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三十二是个人物，如今沦落到明知有人要杀他，却无能为力的境地，也挺可悲的。

甚至眼前这三人，都不愿意搭理他，莲生大师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不受待见，说好的要杀他，居然没人过来，宁缺废柴站在剑痕外接受轲浩然传承。

任凭莲生大师再如何自负，遇上轲浩然的浩然气，他也只能饮恨当场，即便这个初学者，只是个洞玄境小虾米。

莲生大师这一刻，回顾自己精彩绝伦的一生，竟然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既视感，如果他不和轲浩然处于一个时代，那该有多好。

那将是他莲生的时代，他不用活在轲浩然之下，他就是天下无敌的莲生，他就是世间唯一的传说。

“十二先生。”

书痴姑娘眼神躲闪，不敢看霍湫的眼睛，她只是单纯羡慕下，哪曾想霍湫给出这种回答，十二先生这算是表白吗？

在这尸骨成堆，充满阴暗的魔宗山门表白，是不是太随意了，霍湫再不拘小节，也不能这般随意呀，表白不需要仪式感吗？

“山山，随我回长安城吧，我带你去见见师兄师姐。”

“如若运气好，应该可以见到老师。”

霍湫紧紧抓住书痴姑娘的纤手，作为一个男人，该表态的时候就要表态，他不是宁缺那种家里有牵挂的人。

师兄师姐是家人，在爱情方面他孑然一身，魔宗山门确实不适合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环境太过恶劣，所以霍湫将地点改在长安城。

“我以什么身份去书院二层楼？”

书痴姑娘可以去长安城，唐王陛下想来也欢迎，甚至拉她去写几幅字帖，唐王陛下最是好客，特别是书法大师。

“山山，我的家属身份怎么样？”

霍湫微微一笑，咱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前世泡沫剧泛滥，随便拿点出来，撩拨撩拨书痴姑娘。

书痴姑娘俏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湫的意图很明显，也正是她想要的，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初见时，两人性子都冷，谁也不待见谁，本以为再无交集，直到一名叫“钟大俊”的书院弟子出现。

再见时，她已知晓霍云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十二先生，她也曾迷茫过，也曾厌恶自己，为何相见不相识。

一路跌跌撞撞，他教她辨别正邪，在最危险的时刻，他手提银枪来救她，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墨池苑营地，她鼓足勇气对他说：“她喜欢他”，换来却是“的字”，莫山山明白他拒绝了，只是给她留几分薄面。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逐渐修复，或许是遇马贼时，她护住所有人周全，又或者是王庭议事，她不甘墨池苑受辱背锅，与曲妮玛娣生死决斗。

她终于走进他的世界，他如同太阳般温暖着她，她的眼睛也被他治好，她第一眼所见便是他，那一眼镂刻于心。

仿佛是命中注定，又仿佛是一眼万年，他与她想象中不一样，他比她想象中更优秀，她在他的面前，甚至有时会自惭形秽。

“十二先生，我喜欢你。”

书痴姑娘毅然抬头，迎上霍湫的双目光，他的双眼很深邃，又很清澈，书痴姑娘心里忐忑，她不知这次是不是如她所想那样。

“的人。”

书痴姑娘决然加上两个字，把自己的后路封死，不成功便成仁，她不掩藏自己的喜欢，可仅仅喜欢是不够的。

霍湫沉默了许久，书痴姑娘心已经沉入低估，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跳进嗓子眼，终于等来霍湫的回复。

“山山，那你得把这份喜欢，一直延续下去。”

霍湫撩起书痴姑娘额前的长发，露出那张苍白微圆的脸蛋，她脸颊上的淡淡红晕，还未褪去。

左手轻搂书痴姑娘的柳腰，强力将她拽到身前，右手捧着那张如诗如画的侧脸，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山山，光有喜欢是不够的。”

霍湫极其认真的继续自述，他与别人不一样，书院也与墨池苑不一样，两人的喜欢，也只是喜欢而已。

“我身边充满危险，老师能护一时，却护不了一世，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更好的活着。”

霍湫承认对她动心，可光有喜欢远远不够，他不属于将夜世界，他还要去更强的世界，霍湫与其他穿越者不同，他不想祸害别人。

即便眼前这个女孩，他前世很喜欢，现在又处于暧昧阶段，是他这一生中，唯一喜欢的女孩，如若不能走到最后，还不如孤独终老。

书痴姑娘没有说话，她能理解霍湫的意思，霍湫看的很长远，并不贪恋一时美好，两个人在一起，并非只有喜欢就足够。

从霍湫口中，她能猜测到一些，难道是永夜真的来临，连夫子也解决不了，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霍湫见书痴姑娘没有回答，难免有些失望，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他企图让莫山山跟上他的脚步，似乎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错的。

他这种浪迹诸天的人，最适合当个独行侠，每个世界的好女孩都不要招惹，前世看穿越小说时，他感觉那些主角大部分都是下半身思考动物。

明明修为很高，却连自己的欲望也无法控制，他们修的什么道，又修的什么仙，说实话，他们还没笑傲江湖的林平之值得尊重。

硬生生把每个世界搞得跟青楼似的，每去一个世界，就找几个花魁春宵一刻，然后提起裤子去下一家。

这就是传说中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典型，霍湫不喜欢，咱修的是道，清心寡欲也可，没看那些神尊魔王，修炼到巅峰时，大部分也是单身嘛。

“哎。”

霍湫叹了一口气，书痴姑娘这就久不说话，他是还没开始谈恋爱，就已经结束了吗？霍湫估计是世间最惨的穿越者吧。

为这份初恋留下点纪念吧，霍湫缓缓上前一步，低下头想吻一下书痴姑娘的额头，为这段不完美的初恋，画上完美的句号。

“嗯？”

霍湫刚低下头，胸腹之间突然被塞满了鹅卵石，甚至血管中也塞了小石子，血液流动速度，基本趋近停止。

血液循环受影响，心脏负荷增大，呼吸逐渐急促，与此同时，霍湫感觉身体周围，突然出现大量石块，以极其特殊的方式排布，将他和书痴姑娘罩在里面。

这些石头的排布方式，霍湫格外眼熟，因为他也会。

霍湫体内异火骤然一动，将那股不平意烧灭，体内顿时恢复正常，周围依旧被无数石块覆盖。

“块垒大阵！”

莲生三十二感觉要崩溃，宁缺接受浩然气传承，一旦结束樊笼大阵就会失效，那道雏形神符便是他最大的阻碍，现在又冒出一块垒大阵，这不是玩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