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打击式疗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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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河派出所内仍旧是一片忙碌,所里的人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休息,并且每天都是早上八点来钟开始忙,一直干到晚上的十点、十一点。

之前那许多的图像增强相关案子才做完,现在又要开始做王言指纹比对破了的案子,每天还是在抓人、传唤、接警,忙的一塌糊涂。眼看着的,所里老同志们都呆了不少,好像没什么精神的躯壳,眼神中透露出的就是疲惫。

王言开着小车车进了后院,完美倒车入库,才一停车,杨树就赶紧的下来,蹬蹬蹬的跑进楼里,找到了之前的接警单去到了楼上的所长办公室。

几乎差不多的时间,曹建军走了进来,王守一都给杨树打电话了,怎么可能不给曹建军打电话。

王言跟李大为跟在曹建军的身后进了所里,眼看着的,曹建军在那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去,最后还是接到了王守一的电话,这才不情不愿的上楼去了所长办公室。

李大为指着通往楼上的楼梯,瞪大了小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言:“不是,他真想甩锅给杨树啊?”

“也没准是想应对的方法呢,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王言倒是装起了好人,起身去洗了保温杯,泡了茶水,“走啊,来的及还没抽饭后烟呢,抽一根。”

李大为深呼吸,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着王言走了出去,到了花坛边点上华子吐了个烟,说道:“我感觉杨树要遭,我看曹建军那样就是不想担事儿,把锅都甩到杨树身上。”

“没事儿,问题不大。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就说了,人家杨树法学硕士,执法肯定没问题。他不是也念叨了一遍嘛?全程开车执法记录仪,还又跟那个报警人打电话重复问了一遍要求。那不管这人怎么投诉,肯定是没问题的。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但咱们说实话,就这样的报警要求,也没拿咱们警察当人看。

这个女人肯定也是有问题,跟她丈夫吵架,给她丈夫逼的都自杀了,咱们不究真相,恶意揣测,你就想想这女人得多能作吧。人家曹建军说的也对,到底是老警察,判断还是准确的。你看看,这不是今天就投诉来了吗。”

“不是,言哥,我说曹建军甩锅呢。”

“我知道啊,他就是真甩锅了,你想干什么?”王言笑吟吟的问道,“哦,明白了,你想鼓动我给杨树出头是吧?”

“你能力强啊,又有功劳在身,咱们所长还有宋局都看重你,有点儿什么事儿你也不怕,对吧?当然就是我现在被警告了,要不然你看我怎么骂曹建军。”

“大为啊,你听这话怎么有点儿道德绑架的绑架的意思呢?我有没有能力是我的事儿,但不能我有能力,就得帮人家忙啊,对吧?没这道理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挺有钱呢,那么多人生病,那么多孩子没人养,那么多人受着穷,是不是我要散尽家财啊?

说白了,不管是你还是杨树,咱们不过也才认识半个月罢了。而且你还比杨树强,用继伟的话说,你是没有仕途了,我也不想走仕途,咱俩能在这干到退休,可杨树不是吧?他就是来咱们所走个过场,一年以后就回市局了,前途远大啊,跟咱们这小民警有什么关系?”

王言拍了拍李大为的肩膀,“不要说什么我不近人情,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别扯半个月的感情有多深,滚一张床上睡觉的异地恋都跨不过距离,你以为一般的朋友,又能有多坚挺的感情?我一千块一个月,让他住我房子,做的还不够意思吗?你小子也是,不记好啊。行了,你自己义愤填膺吧,我得收拾收拾走访去了,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开始新篇章了。”

没有搭理李大为的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哄孩子的。

夏洁在跟教导员一起安抚那个女人,赵继伟昨天跟张志杰一起值了夜班,今天没精神出去走访。王言呆了一会儿,又等着饮水机烧了一波热水,接满了大大的保温杯,将执法记录仪挂到胸口,八件套扣在腰间,小民警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走访工作。

人民群众还是一样的热情,村子里的贫困户、有矛盾的家庭、有困难的家庭,他基本全都走访了一遍。这是村子的好处,谁家有什么事儿,基本村里人都能知道个大概齐。

之后走访楼房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他没办法通过几个八卦的大娘,了解清楚整个小区的各种情况。虽然有物业公司,但物业也不好使。那就只能是一家一户的,逐个了解情况。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一个两三千户的小区,总是没有村子大的,少走不少路,只挨个的扫楼就好。

现在继续在东宁村走访,更像是完成人民群众交代的任务。剩下的还没走访到的人家都盼着呢,他要不去,人家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

就算他去了,还得问问,怎么这么多天才去他们家云云,好像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才走访了一家,他与人民群众沟通的手机就是一阵童声唱响了红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出意外的是一连串的本地号码,他接听起来。

虽然多数情况都是这种手机号码,但他的手机里还是存储了很多联系人的。存个电话号用不了多少内存,他手机一个t的存储容量,所以一般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都会留个备注,并同时附上他回忆起来的情况。

他没有开过目不忘,只是靠着被动记忆,现在记的很牢靠,等辖区全部走访了一遍,就会被冲模糊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该记还是得记。

“喂,我是王言。”电话接通,王言先自报家门。

“小王啊,我是你刘大爷啊,东宁村北边的刘建设,没忘了吧?”

