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道甬道,前面推开一扇石门,一座大厅暮然呈现眼前,六郎心中暗想,设计这么多机关,无非是保护那张七星破甲图,看来这图真的是价值连城啊。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姑,这七星楼到底有什么宝藏啊?”
白凤凰来到一面墙前,伸手摘下墙上悬挂的一柄宝剑,道:“其实七星破甲图就只是破这七星楼的地图,可是要是不明白这宝藏的真正含义,能够破解得了此楼,又有什么用?都传说世宗皇帝留下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宝藏是有,但是没有在这里。这里真正的宝藏,其实就是龙姬给你吃的那颗神丹,难道不是吗?如果能够获得明神的法力,简直胜过任何宝藏啊。”
六郎点点头,见白凤凰将那柄宝剑拉出匣,六郎凝神瞧去,那柄长剑剑长三尺,剑锋通体紫晶透明,在光华映照下向四面折射出一个紫色光环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做,虽然六郎离白凤凰有一丈多的距离,但短剑所发出的柔和剑气却不因距离远近而有所消减,只消看那柄剑所发的紫气剑光,心中便隐隐生寒,彷佛一剑当头,中宫刺到。
白凤凰道道:“六郎,这柄剑名叫紫玉金瞳,与我那把紫玉银瞳正好一对,都是世宗皇帝生前的至爱,现在就把这把剑给你了。”
说完,白凤凰宝剑归匣,扔给了六郎。六郎接过来,仔细端量着,爱不释手,尤其听白凤凰说,与她用的紫玉银瞳乃是一对,更是心中狂喜,看来这位神仙姑姑,是看上我了。
白凤凰又道:“我这还有一套剑法,名叫玄天九式,共计九九八十一招,现在我就将它传授给你,你可要用心学,今天若是学不会,我们就不要上去吃饭。”
说完,白凤凰亮出紫玉银瞳剑,给六郎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起来。
六郎倒是认真看,也认真学,但是这方面的天赋,六郎实在是一般,尽管费了好多心思,等白凤凰练完之后,六郎也只记住了十之三四。白凤凰并没有嫌他练得慢,而是悉心教导,友邦流浪温习了一遍,六郎又记住了一成。估计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六郎肚子叽里咕噜饿了,偷眼敲了白凤凰一眼,见她正神色庄严的看着自己练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师父,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白凤凰阴着脸道:“我不是说过吗,这路剑法你要是今天学不会,我们就不能吃饭。”
六郎看她脸色消沉,看样子是动了真格,又耐着性子练了一遍,却是没有多少张进,白凤凰也不说话,只管自己盘膝打坐,静练起内功来。六郎心里发了毛,心道:“看样子,今天是要挨饿了,六爷我练功走走捷径还行,真要是这样拉开架子苦练,一个是从未有过这种吃苦耐劳的经历真的吃不消,再一个就是自己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下过头,这种强行施压的行为,自己不喜欢。
也就是这个神女般地姑姑,换个女人,六爷早就恼了,六郎转念一想,白凤凰也是为自己好,谁都是恨铁不成钢,金沙滩自己败得那样惨,若不下功夫勤加武艺,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亲人?尤其是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四姐,或许她就被辽军关押在大营中,就等着自己前去搭救,可是打不过九天玄佛,又如何救四姐?想到这里,六郎咬咬牙,越发刻苦的练起来。
白凤凰倒是有耐心,静坐练功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理睬六郎,六郎也狠着心一番苦练,经过一天的时间,倒是将这套剑法记住了十之六七,也领悟了一些其中的奥秘。直练得他浑身大汗淋漓,白凤凰终于睁开眼道:“六郎,感觉如何了?”
六郎擦擦额头汗水,道:“师父,已经差不多了。”
白凤凰笑道:“你怎地有改口叫我师父了?”
六郎上前想将她抱住,却被白凤凰制止,她威严的道:“既然称我师父,就应该尊重师父,你这样成何体统?”
六郎嘿嘿笑道:“师父,弟子资质愚钝,你的这路剑法,我学起来,实在是不容易,不过经过弟子用心揣摩,和反复练习,已经掌握了十之六七。”
白凤凰点点头,问:“要是临阵御敌,你觉得如何?”
六郎大言不惭道:“应该可以灵活运用,强敌面前,见招拆招!这个我比较拿手。”
白凤凰道:“那么我们俩就比试一下,看看你到底能够掌握这剑术的几成?”
