道长语气颇为不悦:“他们不是鬼,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判官,他们是八品引路主簿,你是九品凡尘员吏,你可以亲手诛杀恶徒,赚取功勋,但他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