“没有,那怎么能忘呢,什么事儿啊大爷?”

电话对面的刘建设说道:“这不是这一阵子都找卖保健品诈骗的吗?今天啊,我跟我们家老婆子出来溜达,就在这个万达这边啊,有个人拦住我们俩给我们发传单。说是明天上午九点,就在咱们市中心附近的这家富斯顿酒店开讲座,去了就给鸡蛋。我一想这不就是骗子吗,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王言好笑的摇头:“我说大爷啊,我记得你在平安市的儿女,房子都在咱们八里河买的吧?你怎么溜达那么远呢?你还轻微脑梗,大娘腿脚也不利索,这么热的天,出去晃悠啥呀?”

“我愿意,你管我往哪溜达呢。你就说这个是不是线索?”

“大爷,这肯定是线索,但我没办法直接抓人呐。我们得知道他们卖的什么,卖多少钱,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故意诈骗的。而且大爷啊,你都干到市里去了,那不是我们八里河的辖区,我没有执法权,简单的说就是那地方不归我们管。

不过大爷你放心,你提供了消息,肯定不能忽视。我这就联系那边的派出所,让他们明天跟着到现场看看情况,如果确认存在诈骗、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情况,他们肯定会行动的。回头我跟进一下,如果涉案金额不小,有个几百万,我一定敦促他们派出所,到咱们村里来给您老送锦旗。”

“那行,小王啊,大爷知道你忙,但是这个你可得给大爷上上心。我可跟你说,等不到你消息,我觉都睡不好。”

“大爷,你就放心吧,明天晚上之前,我肯定给你打电话,抓没抓人都告诉你一声。不过下次你和大娘就别往那么远溜达了,就在咱们八里河转悠,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杀过去。”

“行了,你上点儿心,挂了。”

大爷不耐烦了,可能是太热了吧……

不过大爷的精神是真强,大爷原话‘这一阵子都找卖保健品诈骗的’,‘都在找’是重点,这是东宁村的真实写照。腿脚利索的老头老太太,都出去晃悠了,这两天王言的电话就没消停过。

摇了摇头,王言拿出手机给张志杰打了过去,让其沟通一下市里的派出所,安排人去看一看。

卖保健品诈骗,为什么很多人都能逍遥?因为老头老太太不报警,甚至有的买了几十万的各种东西在家里堆着。而那些卖保健品的,又多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好操作。而且有的犯罪团伙是擦边的,再说保健品的生产制造销售是被允许的,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有一定的办案难度……

如此忙碌的一天过去,日常的在外面吃过了晚饭,七点多的时候,王言又开着小车车回到了八里河派出所,仍旧是提着八件套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似乎今天是比较安静的一天,除了值班外出巡逻执勤的,所里人基本都在埋头忙碌着,只有相对坐着的曹建军与杨树附近,飘着尴尬的气氛,影响了整个所里的氛围。

一直做好同志们后勤保障工作的王守一也没在楼下晃悠,教导员和高所、程所更是全都不在,可能是在楼上呢,也可能是出去执勤了,派出所总是有很多的工作。

随手将八件套扔到桌子上,哐当一声打破了所里原有的秩序,夏洁、李大为以及值了二十四小时班仍旧没怎么休息一直打哈欠的赵继伟,包括杨树、曹建军,还有其他的人,全都在一瞬间将目光转移到了王言的身上。

“我说,大家伙都看我干什么?”王言奇怪的拿出八件套上的保温杯,转了一圈看着众人,接着便拿着保温杯去清洗,并泡上新茶。

“那个王言啊,前两天盗窃的指纹已经提取出来了,我放你桌子上了啊。”有人招呼道。

“你们发的威信刚才吃饭的时候都看见了,再说桌子上又出来四个文件袋,我又不瞎。”

王言摆了摆手,接好了热水之后,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哎了一声问道:“杨树啊,早上那个投诉的事儿怎么处理的?”

