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8章常委会风云
距离三点的常委会还有半个多小时,组织部长林子木已经拿出了一份具体方案,在上午景珊和陆渐红离开之后,他便被叫进了骆宾王的办公室,骆宾王淡淡地点出了打算对清江进行人事调整的事情,林子木小心翼翼地问了骆宾王的意向,骆宾王只是说对主要领导进行调整。
林子木回到办公室,暗自揣摩起骆宾王的用意来,认真想了很久,他拿出了两套方案,一个是针对古月被调整的方案,一个是针对市长马家军的调整方案,无一例外的是,相应的人选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出的自认为骆宾王的嫡系。
骆宾王看到这两种方案,对林子木投以赞许的目光,道:“这个议题由你提出来吧。”
“好。”林子木在答应下来的同时,心里却暗骂了一句,“妈的,恶人都由我来做。”
常委会准时进行,这是第二次常委会,众常委们虽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但是通过景珊紧绷着的神色能够看得出来,恐怕这次常委会会是个唇枪舌剑的氛围。
骆宾王当先开口,道:“都到齐了,现在开会,韩秘书长,会议由你来主持。”
大家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韩青,到目前为止,韩青还没怎么在众人面前露过面,大家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嚣张。
韩青已经从司常在那里得到了一份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面无表情道:“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陆书记提出来的关于在全省范围内进行全方位打黑的行动。下面请陆书记就此议题交待一下。”
这个议题大家虽然意外,但也并不意外,陆渐红遇到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这个时候陆渐红提出打黑显然有用意的。
陆渐红觉得怪异得很,韩青语调生涩,真不知道这个秘书长心里想着什么。
陆渐红轻轻咳了一声,将打黑的方案提了出来,当然是要扣着和谐稳定迎接换届的大帽子的,这个议题提出来,没有人反对,谁反对就是跟当前的大形势对抗,谁会去做这样的傻事啊?
政法委书记张锦杰的心里有些忐忑,他跟省公安厅长冯殿玉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此事非但没有随着黑老虎的伏法完结,反而只是一个开局,因为黑老虎在远化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他还不够资格与陆渐红成为对手,可是冯殿玉查了几天却是没有结果,不得不拖下去。他也明白,这是陆渐红对自己表达不满的一个方式,既然你不行,那我就自己来。
陆渐红的脸上正气浩然,张锦杰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垂下头来。
“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请林部长说几句吧。”韩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了些表情,只是这副表情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没有人知道。
林子木声音不大,道:“根据主要领导的意思,要对清江市的班子进行调整,具体的方案已经发到了各位领导手中。”
说到这里,林子木嘎然而止,这个表达方式让骆宾王不由皱了皱眉头,同时也让其他的常委感到意外,其实在看到这个方案的时候,众人都是疑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方案啊,要调整就调整呗,还拿出两套方案来,简直是绝无仅有啊。
当然,大家都不傻,这个议题的核心在于要对清江的市委书记古月下手还是市长马家军下手,可是骆宾王不开口,谁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大家也就不开口了。
等了两分钟,骆宾王淡淡道:“清江市的经济发展严重滞后,调整班子势在必行,大家都说说吧。”
边双刚一看到这个方案,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这时他才明白景珊在办公室里问他对清江市的了解意在何指了,不仅仅是专项资金的划拨问题,还涉及到人事调整啊。
见没有人说话,陆渐红缓缓道:“我先说两句吧。”
他这一开口,众人都向他看了过去,陆渐红环视了一圈,道:“在会议之前,我特意查看了相关的材料,清江市在古月同志的带领下,财政收入、人均纯收入以及城市建设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而且现在提出的方针是‘围绕书记配班子’,所以对于这样有能力的干部,我不赞成对其进行调整。”
陆渐红话一出口,便鲜明地表明了立场。
这时副省长铁刚却站了出来,道:“古月同志的发展能力虽然不错,但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其执政能力不敢苟同,其实制约清江市发展的原因,除了其经济基础薄弱,资源不足以外,更主要的是班子的不团结,这完全证明古月同志的驾驭能力有待提高啊。”
铁刚表的态让边双刚不由投以不满的一眼,他知道清江市常务副市长卓江是他的人,如果调整了古月,马家军任书记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卓江就有可能顶上市长一职。
陆渐红也瞥了铁刚一眼,淡淡道:“班子不团结就归罪于掌舵人吗?怎么不考虑到班子里的其他人?古月同志在清江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陆渐红虽然说得平和,但是隐隐的威胁之意再加上他脸上的那条疤痕,看上去凶相毕露,竟让铁刚心头为之一寒,不由把目光偏了开去。
这一切都落在了省委秘书长韩青的眼中,目光里微微多了些别的东西。
这时景珊也开口了,道:“清江市的经济确实比较滞后,但古月书记的发展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我认为应该给这样的同志一个宽松的环境,而不能像中国足球那样急功近利,事实也证明,换主教练的方法并不能达到效果。足球队可以无限制地换主教练,而一地的发展如果也这么做,其作用会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我不赞成调整古月同志。”
骆宾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常务副省长边双刚,边双刚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垂下了头,也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