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穆国兴的讲话之后,窦阳逸彻底放心了。三号长亲自到一个省去视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窦阳逸在接到通知之后,也反复的考虑过三号长到广南来视察的目的。他也听说过,最近这一年来京城高层的斗争很激烈,对经济调控政策还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窦阳逸作为一个偏远省份的省委书记,是不可能掌握到中央高层内幕的,他是在担心,广南现在搞的这一套是否能对了三号长的心思,万一三号长是抱着挑毛病的态度来的,那可就糟了。
说一千道一万,窦阳逸还是在为穆国兴担心,说具体一点,是在为他自己的将来担心。窦阳逸很清楚,他的脑门上现在已经明显的刻上了一个穆字,与穆国兴之间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只有穆国兴在中央牢牢的站稳了脚跟,日后能够进入核心层,他窦阳逸才有希望,万一穆国兴要是倒了,他窦阳逸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作为省委书记这一级的干部,虽然是一方封疆大吏,也有着很大的权力和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对中央最高层的一些事情就不是那么很了解了。有时候道听途说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只有掌握了最高层的动向,才能做到让领导满意,这也就是窦阳逸此次进京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
“今天中午我陪三号长吃了一顿饭,他对广南省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这次他去广南视察,你们要让他看到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千万不要弄虚作假,三号长看问题还是很尖锐的。”
一般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自己人,是没有任何一个政治局委员会向一个省委书记讲这番话的,由此可见,穆国兴对广南省工作的关心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了。其实严格说起来,穆国兴也是在为他自己着想,广南省的五年展规划就是穆国兴在任时主持制定的,窦阳逸上任之后也是坚定的按照穆国兴的那条路子走的,穆国兴之所以要求广南省让三号长看到真实的情况,就是对自己在广南省所实行的一系列方针政策有信心,也是对窦阳逸有信心,要是换做第二个人,穆国兴也未必会这样讲的。
窦阳逸这次进京的目的达到了,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晚饭时两个人喝的不亦乐乎,到最后窦阳逸都有些微醺了,摇摇晃晃的举起了酒杯:“长,志雪同志这次调到江南任省长,向东同志前几天又被任命为常务副省长,广南的干部现在可高兴了。”
穆国兴明白窦阳逸所说的这个高兴是什么意思,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在广南提拔起了两个干部,空出来的位置自然是要由下面的人来填补了,这些干部们要是不高兴那才怪了呢。但最主要的是,广南的这些干部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好好的工作,有穆国兴这个政治局委员的关照,广南今后也会成为一个出高级干部的省份了。
送走了窦阳逸,穆国兴刚回到客厅里,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他三叔打来的:“国兴啊,对于你妹妹、妹夫和老贾家生的冲突,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也和少华谈过了。”
穆国兴一听吓了一跳,心想坏事了,这件事情还忘记和三叔讲了,要是三叔不管不顾的把少华批评一顿,这会打击他的情绪,他今后会更缩手缩脚了,想到这里穆国兴急忙急忙说道:“三叔啊,这件事情我忘记向你汇报了,事后我已经了解清楚,不能怪少华和穆洁,今天中午三号长请我去陪他吃饭的时候,他也批评贾家了。”
“呵呵,你紧张什么,我没有说我要批评少华啊,相反我倒是表扬了他几句,虽然有纪律约束,但是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妻儿被人欺负的时候,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穆国兴松了一口气,三叔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在政治局会议上也是一团和气,但心里却是很血性的,看来自己对三叔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三叔啊,那天我也是这样和少华讲的,不过他也有他的考虑,他不想为我们家惹事,我看他的顾虑还是对的,这点小事就由我处理一下也就行了,也不用再劳你大驾了。”
“国兴啊,这个老贾也确实教子无方,他那个孙子一贯都是到处惹事生非的,进出公安局就好像逛菜市场似的。我是看着他爷爷的面子上才指示公安部门放他一马,却没想到他竟然越来越放肆了,先不说他的事情了,你先说说三号找你是怎么谈的!”
穆国兴详详细细的把陪三号长吃饭的情况汇报了一遍,穆从文明白了,三号虽然没有明讲,但是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了,今后要支持穆国兴进入中央领导核心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穆从文也不能再揪住这件事情不放了,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三号已经这么讲了,我们也应该给他留个面子,看在老贾快要退下去了,我们这次也不必再给他难看了,不过明天我还是要和他谈一谈,如果他那个孙子再敢惹事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郝少华和老贾家冲突的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只要是穆从文找贾副总理谈一次,想必贾副总理也不敢不认真考虑一下京城市委书记的意见,要是他那个宝贝孙子再敢惹事的话,人家就会新帐老账一起算了。现在有很多的,就是因为得罪了比他家势力大的人而一直在外面飘着不敢回京,实际上就是在避祸。由此可见京城这些政治世家的面子问题可是非常重要的,势力不如人家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服输,惹不起躲得起这句话,也并不只是用于平头老百姓。
秦子卿要向穆国兴反映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她在国务院第一生活区看到的何芳瑞,也确实是到部长楼见一位当部长的亲戚。她见这个亲戚倒不是为了想要对穆国兴怎么样,而确实是想离开江南省,也同样采取了惹不起躲得起这种方法。
现在何芳瑞也很清楚,正是由于自己的犹豫不定,才彻底的失去了穆国兴的信任,本来想靠上穆国兴借此当上省委秘书长,穆国兴当时也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但就是因为何芳瑞当时的立场不坚定,想采取脚踏两只船的办法,被穆国兴现后,果断的抛弃了她。
何芳瑞知道她在江南是没有升迁的希望了,特别是和她同为省委副秘书长包韦先去南因市担任市委书记之后,她就更加感觉到穆国兴已经把她给挂起来了。其实这还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何芳瑞这几年也在房地产开中捞了一把。现在江南纪检干部委派巡视制度正在逐步的深入,万一要是给那帮人查出来,或者是现了什么苗头,那可就糟糕了,她的下半辈子可就要和林柯怡一样,在大牢里度过了。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何芳瑞才利用这个春节假日期来到那个当部长的亲戚家里,满心以为这个亲戚能够帮帮忙,把她调出江南省,却没想到她的亲戚一听是这件事,当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人家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老穆家那是好惹的吗,不要说中组部还是老穆家的地盘了,即便就是有穆国兴在江南,只要是他不同意,是任何人也不要想从江南调走一个干部。
现在何芳瑞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她也在暗恨自己,为什么穆国兴刚到江南的时候,没有坚定的靠上去,为什么要听信周志军那个老狐狸的话,还要留一条什么后路,现在好了,后面的路没有留好,后面的路也被截断了,不上不下的被挂在那里,你说这滋味难受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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