“没什么事儿,我执法没有问题,督查也确认过了,已经过去了,谢谢你啊,王言。”肉眼可见的,杨树的兴致并不很高,当然是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曹建军甩锅的行为。

王言当然知道结果,因为夏洁他们全都给他说了,包括杨树都给他发消息吐槽了。

“哦……”王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哎了一声,说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我怎么好像听说是有老同志甩锅呢?一推二五六,一点儿责任不想承担。杨树,是有这么个事儿吧?”

他这话一出,本来就因为他问起现在所里算是敏感的问题,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所有人,他们的神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有皱眉的,觉得王言不团结,因为这种事儿,杨树这个当事人都没发作,王言多啥呀?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宽了。当然也有期待的,想现场吃瓜看热闹,总的来说还是期待的多。他们的眼中,都是惊讶。

夏洁、李大为、赵继伟,包括杨树,他们也不敢相信,王言就这么把这话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尤其李大为,又是瞪大了小眼睛。早上的时候,王言可没答应给杨树出头,他都不想那些事儿了,结果没想到好哥哥这么猛,回来都没坐下呢,直接就开炮了。

作为当事人的曹建军自然更不好受,好面子还小心眼的人,如何受的了王言这么说呢,顷刻间,便连脖子都一起红了,青筋尽显,愤怒都写在脸上。但是他没发作,因为他确实理亏。

杨树看着曹建军都要气死的样子,眼睛都爆血丝了,那难看的脸色,赶紧着起身过来拍着王言的肩膀:“王言,没什么事儿,现在都解决……”

你以为是给你讨公道呢?

王言拍开杨树的手,轻轻一巴掌将他拥开两步:“我听说你是想要进去看看的是吧?结果被人拦住了,说那个报警的女人不好相与,容易找事儿。怎么现在都成了你一个人的责任呢?曹建军,曹警官,我不点名,你不知道说谁呢?”

这都骑脸输出了,注重脸面的曹建军如何忍的住,哐当一下,一把将早都被捏的皱巴巴的文件夹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

他紧走两步,似乎还知道这是派出所,那是同事,停在了王言的面前:“我就问你,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大声喊,他的声音颤抖,那是肾上腺素在攀升,那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随着他的动作,所里看热闹的人赶紧站起身围了过来,张志杰第一个跑到两人中间,拥着王言后退,嘴里还劝说着,夏洁则是扯开了凳子,给人群让地方。其他人则是过来拉着曹建军。吵架可以,要是打起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问题就严重了。

王言多大力气?哪是这些人能拉住的,他轻轻一拂,站在他和曹建军两人中间的同志们就被分开到两边,他就这么看着曹建军,一脸的瞧不起:“看不顺眼的事儿不能说?老警察欺负新来的小警察不能说?你曹建军当个带徒弟的师父,没有担当只会甩锅,不能说?怎么着?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似的,还想跟我动手?

我告诉你曹建军,别他妈的真把自己当成什么明星警察。大家都一样,都是派出所基层民警,你多啥呀?你是英模啊?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发生的事实,我还不能说了?就咱们所里这些人谁不知道啊?你自己骗自己呢?

你们不用拉着他,你要想动手,咱们完全可以以切磋的名义练一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要动手你就说话,咱们直接后院练练。”

曹建军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使劲的扒拉开身边的人,没选择跟王言动手,而是选择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大家都在啊,我跟大家解释一遍。当时杨树确实跟我说了想要进去看看,我也确实拦住了,但你们说,那个女人那种要求,我们要是进去了打扰了她丈夫休息,她是不是还得投诉?我说的有错吗?我做不对吗?

而且当时确实是杨树自己一个人去大门前看的情况,那时候我来了一个电话,我去打电话了,在这件事儿上,我确实有些不对,但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杨树,你自己说,是不是?”

这下曹建军倒是喊了出来,那叫个声嘶力竭,通红着眼睛看着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无辜,想要撇清楚他身上的责任。

杨树点头刚要开口,王言直接打断:“还找理由呢?把锅甩给杨树,你自己一点儿责任都不担?还你确实有些不对?知道不对了,你在这喊什么?嗓门大就有道理?

是,就算最后杨树没有事儿,但也不代表跟你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是质疑你这个人,明白吗?就今天这个事儿,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张哥、陈哥都在这呢,他们俩都是当师父的,你就问问他们俩,谁不是把事儿扛自己肩膀上?怎么你就这么差劲呢?

这不是什么道德绑架,不是我在这大义凛然。咱们警察队伍实行这种传帮带,为的是什么?是建立牢靠的战友伙伴关系,是将我们人民警察的精神一代代的传递下去。你就是这么当榜样的?就是这么传递精神的?一个利己主义者,有功劳了冲的比谁都快,要承担责任了,跑的比谁都快,你当的什么警察?

