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边。
还不待他说些什么。
麾下大大小小的渠帅们,便是直接炸开了锅。
“掌教,吾等,不若反了吧!”
“大夏无道,这些达官显贵们,是要把我们这些人,往绝路上逼啊!”
“这世道,分明是不给我们半点的活路啊!”
“苍天已死,黄道当立!”
“我们反了吧!”
“对!反了!凭什么这些人吃香喝辣,而我们就要在天生就要挨饿受冻颠沛流离!””
“反了!”
一时之间。
响应者众。
在场中人。
都是太平道教的高层。
至少的,也是一方的渠帅,统领……
此刻的他们。
眼中或是愤慨。
或是精芒毕露。
或是兴奋。
一切的种种。
都是被高台之上的朱元璋尽收眼底。
见得他们的反应,饶是朱元璋,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人多带来的后果。
如今的太平道教。
虽然是教众甚多。
几乎是囊括了一整个的大夏。
其教众如云,几有千万之数。
但人一多。
麻烦也就来了。
太平道教加入,没有丝毫的门槛。
人一多,带来的后果便是整个太平道教几乎是鱼龙混杂。
在这其中。
真贫苦者有之。
别有用心者有之。
心怀叵测者亦有之。
好人坏人混在一起。
渐渐的,好坏便是有些分不清了。
此刻嚷嚷者起事的众人中。
自然是有着真正的愤慨的。
但是其中。
又是由着多少别有用心,想要借机乘势而起,巴不得天下大乱之人?
就连朱元璋,自己也有些数不清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
朱元璋自己的心思,其实也颇为的复杂。
他自认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老百姓。
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谁又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造反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
只是眼下的情况……
朱元璋紧紧的皱着眉头。
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张角之上。
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过去了。
原本就病入膏肓的张角,身体的情况又是每况愈下。
然而因为今日之事。
一直卧床不起的他,还是强行的拖着病体,来到了现场。
虽然如今朱元璋已经是成为了这太平道教的新任掌教。
然而张角这个太平道教的老掌教,创立者。
在太平道教耕耘了这么多年。
其威望早已经是到了一个无可比拟的程度。
自然是朱元璋这个掌权才不过两个月的新掌教能够比肩的。
所以在如今这样的情况。
也就只有张角才有如此的威望,压下这汹涌的势头。
换而言之。
如今到底是反,还是不反。
这一切。
都只是在张角的一念之间。
一时之间,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投向了面前的张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张角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如同此前一般的,呈现出病态一般的苍白。
“再等等吧……”
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感叹。
当张角这一句说完之后。
立马是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苍白的脸色,也开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整个人暮气沉沉。
一切的一切。
都在证明着这位太平道教创立者身体情况的不秒。
仿佛是人近迟暮,日落西山。
朱元璋面色微变,脸上上前是关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张角:“恩师,你的身体……”
要知道。
自朱元璋沦落大夏这么久了。
若不是遇到了张角和太平道教的搭救。
朱元璋可以肯定。
自己和跟随着自己的那些同乡的老兄弟们,说不定早就是已经死在了这乱世之中。
这么多年来。
张角于他而言。
不仅仅是有救命之恩。
以前的朱元璋,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升斗小民。
然而现在。
他却成了胸怀大志的太平道教掌教。
张角于他,有再造之恩。
朱元璋并非薄情。
对于此刻张角的情况。
自是痛心疾首。
否则当初在京城的时候。
不会冒着被捕的风险。
也要约见小春子。
让他去打探神医华佗的消息。
见得朱元璋关切的神色。
这边的张角勉强的笑了笑,直接的摆手摇了摇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虽然是这么说着。
朱元璋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随着张角的宽慰,而轻松丝毫。
反而是愈加的凝重。
然而。
除了朱元璋,以及一部分人之外。
在场其他人,却并没关心张角的身体。
反而是对于张角方才的话,颇有微词。
“什么,还要等?天师,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我们还为什么还要等啊?”
“再等下去,我们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啊。”
“天师不能再等下去了啊,当断则断啊!”ωω
“在这么下去,吾等就只有看着这冀州的百姓,眼睁睁的饿死了啊!”
“朝廷无能,根本就不管我们冀州。那些世家大族们无道,他们巴不得要将我们这些人置于死地啊。”
张角此前的一番话。
引起了在场几乎绝大多数人的反对。
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原因。
此刻他们的目的就是一各。
扯起大旗。
起事反夏!
面对这汹涌的人情。
张角深呼一口气,强行的压住脸上的那一丝潮红。
依旧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说,起事之事,再等等!容后再议!”
“怎么,事到如今,你们是以为我张角要死了,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么!””
冷哼一声。
瞬间。
整个现场便是一片的寂静。
病入膏肓的老虎,依旧是老虎。
余威尚在。
面对张角的震慑。
在场众人,神色皆是微变。
张角这段时间因为病重在床的关系。
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面前露面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
让他们这些人险些是忘记了张角的威严。
毕竟。
能从一个介布衣之身。
将太平道教带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张角又岂会是易与之辈呢?
一时之间。
众人心思各异。
过了半晌。
才有人壮起胆子。
望向张角的方向,沉声询问道:“天师,此时吾等不起事,莫非真的要等到我道教的粮食都消耗一空吗?”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吾等想要起事,恐怕也是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