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躺在地上的某人不太厚道地露出了一声嗤笑。
“慢!似乎那里有点不太对劲?”沈笛韵疑惑着,抬起朦胧的泪眼,依稀听见了某人的笑声。
沈笛韵抬头看看四周,这里除了舒承望,没有别人。
难道是舒承望?沈笛韵佯作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某人。
顷刻间,某人有点好奇这突然降临的平静,偷偷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接着迅速地闭上。
但是,这个细微的动作也难逃沈笛韵的眼睛。
“好你个舒承望,居然敢骗我,我让你好看!”沈笛韵破涕为笑,探出手向他咯吱窝里挠去,舒承望果然禁不住奇痒,大笑着爬了起来。
“喂,喂,你讲不讲理啊,我中毒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舒承望一边躲避着沈笛韵的“九阴白骨掌”,一边笑嘻嘻求饶道。
“我叫你装死,看你还敢不敢装!”沈笛韵咯咯笑着,故作张牙舞爪般向他扑去。
“我爱你一生一世啊,这是谁说的?哎呦什么东西,打上为夫的屁股上了!”舒承望一般夸张地喊道,一边笑着向前面跑去。
“谁爱你啊?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个坏蛋,叫你装死,叫你装!”沈笛韵故意咬牙切齿跟在后面,气呼呼喊道。
不到一会,两个人已经跑到外面,原来刚才他们被关进了一个山洞里面,而现在似乎到了女人所说的清潭边吧,一道深绿的清潭温柔的躺在眼前,举目皆是绿色的树和缤纷妖娆的花朵。
这里好美啊?能被关在这里似乎也不赖呢?沈笛韵深深呼吸了一口混合着花香的芬芳的空气,顿时觉得胸中清香馥郁,刚才在黑暗中的沮丧瞬间烟消云散,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
看来环境对人还真得很重要啊,据说让一个小孩从小生活在险象环生充满罪恶的地方,长大大了也多会心理阴暗,应该也有一定的道理吧。
总之,眼前的美景,让沈笛韵暂时忘记了自己落入牢笼的悲惨遭遇了。
“好了,谁让你好端端咒人家死呢?”舒承望嘻嘻笑着,一把抓住了沈笛韵的双手,从背后将她揽在了怀里。
“哼,放开我!”沈笛韵挣扎着,想到被某人看见了自己涕泪横流的场面,还不知道心里多开心呢,害羞之余不觉一阵愤恨,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点,居然敢这样欺骗自己。
“好了,笛韵,你难道真希望我死吗?”舒承望轻轻转过沈笛韵身子,大而明亮的眼睛和沈笛韵对视。
纯净清澈的眸子仿佛是一片碧绿的瀚海一样,让沈笛韵情不自禁地沦陷其中。
“我怎么可能要你……”沈笛韵想要辩驳,不待他说,舒承望轻轻探下身来,娇嫩的红唇被一阵热流贴上,温馨的甜蜜奔涌而来,依偎在舒承望的怀里,久违的芳香让她顿时放下心来。
“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舒承望轻轻道,“笛韵,你害怕吗?”
“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沈笛韵点点头,自己确实吓坏了,不敢想象,要是舒承望死了,自己会怎样?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出去啊!”舒承望严肃道。
“可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样广阔,我们究竟从哪里逃呢?”沈笛韵心里疑惑。
“仔细找找,总会找到办法的!”舒承望拉着沈笛韵的手,“来,跟我来,我们向前面走走!”
两个人漫步在了清潭边,要不是因为性命垂危,这里绝对是一个游乐的好地方,空气清新、花香馥郁,隐约还能听见几声欢快的鸟叫,潺潺的潭水不厌其烦地向下流淌着,此处仿佛是陶渊明隐居的桃花林一般,美丽、幽静、神秘、让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当然,沈笛韵和舒承望却无心欣赏美景,沿着清潭走了一圈,没有发现通向远方的一条路,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茅屋竖立在草丛间。
“沈小姐,你们自己过来了啊?那就不麻烦我去请你们了!”茅屋边站着一个女孩,穿着长长蓝色的凤尾状的长裙,对着他们笑吟吟说道。
沈笛韵想到山洞里的女人的话来,难不成要把他们关在这个茅屋里吗?沈笛韵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一米六的个子,窄窄的娃娃脸,貌似孱弱,可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灵气。
心里想着这么较弱的女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功夫,想来自己一个人对付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无论如何,自己曾经还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黑带高手呢。
于是笑吟吟地向前一步,瞬间,沈笛韵感到自己的手手心一阵剧痛,紧着就失去知觉,成鸟爪状地被紧紧握在那个女孩的手中。而那个女孩,亮闪闪的眼睛正挑衅一般地看着沈笛韵,脸颊上的嘲讽之情不言而喻。
“放开我!tnnd,出手这么快!有本事你和我打一架啊!”这么快就被人家缴械,沈笛韵心里难免有点不服气。
“对不起沈小姐了,主人让我在这里照顾你们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吩咐,但是要想逃跑的话就算了吧,因为这里通往四处的路都已经被封住,沈小姐还是不要徒费力气了!”