而且杨树还是见习期,没有执法资格你不知道吗?你们俩带队,主事儿的是你,你不知道吗?要是杨树自己能执法,他带个辅警同志不行吗?要你干什么的?今天这个事儿,如果责任定下来,到你身上可能是记大过,可到了杨树的身上,那就是开除,不予录用,这你不知道吗?

换句话说,你自己闯了麻烦的时候,凭什么让所长给你担着?你那么喜欢讲事实,你自己挺着不就完了吗?还让所长给你想什么办法?

你心眼还小,尤其是咱们俩之间。曹建军,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打我来八里河派出所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为什么?不就是我出风头了吗,你看不过去,小心眼的毛病就上来了。别的不说,你积压的案子,我给你做了六个图像增强,四个指纹比对,也没听你说一声谢谢啊。

人家投诉来的时候就见你甩责任,现在上来能耐劲了?甩责任是怕担责任受处分,现在跟我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动手,也是怕处分。

哎呦,气的都哆嗦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你那么小的心眼儿,还好面子,感觉丢脸丢到家了吧?明星警察?也就你自己信。看你那个熊样吧,你装什么呀?我都说了,你要不服,咱们就切磋切磋,你在那咬牙切齿的,有什么用?”

王言一通输出,化作了一把把刀子,直往曹建军的心里捅。

眼看着王言一副瞧不起看不上的样子,极大的愤怒冲击着曹建军的头脑,心眼小、爱面子,但他偏偏又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那么这两个性格上的缺点,就会让他无法忍受他以为的屈辱,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这个限度、这个阈值,并不很高,经不起挑逗。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曹建军并没有等着王言再说一遍,已经要冲过来揍王言了。但很可惜,他被人拉着动不了。

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停止说好话的所里老同志们,更是劝着这没开打的架,场面一时乱的不行,跟闹哄哄的菜市场并没有什么两样。

有人拉着曹建军,他反而更来劲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着要揍王言,嘴里边也是不断的大喊着,各种脏话也彪了出来。

本来也是有人要拉着王言的,不过见被疯狂问候的王言就这么抱着肩膀,笑呵呵的靠在桌边,一点儿别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也就罢手了,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围在身边。

王言抱着肩膀,看着曹建军跟那演戏。开始的时候曹建军可能确实很愤怒,但被人拉着,他骂了几句的时候就已经清明了,戏也就多了上来。

这种事儿王言很理解,面子已经丢了,但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总要保留一下,总得让人知道他曹建军有种。当然了,王言在那抱着膀看戏的样子,也确实挺欠揍的,很瞧不起人。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曹建军在那发挥了没几分钟,王所长和教导员就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干什么呢?”王守一大声喊道,“曹建军,你想干什么?”

“所长,这个小崽子……”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这个警察你还想不想干?”王守一瞪眼看着仍旧不罢休的曹建军,直到看的后者蔫了下去。

教导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闹起来了?咱们是一个集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王言说话了,不过他没回答教导员,而是嘲笑曹建军:“我说曹建军啊,曹警官,明星警察,你也不行啊。吵吵嚷嚷的,就是不说正题。我可是听你骂我半天了,从头到尾你也没说要跟我出去切磋切磋,增强一下实战技能。就嚷嚷着……”

“王言!说他没说你是吧?”眼看着曹建军又要被王言几句话搞得下不来台,王守一瞪了过来,“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这才消停几天呐?前两天李大为那个犟驴惹事儿,今天你又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看我活的长了,想让我早点儿死?”

“你看你,所长,哪有那么严重。咱们得讲道理,对不对?我指出曹建军同志的问题,有什么问题?而且我可没说脏话,称死了就是说了个‘他妈’。

可是他呢?同志们,你们可是听的真真的,曹建军都骂我祖宗了,还骂我父母。你们可都知道啊,我十六岁就没了父母,自己一个人健康成长至今,他就这么骂?人民警察就这觉悟?没道理,就耍无赖?警察在派出所不讲理,这不可笑吗?所长,教导员,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虽然王言早都提前预告了,但当现在真的针对曹建军的时候,王守一还是很生气。

教导员赶紧的上前拍着王言:“行了,你少说两句,也没说不讲理啊。你觉得你们这么闹,影响好不好?是,我知道你心平气和,那你就再和一会儿,少说两句,别火上浇油了,我求你了行不行?”

