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到此为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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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是管璟泓亲自审的,他的神态,语气,眼神,甚至小动作,没有一点会显示他选择畏罪自杀。

再查李虎的家人,经过暗访,李虎从不赌,但是,七皇子楚景弦喜欢赌,而且大半时候泡在兴和赌坊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连去兴和赌坊都是假的,那这遗书的内容,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据说,李虎的父母和妹妹,曾离开家里两天,李虎“畏罪自杀”后,他们方才回家。

管璟泓怀疑,是有人抓走了他的家人,逼迫他认下罪行,蒙混过关。

那么,剩下的那个朱骏,不但没有洗脱嫌疑,反倒更加可疑了。

可是既然表面上他已经无嫌疑,大理寺将人放回家,只是派了人暗中盯着。

第四天,朱骏失足落水,救上来的时候,早就没了气息!

管璟泓:“……”

线索到这里断了,但是案子更扑朔迷离。

管璟泓却已经在朱骏身上挖到了一点线索,他将案件的进展写在奏折里,呈给皇上。

皇上当天就召见了管璟泓。

御书房。

管璟泓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安!”

“平身!”

管璟泓站起身。

皇上摆了摆手,刘公公会意,带着侍候的太监出去了。

皇上坐在案前,翻着手中的奏折,抬眼道:“管爱卿,从你们的查探的结果来看,梁王可有罪?”

管璟泓拱手道:“回皇上,照目前的结果,以及查探的证据来看,梁王亲随投毒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梁王没有嫌疑。他派了亲随去送饭,臣认为,这仅是因为兄弟之情!”

皇上再看一眼奏折,眯了眯眼睛,道:“这两个狱卒,爱卿觉得是怎么回事?”

管璟泓迟疑了一下,道:“表面看来,是自杀和意外,但是,臣怀疑,并没有这么简单。应该是被灭口,所以,也许此案背后,还有内情!”

皇上合上奏折,看着管璟泓,道:“管卿,他二人既然一个死于自杀,一个死于意外,不论投毒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此事也算凶手伏法,真相大白!此事,不必再查了!”

管璟泓一惊,猛地抬眼。

正对上皇上的眼睛,那双眼深不可测,晦暗不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道:“是!”

皇上的意思是,此事到此为止!

幕后之人不要再查了!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皇上都下令了,他还能如何?

不过,查到这里,也算是还了梁王一个清白。

他行礼,退了出去!

皇上看着管璟泓离开,他的眉皱得很紧,脸色也更加阴沉!

江翌也好,管璟泓也好,他们都不会查到真正的真相。

因为真正的真相,系在“季叔”梁季庆身上,少了这一节,便斩断了那根线!

而梁季庆,早就被他的暗卫秘密抓起来了。

且已经被秘密处死!

江翌忠心,可是做事直板,由他查,楚昕元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交给大理寺!

现在,楚昕元的罪已经洗清。

这件事,明天他会在朝堂上公布!

两只老鼠在打架。

撕扯声,吱吱尖叫声响成一片。

楚昕元在认真地看。

比看公文军情更认真!

突然,门被敲响。

门上挂着铁链,被这么一敲,顿时哗啦啦作响。

这响声惊跑了老鼠,也惊了楚昕元。

他抬起头来。

他不同于楚景弦,已经换上了囚衣,头发蓬乱,胡子长了起来,整个人形迹狼狈,可是他的眼睛,却清冷之极。

看到来人是楚景弦,他不禁一怔。

狱卒打开了门。

楚景弦一弯腰就钻了进去。

大理寺那边的进展他不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楚昕元这样还要多久,甚至,会有什么结果。

楚昕元看着他,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出声。

狱卒对楚景弦陪笑:“七殿下,时间不可太长,不然,小人不好交代!”

天牢里狱卒暴毙后,刑部尚书已经严令不许探监,不过,这位不是七殿下么?又从刑事部尚书那里讨了手令,这才顺利进来。

狱卒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楚景弦应了声,狱卒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楚景弦背在背后的手拿出来,两只手里,各一坛酒,两斤的酒坛,光滑的坛身,在幽暗的牢房里泛着光。

他扬扬眉,将其中一坛递给楚昕元:“给!吃的没有,解解馋!”

楚昕元接过,揭开坛封,仰头喝了一大口。

楚景弦看他:“你不怕有毒?”

楚昕元垂下眼:“如果有毒,就算一报还一报了!”

“一报还一报?楚昕元,你的意思是,你真准备让岳西毒死我?”

“我的意思重要吗?别人以为就行了!”

楚景弦瞪他一眼:“为什么要别人以为?我要我以为!”

他在楚昕元旁边坐下,揭开另一个坛封,和楚昕元手中酒坛碰了碰,也仰头喝了一大口,语气惆怅:“本王也在这里住了两天,如今旧地重游,觉得还不赖!”

楚昕元转过头,看见楚景弦呵呵地笑,笑得没心没肺,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

楚昕元看了他许久,才转回去,继续喝酒。

兄弟两个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楚昕元低声道:“她……怎么样?”

楚景弦眉毛挑起,眯着眼睛看过去,道:“她能有什么事?”

楚昕元不再说话,是啊,她能有什么事?自己自身难保,竟然还会支想这些有的没的,真可笑!

可是,心里还有些酸涩。

如果他一开始,给她的是善意,待她的是平和,也许至少可以做朋友!

现在,她不会当他是朋友,所以,她来探老七的监,却不会来探自己的监!哪怕老七很快就出去了,而他,也许永远不会出去了!

他猛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渍顺着青色的胡茬往下流,滴湿了囚衣!

楚景弦碰他一下:“你就不关心,到底是谁害你吗?”

“关心有用?”楚昕元的语气有些冷。

“为何没用?至少知道仇人是谁!”

“还需要猜吗?”

“你知道?”

“猜到了!”

楚景弦眯眼道:“你猜的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