女孩子说完,笑呵呵地鞠了一躬,向着不远处的竹林走去。
“哎呦,”沈笛韵不禁大呼,“疼死我了?这用的什么鬼功夫,完全没有发现啊?”
“好了,手疼吗?”舒承望伸出手替她揉着,“不过刚才的你的动作可真是……”舒承望想到沈笛韵刚才袭击的动作,不禁捂住肚子,咯咯笑个不停。
“真是什么?”
“哈哈,真是搞笑啊!”
“什么?竟敢说完搞笑,我可是专业的呢。想当年,我可是练过泰拳道的!”沈笛韵说着挥一挥拳头,比划了几个英姿飒爽的跆拳道动作“我曾经一个人战胜了五个偷油贼,还立了大功呢!”想到那会,沈笛韵有点小小的得意。
舒承望微微愣着,仿佛才第一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沈笛韵。
沈笛韵觉察到了什么,伸出的拳头尴尬地悄悄收回,吐吐舌头,天哪,动不动就秀秀身手,自己似乎还从来没有在舒承望面前这样随意过呢?于是红着脸继续嗫喏着,“呵呵,当……当然,那是……那是以前啊!”
“笛韵,你好像不一样了!”舒承望愣了片刻,说了一句。
这么些年,他和沈笛韵虽然结为夫妻,可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率性洒脱过,相处的日子,两个人似乎都是相敬如宾,从没有一般情侣之间那样的随意。每个人仿佛带着厚厚的面具一样,不愿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容,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所以即便是成了最亲密的人,也依然不能够摆脱那身上厚厚的伪装。
沈笛韵总是用过分的得体掩盖了自己内心潜藏属于一个小女人的柔情。
“哪里……哪里不一样了?”沈笛韵慌忙道。
“总之就是不一样了!”舒承望一边轻轻揉着她的手,一边笑道。
独处的这两天里,两人似乎更加亲密,沈笛韵不再只是个端庄得体的职场丽人,她是这样活泼、天真、烂漫,当然也会害怕,也会担心,也会卖弄,也会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的笛韵更加真实,更加贴近灵魂深处的自己。
沈笛韵不愿多理会舒承望的话,只是觉得在这里自己似乎才更像自己,自由自在地摒弃了所有的忌惮和禁忌。这里没有了秦丹溪,也没有霍德佑,更没有了乌烟瘴气老气横秋的所谓单位,也没有纷乱如同蜘蛛网一般需要去头疼的人际关系。没有了叶倩云、没有了孟雅芙、没有了需要掩着面孔假笑的舞会,没有了毫无意义的敷衍和寒暄,更没有了需要时刻穿着礼服高跟鞋的所谓的严肃会议。
一切都没有了,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浮华,沈笛韵这里只有自然,只有美。
这里有蓝天、有白云、有清潭、有流水,当然最主要的是有舒承望,这里有草地、有鲜花、有小鸟、有野兔。这里自由而广阔,神秘而渺远,这里的空气那样清新,一口下去五脏六腑似乎也变得熨帖。
也许只有在这里,沈笛韵和舒承望都不由自主地渐渐放弃了伪装和面具,以真实的面孔面对彼此。
“笛韵,你想什么呢?”舒承望看着沈笛韵对着远处的山峦发呆。
“我想到了很小的时候!”沈笛韵回过头嫣然一笑。
很久之前,沈笛韵很小的时候,玫兰瑛带她去外婆家灵水村,那里也和这里一样有着清醒的空气,潺潺的流水,迷人的花朵,美的让人心醉沉迷。
记得那时有个男孩,长着大大羞怯的眼睛,粉嫩的皮肤一点也不像村庄里的孩子。
沈笛韵因为从城里来,白皙的皮肤让她和农村的孩子有着明显区别,农村的孩子似乎也不怎么欢迎沈笛韵这个外来者。
沈笛韵每天都是远远地看着别的孩子一起玩耍,知道一天,这个叫做木城的男孩,主动拿来了一个风车,请沈笛韵和他一起去玩。于是,那个漫长的暑假,沈笛韵就和他一起在山村里到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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