“看你这话说的,教导员,是曹建军……”

“能不能闭嘴?”眼看着王言还要嘲讽曹建军,教导员没好气的瞪眼,不让王言说话了。

王言挑了挑眉,却也没再说话。

看了仍旧红着脸瞪着眼的曹建军,王守一叹了口气,看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今天的事儿,嘴上都给我有个把门的,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别说出去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行了,都散了吧,手里工作那么多,抓紧时间干,早干完早轻松。王言,你跟我上去。”

“别光我自己上去啊,不能光骂我一个。曹建军也一起,咱们好好讲道理。”

“你没完了是吧?”王守一怒视王言,气的肝疼,但看着王言无所谓的样子,还是长出一口气,“曹建军也上来,你们呐,就气死我吧。”

说罢,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王言笑呵呵的跟上,曹建军也不情不愿的上去,教导员安抚了一下吃瓜的其他人,也赶紧着跟着上去,一直到了所长办公室。

“太不像话了!”才回到办公室,王守一咣的一下拍了桌子。

曹建军理亏,不说话。王言则是从兜里掏出手机,笑道:“所长,问题都能解决,不用生气。来,教导员你也听听,过程都在这呢,我都录下来了。我承认是我先讲理的,不是我找事儿啊,他曹建军甩锅还有道理了?就现在咱们所里,谁不知道啊?不说就不存在了?你看看,还跟我瞪眼睛呢。

我跟你说,你也就这点儿能耐。刚才在楼下那劲呢?我说曹建军,看你一副莽夫的样子,还真没瞧出来,戏演的挺好。”

王言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烦人,现在他是故意找事儿、嘴欠、不尊重领导、不服从管教的典型,相当恶心,正经的小人嘴脸。不过真说起来,他确实有理。

“你能不能把嘴给我闭上?”眼见曹建军又要发作了,王守一生气的指着王言,让他不要再激化矛盾。

“王言,你先坐下。建军也坐,消消气,平静平静。既然王言录音了,那咱们就听听吧,所长。”教导员拉着两人坐下,说着缓和的话。

瞪了两人一眼,王守一点击文件,播放了刚才的录音。

录音听的很快,毕竟事情总共也就那么五六七八分钟而已,听完了录音,王守一看着翘起二郎腿窝在沙发里双手操作给人发消息的王言,再看看坐在那里不断的起伏着胸膛,仍旧红着眼睛的曹建军,又跟教导员对视了一下。

长叹一声,王守一说道:“这个事儿啊,建军,你自己是清楚的吧?对错你自己有数吧?王言是新同志,是年轻人,有了看不惯的说出来,你总不能说他做错了吧?要想不让人说,首先自己要行的正。你现在这是什么?恼羞成怒了?曹建军,你看看你现在,有点儿警察的样子吗?

你也别跟我甩脸子,你又不是没听见,人家杨树在我面前就提了,我为什么没说?我是给你留着面子呢。是想着我们证据齐全,执法合规,没什么大不了的,杨树也不会落下什么处分,这才没有说你。想着让你继续带杨树,有时间你们私下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王言有句话说的非常正确,咱们公安队伍存在这种传帮带,就是培养可靠的战友伙伴关系,就是一代代的传递我们人民警察的精神。以前的事儿我们不翻旧账,只说今天的事儿,你自己摸摸良心,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既然做的不对,王言把这事儿说出来,有什么不对?他确实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可是你看看他这样的,他在乎那个吗?”

“不是……”王言停下回复群众消息,要给自己解释两句。

结果王守一放过了脸已经臊的通红的曹建军,转头就看向了王言:“我知道你心直口快,年轻人有热血,看不惯的事儿太多了。但你说话,是不是得讲究一些方式方法?你别说话。

所里那么多人呢,你当众说出来,那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是,他确实是没保护杨树,确实是没有团结你,可你就不能私下指出他的问题?非得选择这样的方式?

再说了,人们做事总有理由,你也不想想,曹建军为什么这么做?”

“所长,这你就强词夺理了。你还别跟我瞪眼,咱们讲道理对不对?不能拿你所长的身份压我。按你这说法,之前我和继伟撞上的董年丰根本不该死刑。他没理由吗?那奸夫淫妇多欺负人呐?错了,就是错了。我指出他的问题,他非但不承认,还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他有什么理由,也不该这么做。

你别看他这个样,就是演戏呢,给自己找台阶下,好面子嘛。曹建军,我可没攻击你啊,你扪心自问,我说的有毛病吗?敢做,你就要敢当。敢甩锅,你就不要怕人说。有什么问题?我这还没跟你计较,你骂我父母的事儿呢啊。别瞪眼睛,就你这样的,我打你八个,真以为你多能耐呢?”

曹建军理亏啊,而且现在人少了,他虽然不服气,但真没的狡辩。他的心思,王言都看透了。在楼下他还能闹一闹,在这他不行。他不说话,就瞪着王言。

“不是,你没完了?说也说了,闹也闹了,你还想干什么?”王守义愤怒的拍着桌子,“我说一句,你顶八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所长?”

