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京里的品质,唱得好,“武场”也确实精彩。
陈妠翘着腿手指敲着膝盖,合眼琢磨,着实享受。
偶尔一睁眼,望见的就是詹则往对面瞧的样子,对面的女孩儿比戏吸引他。
陈妠遂也会投过去一眼,
她依旧侧坐趴在栏侧,水袖枕着脖子下。这才算看清楚了,那个男孩儿哪儿跟她是“小两口”,根本就她一仆人,如果她不吩咐,男孩儿就始终规规矩矩站她身后,端着她随时要喝要吃的东西——又不是没地儿搁,他偏要端着,好随时侍候她。
女孩儿听得也如痴如醉,嘴里看着喃喃,看来也会唱……
关键是,这边大名鼎鼎的嫣老板好像也是她的“仆人”,下头一唱完,妆都没卸,又上来她跟前,不过女孩儿拉着他坐下来说说笑笑。不多会儿,嫣老板的“卸妆队伍”上来了,她也参与,有时候背手瞧着,有时候伸手弄弄,反正当乐趣一样。
“这女孩儿,哪家藏着的小姑娘呢……”詹则还望着那头说。
陈妠浅笑起身“走了。”
诶,这时他来个电话,讲电话的功夫就耽搁了会儿,
再下楼,
正对面,
她也下楼。
本也没什么,各走各的呗,结果,你看看这是什么缘分,
那顶棚什么时候不垮,就他两面对面快都走下来时,垮了。
事后搞清楚是隔壁的酒店维修它的空中阁楼,他们和晓月楼的板楼是连在一处的,结果那边敲打惊动了这边,晓月楼近百年的历史了,禁不住这么折腾,那一瞬间这一角竟然垮了!
好,垮的一瞬,“师父!!”跟后头的后樟惊叫也没拉住她,
陈妠正在她对面,也是本能去接着她吧——然后,哗啦啦,他和她一起被埋进去了……
外头的人如何焦急咱们先不谈,先瞧瞧里头吧:
幸运的是陈妠反应快,抱住她就往旁边墙面靠去,再,垮下来的板棚与墙面抵住,正好留下一个极小的倒三角空间叫他两还站得住,就是太窄小了,两人贴得死死,根本动弹不得!
太近了,
是的,太近了,
几乎隔着衣衫,彼此的心跳都能感知一样!
羊肯定没有受伤,他的后背估计被砸了,疼痛是有的,但人就是个有担当的样子,只眉心蹙着,扬头看看四周,想办法脱困……
羊呢,她觉着呼吸都不顺,一来忽遇险惊吓的,再,太近了,他的呼吸是热的,影响着她……
羊极不自在侧过头去,唇峰都刷过他的喉结,
“再等等,这板材不算厚重,他们徒手就能搬开,”他说,说话时喉结轻动,都挨着她的脸庞。说实话,陈妠首先不反感这个女孩儿,她还好,不似一般女孩子遇着这种情况,吓得哦又哭又着急的,她还算镇定。
“嗯。”羊吭了一声,就是又不自在地稍挪动一下,主要是觉着太近了,他身上有种很清新的味儿,好闻,但是毕竟陌生人,太近了……
他也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了,努力想离开些,无奈就这么点空间,实在动弹不得,
“再忍忍,你没受伤吧,”低头,
恰,羊脸庞转过来说“你没受伤吧,”
话语一样,
却,两人的唇峰是碰到一处……好了,诡异地来了!
时空一瞬就似静止,两人的脑海里各自呈现一派景象:
陈妠兀得情绪紧绷起来!他看见,战场上,一颗炮弹正向一顶指挥帐篷袭来!他哥就在帐篷里!……
羊呢,
她斑斓烂漫得多,望见一条湛蓝的河边,满是蝴蝶飞舞,好看得人移不开眼……
“哗啦!”看来外头正如他所说,人们已经开始徒手挖掘急于解救他们了!
却也是这些声响将二人都从“梦境”里拽出来,
羊还尴尬地想继续说话,“他们在动手挖了……唔!”男孩子太豪气霸道了,用他仅能移动的一只手忽然张开五指且掌控住她后脑、低头用力吻住了她,完全不假思索加深了刚才“那一擦”……
陈妠不是贪色,更不是迷上她这个人,而是完全没想到,与她“擦唇而过”的那一刻,自己“预见的镜像”那样清晰!
是的,陈妠也不是一般孩子,他天生有一种能力:预知未来。但目前为止,仅限事关他陈家的战事!
小时,他父亲只要参战,遭遇惊险前,小陈妠都有模糊的“预见”,虽不清晰,但之后全印证了。
之后,小小的陈妠早熟吧,他晓得“隐藏起自己这份诡异天分”,且会巧妙地利用任何“机遇”来提醒父亲,叫父亲避免了许多艰险!
大些了,哥哥也参战了,陈妠也多次“预知”,叫哥哥完美避险!
但,从前“如梦如幻的场景”真的十分模糊,有些,还得靠他醒来后通过自己的判断、琢磨来决策;从未似刚才,画面那样清晰,就跟发生在眼前一样!陈妠急于还想看得更清晰啊……
羊这边呢,
一开始肯定抗拒,
但随着他越吻越激烈,她脑海里的“蝴蝶意境”也深深吸引上她!
红尘雾里醉梳妆,巧戏鲜花品蜜香。
展翅翩翩挥寂寞,轻扇彩翼舞秋霜。
魂倾梁祝情飞散,迷彻庄生睡梦长。
从古至今多墨客,吟风晓月韵词章。
蝴蝶美,但也脆弱,它没有有力的身躯。在心理象征的意义上,蝴蝶所象征的是一种唯美、超脱、敏感而脆弱的性格。蝴蝶最容易成为国人的一个梦境,梦的内容就是“人本来应该可以有的美好灵魂”……
而且,随着这个吻的深入,羊觉着一股“强劲的精气神”贯穿全身,真的十分舒畅!
反倒陈妠……他猛然抽离,剧烈呼吸,不止一种窒息般的心慌,感受身上也发软,骨头隐隐脆痛……不过陈妠此时还以为是环境所致,加之他毕竟才是真正“被砸中”的那个……
“哗啦!”
“妠儿!!”
“师父!!”
“羔姐儿!!”
终于砸下来的板棚被搬开了,人肯定蜂拥而来要解救他们,
羔姐儿被她的人扶出去了,弯腰的,蹲着的,跪着的,围着她全方位看顾!
这边,陈妠却是一手扶着后腰快步离开,“妠儿!”詹则追都追不赢,“受伤没!”担心死,
陈妠只沉声脚步未停,“回北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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