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李大嘴被惊醒。

她坐起身，黑漆漆，不用想，是大半夜。

屋外传来声响，就那么一下下，就能感觉到，有人闯入。

这是有小偷了？

李大嘴准备下床去看看。

“我艹~”

李大嘴从床上滚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伸手在腰下摸过去。

很好。

腿腿不见了。

从大腿部开始，下面空荡荡。

她趴在地上，慢慢爬了出去，等她爬到客厅的时候，静悄悄的。

但那个小偷还在，李大嘴感觉到了呼吸，很沉重的呼吸，是个男人的。

她伸出手打开开关，屋里亮堂起来。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看着已经很陈旧了。

家里的东西都是老人使用的。

有一股很浓重的老人气。

“哎哟。”

李大嘴无病呻吟下，她在地上费力的爬着，爬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看的戏曲。

现在是凌晨三点。

这个点，老人家睡不着起床很是正常。

这一看，就看到天亮。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李大嘴也犯困了。

她关掉电视，又爬进房间睡了起来。

等她睡着后，客厅里才又传出窸窸窣窣声。

“嘶~”

李浩从冰箱处慢慢挪出来，这个老太太精神也太好了，半夜不睡觉看什么戏曲，害的他站了几个小时，呼吸都不敢用力。

什么值钱的都没偷到，只偷了几个馒头，还坏掉的那种。

想来那残疾老太太也是一个人，吃喝也是不易。

他看了一眼屋子，味道不好闻，脏兮兮的，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下次不来这里了。

啥都没有，还被吓个半死。

等李浩出去后李大嘴才开始接收记忆。

李浩，男，年三十五。

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目前是无业游民，光是坐牢就坐了十几年。

因表现好，减刑提前放了出来。

这一出来就这把年纪了，很难适应社会，他也找了工作，可事事不顺心，根本就找不到。

没办法，他只能来偷。

第一家就是光顾的李大嘴这里。

什么都没偷到。

他其实不坏的，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就是因为太懂事，太善良，才被家人推了出去。

真正犯罪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

李浩在家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都说老二最不得宠。

还真是这样，他又懂事，什么都不争，不抢，这样更加得不到爸妈的关注。

在他成年后，打算出去闯荡一番。

在他走的前一天晚上。

发生了改变他一生的事。

他的好大哥李明犯罪了，强暴了一个姑娘，没有得逞，暴怒之下，他失手把姑娘给掐死，他吓坏了，吓坏了的他把人家姑娘丢到河里。

那天的雨很大。

他哭着跪在爹娘面前，求他们救救他。

经过一夜的商讨，全家人决定，让李浩去顶罪。

有人顶罪就不会心慌，也不用担心事情败露。

善良孝顺的李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爹娘，哭着问他们，他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是的，正因为是一家人，才要互帮互助。

这是李浩娘说的。

还说什么他大哥年纪大了，不能坐牢，弟弟还小更加不可能。

只有他是最合适的。

这不，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出来后的他回到乡村，原本的家早就空荡荡的，问了才知道，他的家人去了城里。

他大哥做了点小生意，娶老婆生了两个儿子，他的弟弟和妹妹都读上了大学。

一家人都过的很好。

只有他。

这么多年里，只有最开始几年他们有去看望李浩，慢慢的，就再也没有来过。

李浩找到了他们城里的家。

家人相见，没有激动，只有厌恶。

李浩被家人给打发了，说什么家里现在过的很好，城里没人知道他们家出了个罪犯，为了家里好，你还是不要回来了。

影响不好。

弟弟还没娶老婆，妹妹还没嫁人。

这不影响他们吗。

李浩无家可归。

面对家人的如此对待，他心里慢慢扭曲。

他像个无赖一样待在家里不走，吃喝都要人伺候，不伺候就是一顿闹，他的爹娘要脸，爱面子，一家人都是爱面子。

无法，只能咬牙给他做饭，心里对他很是厌恶。

家人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李浩彻底摆烂，他学会了赌，输了很多钱，没钱就偷。或者找家人要，家人不给，他就死命的闹。

对他来说。

孤身一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家人，呵，这叫家人吗。

不是的，他们害了他，那他就还礼。

李浩赌的越来越大，家人受不了，商量一夜后。

李明出手了。

他再次犯罪，把自己的亲弟弟掐死。

李明恶狠狠的看着弟弟，说他不是李家人，他生来就是讨债的。

李明不明白，他怎么就是讨债的，他讨了谁的债。

明明是他们对不起他啊。

李浩死了，李家人都很高兴，这个讨债鬼终于死了。

没有一个人为他伤心流泪，有的只有喜笑颜开。

很是嘲讽。

“喵喵喵~”

李大嘴睁开眼，一只黑猫站在她胸口上，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大哥，你看不出来我年纪大还是个残疾吗。”

“主人，打扫下屋子吧，没法待下去了。”

“我特码的是个残疾啊，能不能有点爱心。”

小老鼠从李大嘴胸口跳了下去，它跳到窗户上，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呼~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里面太憋了。”

李大嘴白了它一眼。

原主是个可怜的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个残疾，没人照顾，在李大嘴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翘板板了。

这床边还有一个轮椅。

是那种老式的，需要手动推，好在是居住一楼，不然还真不好办。

李大嘴坐在轮椅上，手动推着去了客厅。

那李浩还不错，门还帮她关上了。

她打开门透透气。

看着屋里的垃圾，那真是推挤如山啊。

“呕~”

李大嘴一个干呕。

“主人，这个味道其实还算可以，你身上的味道那是真难闻啊。”小老鼠跳到李大嘴身上。

很是嫌弃的喵了几声。

当真是难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