王言好像不情不愿的闭了嘴,教导员出来打圆场:“王言,所长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可不是强词夺理啊。所长也没说建军的行为,值得被原谅嘛,对吧?这一点是你偷换概念了。建军说你的父母,肯定是不对,不过你自己都说了,不计较吗。

你也清楚建军是个什么人,他脾气也不太好,被你这么一激,说话口无遮拦,咱们也可以理解,是不是?就像咱们调解群众纠纷,你说谁急眼了上来不是各种骂脏话呀,恨不得用唾沫把人淹死。

而且所长说的对,建军这么做,他也是不得已。你可能不了解,他家里边也是有些矛盾的,建军也不容易。”

王言摆了摆手,翘着脚丫子对坐在对面瞪眼睛的曹建军蹬腿:“咱们今天就是讲道理,对吧?你骂我父母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指导员说的对,情绪激动可以理解。虽然你没道理激动,但你激动了,所长和教导员在这呢,我给他们面子,这事儿咱们不掰扯。你长嘴了,你自己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非得甩锅给杨树?”

曹建军梗着脖子不说话,眼见王言又要张嘴毒舌,教导员说道:“我来说说啊,建军,自己家的事儿,不好启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今天咱们得说,要是不说清楚,以后你们俩天天闹,那还怎么开展工作?”

看着曹建军低下头,教导员叹着气,说道:“是这样,建军他丈母娘那边啊,总共是两个女婿,另一个呢是个有钱的,身家上千万呢,很有实力。那你说说,一个有钱的商人,一个没钱的民警,建军他丈母娘又是个爱钱的,你想建军跟他媳妇在那个家里得是什么处境?

建军他媳妇叫周慧,我见过几次,这可是个好女人啊。当年就是周慧坚持,死活要嫁给建军,她妈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的,现在他们俩生的姑娘都五岁多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建军他们啊,每次去他那个丈母娘家里,都要受着她丈母娘的冷嘲热讽。建军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就算不冲他那个丈母娘,也得让人家周慧脸上有光不是?所以你明白了?就是这样的想法,他可不是就有功劳冲在前面,有处分躲的远远的?当然他甩锅给杨树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

抛去这些,建军这警察的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问题处理的也挺好,要不然他也不能有现在的两毛一不是?”

曹建军此刻已经捂上脸了,委屈劲、心酸劲、不好意思劲,全都上来了。

“你看看,他还委屈上了?自我感动呢?这就是成他的理由了?教导员我得批评你啊,化解矛盾,不能靠卖惨来解决问题。”

“嘿,你小子,还批评上我了。建军,干什么呢?咱们解决问题讲道理呢。你以为王言能打,是我们帮着吹嘘呢?咱们有他警校的实战视频,所长跟宋局要过来的。不是我们抬举他,贬低你,你真打不过他。而且是你理亏,显然你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你怎么还想着动手呢?”

曹建军终于说话了,大老爷们流了眼泪,带着哭腔:“所长,教导员,不带这样的。他太欺负人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看看,他对你们两个尊重吗?是,我甩锅杨树,我不对,我说他父母,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家里的事儿,用不着你笑话吧?

所长,我在你手下也干这些年了,你说实话,我曹建军我算是兢兢业业吧?是,有功劳冲前边,有处分躲后边,可我争功劳也是拿命去争的吧?功劳背后,也有受伤害的人民群众吧?我对得起警察这份工作吧?他凭什么看不起我?

他说打来那天,我就没给他好脸,说他帮助我做图像增强,做指纹比对,我不感谢,是,我承认。我就是看不上他这种有两个臭钱就得瑟的。我看不上他,我离的远远的不行吗?我非得跟谁都好?跟谁都团结?没这道理啊。”

“没这样的啊,你还哭上了,挺大个老爷们像话吗?跟这卖上惨了,博取所长跟教导员同情呢?想要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

王言笑呵呵的,哎,你越哭,我越笑,他说,“虽说我有钱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考虑到你在你丈母娘那受了钱的苦,我姑且理解你。你说看不上我得瑟,可以,不跟我好不团结我,也可以,都没毛病。

不过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因为你小心眼,看我今天抓贼,明天提供毒贩线索,后天撞上案发现场,看我出风头立功,你不爽?你看看,没话了吧?别梗着脖子,有用吗?所长你别瞪我,今天我还真就跟他掰扯掰扯。”

王守一无奈的摇头,跟教导员相视苦笑。

情况很明显,王言没毛病,就是他不该当众那么说。可话说回来,当众说出来真有问题吗?只是长久以来的,所谓的人情世故罢了,大家都明白的事儿,没必要说出来。现在这小子硬装愣头青,就说出来了,那也没什么毛病。

