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汇报完毕,陆渐红进行了一番总结:“党校是培养党员领导干部和理论干部的最高学府,党校的工作有两大核心,一是教学,二是科研,两者既相互独立,又有着必然的联系。教学是党校的中心工作,但是科研是党校工作的基础。人们人为,党校的教员发表的观点是代表着中央的主张的,所以我们的教员更要强练内功,吃准精神,把握政策,如果连我们的教员都弄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所以请同志们回去之后,在做好业务工作的同时,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开展起学习新“氵朝”来……”
正这么说着,潘霜渝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来便致歉道:“陆校长,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来晚了。”
陆渐红停下话头,道:“老潘,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都交给交警处理了。”潘霜渝今天也是不走运,一大早上班遇到这个事情。
陆渐红道:“没事就好。”
潘霜渝坐下后,与徐敬周交换了一下目光,只听陆渐红道:“各位在党校的时间都比我长,道理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老徐、老黄、老潘,你们留一下,其他的人可以散了。”
徐敬周原本微微躺在椅背上,听得心不在焉,听得陆渐红这么一说,才向陆渐红看了一眼,腰背也挺直了。
陆渐红每人发了一根烟,才笑着道:“把三位留下来呢,主要有两件事情。第一个是关于分工调整的事情。第二个是关于培训的事情。”
微微停顿了一下,给众人一个消化的时间,陆渐红才接着道:“分工调整是大事,所谓好戏在后头,先放一放,咱们先说说培训的事情。举办的厅级干部轮训班快要结束了吧?”
培训部主任是由校委委员周风东担任的,陆渐红忽然提到培训的事情,而周风东并没有在场,这里面就有些值得人玩味了。
黄永照笑着更正道:“确切一点说,应该是培训班,不是轮训。”
陆渐红笑道:“全国厅级中青年领导干部这么多,一次“忄生”能培训得了吗?我认为应该展开轮训。”
黄永照有点吃不准陆渐红的意思,向徐敬周看了一眼,徐敬周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不明白陆渐红的用意,潘渝霜却赞同道:“我支持陆校长的看法。”
徐敬周微微点了点头道:“陆校长的想法是勿庸置疑的,无论是培训还是轮训,只是叫法上的区别而已。第一期的培训就要结束了,我看,下一期的培训不妨与分管意识形态部门的理论宣传领导干部结合起来,展开第二期的培训。”
陆渐红微微笑了笑,徐敬周的反应很快,配合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只是这只老狐狸深藏不露,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了。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道:“老徐的想法不错,这个建议很好。”
徐敬周微微一滞,心中不由称叹陆渐红之狡猾,明明是他自己的意愿,现在却是不着痕迹地假借自己的嘴巴说了出来。
黄永照迟疑了一下,道:“陆校长,这个是不是应该让周主任过来一起商量一下?”
“老黄说得在理。”陆渐红笑眯眯地说了这句话,却是没有了下文。
看着陆渐红和珅招牌式的女干笑,黄永照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嘴,多什么事嘛,他周风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徐敬周轻咳了一声,道:“现在只是在拿计划,具体实施的时候再知会周主任不迟。”
陆渐红微一点头,道:“老潘,这件事情就由你来操作吧,争取在这一期厅级培训结束之前落实下来,有没有问题?”
傻子才会说有问题,潘渝霜应承了下来。
陆渐红这才道:“现在讨论一下工作分工方面的调整吧,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想法。”
陆渐红并非无的放矢,费江东的那份报告上详细地罗列了学校各大副校长和校委委员的职责和所分管的工作,里面有一个信息让陆渐红看出了端倪,在整篇报告中,费江东都是以小楷所书,但是在分管的工作方面有的地方却是用行书所写,用行书标出来的都是相对经费比较少的清水衙门,比如图书馆和几个文史的教研部,而从分管工作方面来看,虽然没有非常大的出入,但是王玉珊所分管的几个局都是经费相对充足的部门,另三位副校长虽然也有,但是相比之下便要逊色了许多。从这个方面来看,他们的分工还是有失平稳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放之四海皆管用。不过这只是陆渐红的判断,并无太大的把握,从自己履新时的情况来看,几位副校长还是团结一致的,虽然现在似乎看出了一丝的不和谐,但是并不能过分乐观。
陆渐红其实也头疼得很,他并不想陷入到这种情形之中,甚至连相持也不愿意,他最好的打算就是做个甩手掌柜,一切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不需要他多去费心,那才是最好。但是现在他面临的情况是,因为他雀占鸠巢,引起了敌意。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他如果真的表现出和稀泥的宽松态度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韬光养晦并不代表着碌碌无为,党校可是最高学府,是党中央直属的重要部门,如果在他的手里出了差池,这板子打下来,谁都承受不了。所以他必须挺起胸膛面对,只要能理顺关系,便会有事半功倍之效。因此磨刀不误切菜工,一开始总是要折腾一番的。
陆渐红此举旨在试探一下几位的反应,本来他是打算单独一个个谈的,说实话,他对王玉珊真的没什么好果,不要以为陆渐红是不长记“忄生”的老好人,对于明里暗里落自己面子的人,能有好感那才怪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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