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胁。
在许一山气急败坏说出不给钱兄弟都没做的时候,胡进笑眯眯指着门口道:“老许,请便。”
许一山进退两难,要不到钱,他没法跟段焱华交差。
衡岳市七县五区,大部分县区都从他这里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资金,为何到了他这里,胡进铁公鸡一个,不拔一毛?
“老胡,你这是故意为难我。”许一山气得满脸通红道:“你就是不愿意看到我好。”
“给你钱了,你就好了?”胡进冷冷说道:“老许,别老想着伸手要钱。我给你钱了,你回去花完了,怎么办?又来问我要?”
许一山气呼呼道:“别人能要,我就能要。”
胡进慢条斯理道:“别人要钱,道理充足。而且每一笔钱都用在钢刃上,你要钱,准备花在哪?”
许一山板着指头数给他听,“我们茅山县还有乡村的公路没通,这是其一。洪山镇大桥至今还没修复重建,这是其二。县里规划搞旅游兴县计划,需要基础设施建设,这是其三。”
胡进拦住他道:“算了,你别数了。困难谁家都有,主要还得靠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们茅山县,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了吧?”
许一山嘿嘿笑起来,道:“还真被你说了,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实话跟你说,我们财政还欠着银行上千万。到时还不起,人家起诉到法院,丢的可不是茅山县的脸,你们作为上级领导,不会好到哪里去。”
胡进无奈道:“老许,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无赖了啊,为了钱,你什么话都敢说。”
许一山双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子现在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活该!”胡进笑骂一句道:“还记得小雅姐带资金来援助你修桥的事吧?你们茅山县不是很有骨气吗?这时候你唱什么苦啊。”
许一山笑嘻嘻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谁能给我一笔资金修桥,我叫他大爷都行。”
“大爷就免了。”胡进叹口气道:“我给你指条路,不知还行不行得通。你去找小雅姐,我听小紫说,当初的援建计划还没取消,一直挂着的。”
许一山闻言,大喜过望。
胡进看了看他,欲言又止道:“不知道现在小雅姐是什么态度了,她还愿不愿意帮你,我可没把握。”
许一山信心满满道:“放心,我有办法。”
许一山二上燕京找钱,遭到不少人反对。
段焱华反应最为激烈,在他看来,许一山这人办事,有点没原则。
上次去,惊动省委都来电话询问了,这次去,还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许一山的飞机刚落地,段焱华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劈面质问他:“你去燕京,谁同意了?”
许一山解释道:“段书记,我就来试试。市里那点钱,我们拿到手也没多少,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段焱华大怒道:“你小钱都没弄到,还想弄大钱?许一山,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我警告你,如果你这次给县里惹了麻烦回来,我决不饶你。”
许一山小声道:“行,段书记,你撤我的职吧。”
段焱华冷笑道:“撤职能算事?”
不等许一山解释,段焱华愤怒挂了电话。
段焱华的愤怒,来自于谢飞要带徐一上去长宁县的传言。
社会上已经在流传一种说法,说他段焱华容不下能人。谢飞不忍心有能力的人在茅山县受他欺压,便提出要带人去长宁县的想法。
这种传言有两层意思,一是暗示他段焱华专横独断,是第二个黄山书记的翻版。二是暗示他段焱华越权,他只是一个常委,还不具有实际管理事务的权力,最多就是在县里决策时表决的权力。
侧面意思,他段焱华有先入为主的做法。
这在官场里视为大忌,领导都不喜欢别人越过自己的权力。特别是他段焱华还不具备这种资格,却作者与职位不匹配的事出来。
一个领导,最怕别人说自己心胸不开阔。
段焱华便是如此。
许一山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找不到钱,段焱华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他只能孤注一掷,在听胡进说援助项目还没取消时,他的心底已经燃烧起来一股熊熊的希望火焰。
他没直接去找廖小雅,他得从侧面了解清楚才好正面面对廖小雅。
廖紫亲自来机场接他,抱怨道:“你还来燕京走走,你看胡进,过去那么久了,一次都没回来过。我都怀疑你们衡岳市有个妖精勾了他的魂了。”
许一山正色道:“小紫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衡岳市人。虽然我们是小地方,但我们小地方的人不是个个都像你想的。而且,你还信不过胡进啊。”
廖紫斜眼看了看他,撇撇嘴哼一声道:“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不过,他胡进敢胡来,我掐死他。”
两个人说说笑笑,廖紫将车停在一座宾馆面前,递给他一张房卡道:“我就不上去了。你这次来,我知道你的目的,等下会有人来找你。”
许一山知道胡进肯定把事情与她说了,要不廖紫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廖紫说会有人来找他,却没说这人是谁,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在想,会不会是廖小雅?
有个秘密他一直没对别人说,廖小雅对他有好感,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但是他一直装糊涂,不仅仅是因为自卑,更多是因为陈晓琪。
从廖小雅带资去茅山县援建虹桥他就知道,人家如果不是对他有好感,犯不着亲自过来。
他在房间一直没敢出去,担心有人来找自己而错过。
他的时间非常有限,不管成不成功,明天他都得赶回茅山县去。
他希望来人早点过来,这样他就还有时间去看望一下妹妹许秀。
就在他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时,突然听到敲门声。
他激动不已地小跑过去,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两个年男人,顿时愣住了。
“你是许一山同志吧?”来人自我介绍道:“我姓沙,你叫我老沙就行。”
他又指着旁边的年男人说道:“这位姓苏,老苏,我们单位的总工,你叫他苏工吧。”
许一山赶紧伸手去握,两人客气握过手。许一山忙不迭请人进屋。
他们进屋后坐了下来,叫老沙的人缓缓说道:“小许同志,我们是奉了上级安排,特意来见你的。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与我们说。”
许一山试探地问:“请问两位的单位是......”
老沙道:“我们是国家水利基金组织,隶属于国家水利部。”
许一山心里一跳,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来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