何况王言也没耍无赖,一直讲道理呢。倒是曹建军,梗着脖子硬挺着不承认错误,就要这个脸面。

要是一般人各打五十大板糊弄糊弄也就算了,可这是王言呐。人家有能力,有功劳,还有钱,可不是受窝囊气的。但是另一方面,曹建军个人的性格在那的,现在都让王言给说成那个熊样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好拉偏架,曹建军有情绪,王言更有情绪。

显然,相比起来,曹建军有情绪没什么大不了,王言有情绪那才是出乱子的。真说起来,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俩人其实一直都是在保护曹建军的。

王言当然也明白情况,不过他不在意,接着说道:“你说你立功拿命挣,解决人民群众的矛盾。好,那我问问你,在行动中,你是否服从命令听指挥?没有吧?是不是鲁莽行动,自以为聪明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我想每一次咱们所长都得训你两句,但是考虑到你小心眼,他还不好说的太深太重。

而每次所长跟你谈话的时候,你都会说什么‘那都是小概率事件’,‘那不是没发生吗’,类似的这种话。你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儿不以为然,对吧?包括陈哥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上一次所长说杨树没阻拦你,之后肯定找你谈话了吧?肯定也是把陈哥的事儿搬出来了吧?

你肯定也是想着,你都成功了,这种事儿发生不到你身上。而你对陈哥的看法呢?按我猜想,八成是觉得陈哥没能耐。要是你肯定能抓住那个女人,不让她掉下楼。你看看,我没说错吧,你都不当回事儿。

我们是纪律队伍,一切行动按照规章制度来,服从命令听指挥,这还要我教你么?我立功的几次,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儿。你肯定会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突发情况太多,总要随机应变,灵活行事,对吧?可是你一次灵活,两次灵活,你能次次灵活吗?”

曹建军就擦着眼泪,揉着眼睛,看也不看王言。

“你看到了吧?所长?就这样的,你跟他讲规矩,有用吗?你接着抹你的眼泪,不是愿意哭吗?别停啊。”

王言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咱们接着说说你家的问题,你说不错,我还就是笑话你。教导员说你想表现,想立功,是想让你媳妇脸上有光,难道没有你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吗?当然让自己老婆脸上有光的虚荣心,是正向的。

但是你自己想争口气,想让你丈母娘看的起你,高看你几眼,比你那个大舅哥强,这就不是正向的了。你自己想一想,你老婆要死要活的嫁给你,她是图的什么?是看中你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但她就是看上了,这也没说的。

可是你走错路了啊,既然人家看上你了,那你就踏踏实实的做警察,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平平安安的不是比什么都强吗?争着抢着要表现,要立功,出了事儿又不承担责任,就你这样的行为,你觉得你老婆知道了她能高兴?就算你立功了,但是你不服从命令听指挥,运气不好死了,跟夏洁她父亲似的。

有一点你得清楚,夏洁她父亲是烈士。你以为你不服从命令听指挥,评烈士有多大的可能?而且就算你是烈士,你以为这样的功劳,你老婆会高兴吗?我知道你也不太瞧的上夏洁,但是未来你五岁的姑娘,就是下一个夏洁,她也会被另一个像你这样的老警察看不起。区别就是,可能你媳妇比夏洁她妈觉悟更高,不给所里找麻烦。

你还是想着这是小概率事件,对吧?但是风险它确确实实存在,还是你承受不起的。我听说你老婆长的挺漂亮,你是警察,你是最知道人心的。我不是说你老婆不是好女人啊,我是说一些善于伪装,善于欺骗女人的男人。呵呵,你想一想那个画面。花着你的抚恤金,收拾着你的孩子,睡着你的老婆。啧……

现在不哭了?要跟我拼命了?我说的不对吗?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没见过这种事儿吗?

行了,别来劲啊。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种可能,现在你跟我来劲,到时候你都成盒了,要真有鬼,我都替你悲哀。

说远了,咱们再说说你想要在你丈母娘那出口气的事儿。你自己都说了,因为我有钱就看我不顺眼,就是因为你丈母娘喜欢你大舅哥的钱。那么既然你丈母娘是看中钱的人,我想她的社会公德应该不是太高。孩子都五岁了,这么多年还在针对你,这事儿还没过去,那一定是极其尖酸刻薄的。

就她这样的,你当警察,现在她那抬头出气,我这么说吧,这辈子不可能。你现在二杠一的四级警长,一个月也就六千多吧?就凭你这份工资,在你丈母娘呢,你这辈子抬不起头。你想着立功了,穿着常服,挂着勋功章,到你丈母娘家就牛气了?做梦去吧。

你就是评上了一级英模,也就五万块钱的奖金,还有其他的一些福利待遇,前途等等。但你自己想想,你那个丈母娘是看这些的吗?或者说她能看懂吗?她看的就是你那五万的奖金,不如你大舅子给她买个镯子。明白吗?