呼呼数响,六郎只觉得身后一道无可匹敌的大力涌来,掌力未至,那股冷森压体的澎湃潜力已经令六郎呼吸不畅,想拔地而起闪躲白凤凰的掌力正锋,与白凤凰双掌交接,六郎方感到她的掌力绵软中暗藏着一股强劲,情急之下,潜力爆发,硬着头皮转身出掌,双掌紫气隐然,全身如裹在一团紫纱之中,淡淡的、柔柔的,丝毫没有些许火气,轻柔空灵,若有还无。
六郎叫一声:“师父,不要用六丁六甲符打我啊,这样你即使打赢我,也不光彩啊。”
见白凤凰不予理睬,一片纤纤掌影夹杂着凌厉的剑气,朝六郎徐徐逼近,六郎无奈之下出手硬架,自知功力不如白凤凰深厚,因此这一招掌法运劲圆转,上下左右一连化了四个圆圈,掌力急速回旋,掌法翻飞如蛱蝶翩翩,力求卸掉白凤凰的阴绵掌力。
虽说是无奈之中硬架,但掌力一接便卸,绝不接实,或移或转,或卸或吸,不是将白凤凰的掌力卸於墙壁之上,击的土石散飞,就是快步急退,足下用力,将掌上传来的凌厉掌力转到脚上,踏出十数个清晰的脚印,只有些许部份的掌力难卸难移,只有奋力以强进的自己真力硬加承受。
六郎见白凤凰虽然说是与自己比试,掌上所发掌力居然全无保留,虽然没有至自己于死地的表露,却真如临阵遭遇至强高手,让自己忙不暇接,刚才学的一路剑法,哪里还想的起来该如何运用。
一连招架了十几招之后,流浪一个鱼跃跳将出去,喊道:“师父,内急!能不能待会儿再打?”
白凤凰心中一顿,停下手来,见六郎抓紧时间喘气,方知上当,喝道:“六郎,小心你身后!”
六郎啊了一声,赶紧回头去看,身后空空如野,顿知上当。
正待喘息吸气,背后剑光猛然暴闪,一个女声道:“看剑!”
六郎只觉身后无声无息地寒气刺骨,万针攒刺的点向自己身后数十大穴,虽然剑光折射清晰可见,但剑风却微,如天星眨眼,千眸所视,只见长剑芒彩点点,却听不到半点声息。
脑中灵光一闪,陡然想起刚才习艺之时,白凤凰曾说过江湖上有一门无音剑法,出剑无声,於暗夜对搏,视野不明之时,颇有奇效,一旦临阵应对,可以用玄天九式的第四式来化解。心道:“莫非这就是无音剑?”
六郎硬生生顿住身形,一个斜插柳,大弯身紫玉金瞳剑挥出,闪出一溜冰星流虹,剑光初而成线,但两剑相交之时却成了落雨冰珠,千剑万剑的於千钧一发之时,紫玉金瞳剑流虹下压,登时银瓶乍破,万千水珠洒出,晶莹辉耀,满空星流,硬是将白凤凰这一式无声无息的无音剑法给化解掉。
白凤凰满以为这一剑无声无息,蓄力已久,又是以逸待劳,攻敌於不备,十拿九稳会一剑中的,至不济也能划破六郎身上衣衫,给他来点教训,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剑居然被化解,不禁一呆,简直不敢置信。
白凤凰自信满满的一招出手居然不中,愕然间,六郎动作连环,紫玉金瞳剑使得狂风大作,密道浪涌。急速贴进,如大海汪洋,浩浩漡漡的剑光如屏,披展开来,光影舞动中挟星点闪芒,剑华映射的如同强光照面,令人不敢逼视。整个人在瞬间如个发光球体昇起,剑海浩瀚,剑潮怒卷中,彷彿海神现身,兴风作浪,纠缠卷绞,刺劈斩击,全受他控制,硬是把白凤凰整个人圈在玄天九式的第九式四海龙腾之中,这一式一共是九招,流浪虽然初学乍练,但是碍于招数精妙,一旦使出来,倒也是波澜壮阔,让白凤凰脱身不得。
六郎心想:“一定要将她困住,省的姑姑她老是感觉我在偷懒,没有好好学她教的剑法。”
白凤凰身处六郎剑海中心,只觉自己彷彿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剑涛汹涌,几乎要把她吞噬淹没。心中大骇,没想到六郎刚刚领悟了一些浅俗的道理,就能运用的剑法如此之高,竟是如此神奇。
白凤凰敢忙身子急缩,紫玉银瞳剑挥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手中三尺青锋使得风雨不透,密如铁桶,剑尖急颤,剑花千朵护住全身上下,形如春蚕吐丝,做茧自缚,将自己密密包住,又似凤凰缩身,双翼开展鼓风,万千飞羽剑光飘移不定,疏而不漏,将六郎的所有剑招拒於外门,伤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