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在洗手间洗脸,听见外头梅粒叽里呱啦逗她说一大些。
今儿起个早,是要带她去宫里看瓷母,才起来,梅粒就风尘仆仆进来了,衣裳一脱又煨进被子里跟她胡来,多多也懒得理。
“拥挤的公车上,他坐在老幼病残专用座上,
显得卓尔不群,洋洋得意,全然不顾身边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甚至连那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者站到他身边时,他也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小伙子,起来让这位老人家坐吧?’
他横了对方一眼,却不为所动。
‘喂,赶紧让座!’
‘就是,太不像话了!’
‘快起来!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他明显犯了众怒,人们纷纷斥责着他。
他的脸终于也有了点红色,
然而他最终没有站起来,只是施施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其实也很想站起来的,
但是好面子的他,怎么能告诉这些过分热心的人们,那张橘黄色的公车椅子,居然长出了牙齿!
正狠狠咬着他的屁股,一点也不肯放松呢?
血,顺着椅子,慢慢流下来了……”
羊笑得咯咯神,梅粒下不对几天也是没见她,热乎死,一边鬼镐一边逗她,讲鬼故事她也照样尖叫,梅粒咬她“你是个妖精怎么还怕鬼,”她啫说“都是他们要害我,我什么不怕……”“是是,我的羊宝最照业了,他们都盯着要吃我羊宝干嘛,不过,是真好吃……”莨菪死。“对了,我这次下去得了副镯子,”他伸出胳膊去捞自己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绒布,搂着她脖子一块儿打开瞧,
青白玉镯,二龙戏珠,油润,灯光下面,发出年轻姑娘刚刚洗好的头发的光泽,龙似乎在游,带着水腥味儿,中间的珠子上下跳。
羊也稀罕,才拿起来准备细瞧呢,忽然“哎呀!”她这一叫把多多也招来,过来一看呀,和梅粒一样俱是睁大了眼!
只见羊手心里的镯子与她脖子上的宝玉俱发出十分正的鲜红!慢慢,慢慢,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青白玉镯渐渐碎片化地消融一般,演变成一股红流,如同被宝玉吞噬,慢慢流淌入宝玉内里!——简直,就是宝玉把这支青白玉镯活生生吃了一般!
三个人俱是一声不吭,都看傻了!
最后是多多终于撂下一句“你太贪了,”
羊一听,立即像个孩子焦急反驳“又不是我!是这个该死的劳什子,弄也弄不下来!”说着就手去扯,梅粒赶紧握着她手哄“不急不急,贪就贪怎么了,这就对了,啥好的就该是咱的!”多多伸手指尖撩起这块宝石细瞧,“所以说这玩意儿活该是你的,跟你一个德行…”羊还要翘气,多多笑着低头亲她脸颊“臊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羊扳,哎,叁儿闹一团呀,真没把刚才这“奇景儿”当稀罕,也是,她身上发生的事儿,奇景儿少了?
梅粒还说“我估摸你这宝玉只吃稀罕的真玉,不信可以试试,甭说假的,就是一般次品,它都瞧不上!”
要命吧,他和多多真立即找来好些珍贵玉器、金器,诶,这宝玉是个贪霸货啊!金器不吃,稍微没点名堂的玉器也不吃,专门找有年头有来头的“大玉正玉”消受!跟她一模一样,只要最好的!
去宫里的车里,坐副驾的羊还一直噘嘴摸着脖子上的宝玉低头瞧,
多多开车睨她一眼,“既来之则安之,它贪让它贪,咱也不是供不着。再说,肯定它越贪好的,对你越好。”
羊转头又蹙眉头,“贪不是好事,要哪天贪过分了,吃撑了!……”
多多一啧,“我发现你现在蛮喜欢操多心,你怎么又知道吃撑了不好,瞧瞧你,有吃撑的时候吗,你们这些妖里妖气的东西呀,全是无底洞,放心,没个底线的。”
羊嗔怪地打他“胡说。”
多多笑,伸手揪她一下脸庞,“瞧现在你嫩的,真正十八岁的姑娘也没几个这样啊,再说,”羊打他打他,多多坐好够坏懒地慢说“我觉得这都是这块宝玉带给你的好,身体好,比什么都好!”
多多是没说错呀,自这块宝玉跟她“共生”了,着实很养她呀;当然,你也可以看出来,羊也养它。这块玉真正一块“妖玉”,平常见着跟普通玉没啥区别,就是一块观音坐莲相。
但,细看,你是会“走火入魔”的!入迷,入迷,入迷,仿若走进自己最妄想的世界境地……
自羊佩戴上它——就从早上它发出的红光色泽就能看出来,比那会儿戴在“荀小匀”脖子上更艳润!这不是羊养的是咋样。
多多这一说,羊又稍微释然了,是呀,与其现在“操多心”不如“安之”,放过自己也放过它……
终于亲眼见到这件“瓷母”了!
比起“入宫”这件事本身,瓷母的吸引力还是比“旁的激动”得羊关注。
这件瓷母收藏在晶圆殿,
晶圆殿从前本来就是乾康帝“观赏玩意儿”的去处。
多多毕竟是外臣,也只有趁早带她入宫进到这晶圆殿瞧瞧:这也是疏通了许多门路。要是秒秒带她进来肯定更自在些。但是本来她想看瓷母就是“随性决定”,那会儿正好多多在身边,也不是件多难的事儿,多多嘴巴说“你怎么不去找柯秒”,怎么可能真推给秒秒?
一大早,宫里还是一片寂静,
多多正好入宫有事,羊也不叫他陪,他出去办他的事儿了。晶圆殿外有竹子林,鸟声啁啾,羊独自在大殿一隅背手细瞧这瓷母的文理花样,也惬意就是。
不过,刚儿稍抬身,呼口舒坦气,一瞥眼,就瞧见窗户外头一个戴着耳机晨跑的身影——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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