就算你当上了咱们平安市市局的局长,成了副市长,就你那两个工资,她也看不上你。

她什么时候能看上你?就是让你办事儿了,让你走后门,这时候你成好女婿了。但是让你办事儿,你能办吗?或者说,你真成副市长了,给她办事儿,你敢吗?有这么个丈母娘,你那个官你觉得能当多长时间?人家送礼,那可是五花八门的,各种各样的方法,你丈母娘能拒绝?

我就这么跟你说,你要真当上官了,都不用那么大的官,就当个所长,一年之后我直接实名举报你,一举报一个准,你信不信?

在你丈母娘眼里,警察就是个屁,警察的功劳,也是个屁。她就认钱,就认关系。你能给她送钱,你是好女婿,你能给她办事走后门,你是好女婿,要不然她到死都看不起你曹建军。

你走岔路了,明白吗?你丈目娘看不上你,你也知道她看不上你,没事儿你还老往人家跟前凑,你不是贱的吗?对你亲爹妈,你都没那么近吧?你老婆顶住了压力,自己都不在乎,你在这较什么劲呐?

男人的自尊心?心里的那口气?我能理解。但是你有那个能耐吗?干警察这辈子发不了财,发财就进去,你还会干别的吗?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认清现实?你堂堂正正做个警察,服从命令听指挥,有功劳就抓住,没功劳就拉倒,不好吗?再说咱们派出所基层民警,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功劳?”

曹建军捂着脸坐在那,一句话不说,肩膀一耸一耸的抹着眼泪,他更委屈了。

他是个老警察,让一个新来的彻底的扫没了面子,还乱七八糟的盯着他的软肋一顿猛攻。虽然听着是训他,但在他心里,就是骂他呢,他感觉心里无数的心酸委屈。

反正他今天是彻底没面子了,索性就哭起来。尤其听着该死的王言还吹口哨,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他哭的更大声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眼见王守一不满的瞪自己,王言摇了摇头:“所长,教导员,你们看看他这个熊样,甩锅时候的能耐劲呢?在楼下跟我嚷嚷的劲呢?完蛋玩意儿。还一天吆五喝六的,还立功呢。

所长,教导员,你们可是明眼人啊,我没欺负他,我说的可全是为他好。刚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就这点儿能耐,不踏踏实实过日子,还想着立功在他丈母娘那出风头呢?

我就是不想害他,要不然你们看他这样,今天丢了面子,所长你肯定得让他早点儿回去吧?他这心里委屈,肯定不能回去跟他老婆倾诉吧?他得是自己找个地方喝个闷酒,或者是找朋友说说话什么的。他得开车去吧?借酒消愁吗,肯定不少喝,我只要让人过去,给他打个电话挪下车。

他总说不会发生,小概率事件的,一定不会当回事儿,肯定想着没什么关系,毕竟就那么两步吗,他就自己过来挪车了。哎,这个时候,我找过去的那个人直接打电话报警,录视频。

你说他这么嘚瑟的人,交警来了是不是得说他是警察,都是兄弟单位,给个面子之类的。这个时候我找去的人直接拍视频发到网上,再炒作一下,呵呵,明天发酵一天,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他就不是警察了。就算他现场不说,我也让人爆料他警察的身份,在网上炒作,结果都一样。就是所长可能正科的退休待遇都够呛了,你得直接内退。

哎呀,明星警察,不哭了?被我说中了?吓着了吧?你放心,这都是小手段,还有别的手段呢,有的是办法让你当不成警察。到时候你想一想,你会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能娶到这么漂亮,对你又好、又支持你的老婆,你很骄傲吧?

但是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现在挣六千多,看起来可能不太多,算上你老婆赚的,对于你们三口人的生活也是足够支应的。

可你要是没了这份工作,到时候只能挣三五千,就是你老婆包容你了,承担起养家的主要责任,一个月两个月可能没问题,可你觉得时间长了,你们俩还能过下去?甚至你自己可能都会想,不能拖累你老婆孩子,不能让他们跟着你吃苦受累。

哎,这个时候又有花言巧语,专骗女人的男人出来了,对你老婆各种关心,关怀,关爱,用不上三个月,给你老婆迷的神魂颠倒。那场面,你想想,你想都不敢想吧?”

曹建军已经想了,想到吓着了,他红肿着眼睛,惊恐的看着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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