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化的现场上,剂散刺鼻的气味,即便戴上口罩也是难以忍受,而且要命的是,白乐欣他们根本就不戴口罩,事实上是,根本没有一个人戴口罩,沈笛韵戴了几次后,也有点不好意思,俨然你自己多么娇嫩一般。
七月的h市酷热到了无法想象,俨然火炉一样,沈笛韵跟着白乐欣颠簸到井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点头晕晕的,等到正式施工的时候,刺鼻的酸液在炎热的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酸臭,沈笛韵体内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头顶上是炽热的太阳,空气也是一阵燥热,沈笛韵强忍着自己,转身想去跟前的麦苗地里。谁知脚下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正在泵车上的白乐欣吓了一跳,慌忙跳了下来,拨打了“120”的同时也迅速给所长秦丹溪做了汇报。
秦丹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笛韵作为自己的员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难逃关系啊。秦丹溪正要驱车前往,突然想起厂里宣传科的袁旭,不论是什么事情,秦丹溪总是能够发现其中最有用的部分。
于是当120救护车驶向井场的时候,沈笛韵也已经被袁旭酝酿出了很多事迹。
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这是一个捕风捉影的时代。
刚好赶上厂里“树先进,立典型”的活动月,沈笛韵当然不让成为了新的一年的劳动模范,她的精神在无数宣传人员的神乎其神的吹嘘下,成为了采油二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沈笛韵出院的时候,已经作为标兵和模范在大家口中广为流传。一夜之间,沈笛韵怎么样的恪尽职守,怎么样的兢兢业业,怎么样的认真负责,怎么样的爱岗敬业。沈笛韵俨然是当代的楷模,时代的英雄。
沈笛韵出院那天,秦丹溪和单位的领导一起去看望,他无比官场的笑道,“小沈,以后可不能这样拼命了,我听你师傅说,晚上加班做新井的方案设计,白天还加紧做现场指导,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
“就是啊!”副所长王树林笑着附和道,“是啊,想不到小沈这样年轻,对工作竟然这样认真负责,真是让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感到欣慰啊!”
“是啊!小沈,当初秦所长执意将你要了过来,果然是慧眼识人啊!”张青松笑道,还不忘故意看看书记岑正霖,岑正霖有点尴尬,自己当初为了保护李风扬,执意不要沈笛韵,现在沈笛韵变成了厂里的劳模,为整个技术所增加了荣耀,岑正霖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秦所的眼光,岑某人真是佩服啊!”岑正霖也笑着说道。
沈笛韵微微笑着,探身挣扎着起来,“谢谢领导关心,都是因为我自己身子弱才给单位添了麻烦,还希望领导能够原谅!”沈笛韵纤弱的身体仿佛一片鸡毛一样,似乎吹口气就能吹倒,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的憔悴。无法否认的是,这一段时间她再一次用力过猛了。
秦丹溪眼里说不出的怜惜,可是当着众人又不能表现什么,只好匆匆叮嘱几句,就和大家一起离开。
回来的路上,王树林和张青松笑着开玩笑,“小沈这晕倒的还真是时候,要不是赶上树典型的这一月,恐怕还会作为安全隐患通报全厂,我们也逃不了批评受罚的分啊!”
秦丹溪的心微微一颤,现在正是流火的八月,室外温度高达四十度,以沈笛韵的地身子骨,想不晕倒恐怕也难。
“是啊,真是时候啊,不过是个正常工作,轻而易举就当了劳模,可不是会挑时候?”岑正霖阴阳怪气地重复,立刻就有了其他的意思。
吓得王树林和张青松着急分辨道,“岑书记,我们的意思可不是你的意思?”
岑正霖一怒,敢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忙厉声道“你们这样说就可以,我这样说就不行了?你倒说说,你们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意思?怎么一样的话,我倒和你们差了这么多的意思?”
王树林和张清松一时面面相觑,后悔自己不该当着岑正霖这样说,所谓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况且岑正霖一直堤防着沈笛韵觊觎李风扬的位置,对她很有成见,自己不是起了个题吗?
可是,此刻后悔有什么用,只是暗恨岑正霖心胸狭窄,没有大局意识,索性也就不再多言。
秦丹溪一门心思担心沈笛韵的身体,竟然对于他们几个人的争辩充耳不闻,岑正霖看一时无人说话,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意思。
沈笛韵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场晕厥,竟然再一次促进了秦丹溪和岑正霖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