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讨价还价
蓝首长连夜离开衡岳,他没回去省城,而是从衡岳机场直飞燕京。
许一山将周琴叫了过来,要求她迅速组成一个通讯小组,将蓝首长这两天在衡岳的点滴写成系列通讯稿件。其,关于国有与民营资本合股的部分,单独成篇,重点突出蓝首长的指示意见。
通讯稿先在衡岳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主动积极与省报——部日报取得联系,争取他们的支持,在部日报上择重点版面转载。
他现场点兵道:“这件事,你可以找报社一个叫张曼的记者。她在报道重要新闻方面很有经验。”
安排好后,他便催促李朝亮,赶紧将报告搞出来,送往燕京。
就在这时,聂波传来的消息。
他已经找到了刘坤。
“情况如何?”许一山小声问。
“我还未与他正面接触,担心打草惊蛇。”聂波汇报道:“这小子在这里过得很逍遥,买了别墅农场,还找了一个外国女朋友。”
“有多大把握让他回来?”
聂波为难道:“估计,没把握。”
许一山沉默了好一会,问道:“另外一个呢?”
“龚伟吗?”聂波苦笑道:“这人更难办了。到现在我还没找到他的窝在哪。据说,这小子深居浅出,防范意识很强,很少与人打交道。”
许一山嗯了一声道:“你休假的时间也该到了,回来吧。”
聂波急道:“还有个人没找着,我现在不能回去啊。”
“不找了。”许一山当机立断道:“回来再商量吧。我就不信他不浮出水面透气。”
听说找到了刘坤,许一山松了一口气。只要找到人,就不愁他吃进去的东西不吐出来。他冷笑着想,刘坤这小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人跑了出去就万事大吉了。他就不会想到,邪恶的人不管藏得多深,一旦被揭开面纱,真实面目便会暴露出来。
聂波选择不接触他是对的。从聂波反馈的情况来看,刘坤这小子是没打算回来了。从这点看,这小子狠毒,居然将父母妻儿扔在一边不管,独自去享受他的奢侈生活。
刘坤不归案,市商业银行存款案就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雷。
当然,许一山是可以选择强硬压制手段的。比如,将责任全部压在刘秋德身上,判以重刑,表明政府在这方面的态度。
但是,如果这样做,就是表明老百姓的损失不可再挽回了。而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在与聂波通话的第二天,许一山再次去见了被羁押的刘秋德。
刘秋德的头发在压力下已经变得全白了,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对面的许一山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许一山沉着脸叫了他一声道:“老刘,我今天过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的同志已经找到了刘坤的藏身地点。”
刘秋德浑身一震,眼睛里射出复杂的光来。
“行啊,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他了,就将他带回来嘛。”
许一山冷冷说道:“刘秋德,你很聪明。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这件事与你有直接干系。你知道我们与对方国家之间没有引渡协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就拿刘坤没办法了?”
刘秋德垂着头一声不响,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我确实负有领导责任。商业银行存款案,我确实不知情。你们就是把我毙了,我还是这句话。”
“行啊。”许一山爽快说道:“你有不有其他责任,我们现在不说。但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有其他责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现在你们一家人,除了你的孙子因为年龄关系未被收监外,你妻子,你儿媳,都因为涉嫌被收审关押了。”
此话一出,刘秋德神色大变。
他试探着反驳道:“你们这是搞株连九族,我家人她们毫不知情,你们不能关押她们。”
“是吗?”许一山淡淡一笑道:“我们找到你一家移民的证据,你作何解释?”
许一山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将刘秋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盔甲一件件卸下来。
“她们真的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刘秋德舔了一下嘴唇说道:“我要喝水。”
许一山让人给他端过去一杯水。刘秋德接过去后一饮而尽。
“还要一杯。”
许一山示意再给他送过去一杯水。
“老刘,你是受多年教育的老干部了,深知我们的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们允许犯错误,但要知道及时改正。如果一味抱着侥幸的心态,等待他的必定是一条绝路。”
“市商业银行存款被侵吞案案情很清楚,你完全没必要再侥幸了。”
刘秋德嘴唇动了动道:“既然如此,就让所有的惩罚都对着我来吧。”
“护子心切,我能理解。但是老刘你知道吗?你儿子在国外有了新女朋友了,他已经彻底将你们抛弃了。”
刘秋德笑了,道:“这就对了啊,我刘家在国外还能生根发芽。”
“你觉得我们会让他逍遥法外?”许一山摇着头道:“今天我来,是看你干了大半辈子革命了,不希望你的未来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既然你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我也就不再劝了,你自己保重吧。”
“你呀,被最亲近的人出卖了。”许一山说完,起身欲走。
刘秋德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涉案金额那么大,社会影响那么大,如果他再不争取立功,等待他的就只有刑场。
刘秋德不会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他过去抱着一人犯法一人担的念头,妄图将所有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他用他的一条命,去换取他儿子孙子甚至更后代的幸福生活。
现在儿子已经跑出去了,赃款也全部转移出去了,许一山除了要他一条命,还能将他怎么样呢?
他没有想到的是许一山不但将他拿住了,他一家人除孙子年幼外,其他人全部被拿住了。照此下去,他年幼的孙子在外面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他心里始终记得儿子临走前对他说过的话,他会回来接他们出去的。
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儿子前脚一走,后脚就出了事。
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儿子好像与银行存款案暴雷有关。
“是这小子将自己出卖了?他不但出卖了老子,还出卖了妻儿?”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如一头狂暴的狮子一样在扑腾,撕咬,咆哮。
“请留步!”他突然出声喊道:“许书记,我有办法让刘坤回来。”
许一山站住脚道:“好啊,他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了?”
刘秋德苦笑道:“但你必须先将我的妻子和儿媳她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