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当然没有傻到打电话问柳陪娜孟佳的住处,所以在水乡人家开了一个标准间,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孟佳送进了房间。
孟佳两腮红艳,宛如一个睡美人。陆渐红脱掉了她的鞋子,把她悬在床边的腿放到了床上。
陆渐红的鼻血都快滴下来了,面对这样的诱惑场景,要说他不动心,除非他是个阉人,可是“有所不为”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冲进洗浴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将薄毯拉下来轻轻覆在孟佳的身上,又给她倒了杯水,这才关上了房间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陆渐红很是欣慰地想,我陆渐红真是个圣人。
几分钟后,孟佳睁开了眼睛,悄悄打开门,门外早没了人影。孟佳失神地坐了一回,懊丧地跺了跺脚:“陆渐红,你到底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虚伪的胆小鬼呢?”
懊丧之余,孟佳也有一丝失落,她在问自己,如果陆渐红真的和自己发生了关系,她会以此为要挟吗?她不知道,毕竟什么都没有发生。突然间,她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装醉呢,如果时光能倒流,刚才陆渐红在的时候,她一定会“弓上霸王”一次。
陆渐红却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孟佳睡美人般的姿势不时地闪过他的心头,这个时候,他终于体会到夫妻分居两地的“痛楚”。
天亮的时候,一夜没睡好的陆渐红双眼通红,冯海波将一份市里转发过来的文件递来,说:“陆书记,你的眼怎么这么红?”
“昨晚睡得太晚,没事。”陆渐红接过文件,眼睛突然亮了,兴奋地说道,“太好了。”
这是市里转发省里关于关停污染企业的文件,要求严厉查处污染性企业,这个文件简直就是陆渐红的及时雨,有了这把尚方宝剑,谁来说情都没用。
吃了早餐,陆渐红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接到了孟佳的电话:“陆书记,昨晚我真是太失态了,你可别见笑。”
想起昨晚旖旎的风光,陆渐红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说:“孟总,休息得还好吧?”
孟佳在电话里轻笑着:“陆书记,关于钢铁厂的事我想跟你当面谈谈。”
提到钢铁厂,陆渐红马上把心神收了回来,道:“好,正好我上午没什么事,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孟佳很快到了,一改昨晚的着装,换了套制服短裙,很严谨地进入了书记办公室,冯海波为她倒了杯水,说:“陆书记,我先出去了。”
冯海波从外面把门关上了,陆渐红才道:“孟总,你想谈些什么?”
孟佳并拢着双腿坐下,道:“陆书记,我想知道下一步你的打算。”
陆渐红淡淡一笑道:“我的打算取决于钢铁厂的行动,如果整改到位了,我当然不会干涉企业的正常生产,不但不干涉,还会支持。但是如果整改不到位,或者根本不拿县委县政府当回事,县委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关停!”
孟佳点头道:“陆书记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不过我必须提醒陆书记的是,你要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你应该知道,钢铁厂为什么能够存在这么久,换一句话说,这个钢铁厂的主人如果不是柳董,可能早就关了。”
陆渐红没想到孟佳跟换了个人似的,如此直白的威胁都能说出来,不过他并不怒,只是淡然道:“谢谢孟总的提醒,不过我也要提醒孟总,钢铁厂如果想继续存在,就必须整改,想像以前那样,除非我陆渐红不在郦山了。”
“陆书记,我说的只是事实,你最好做好离开郦山的准备。”孟佳也没有生气,说,“陆书记,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陆渐红的额头突突跳动,表面上他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愤怒到了极点,他实在想不到孟佳连这种话都能有恃无恐地说出来,难道柳悦娜真的猖獗到如此地步?
快十点钟的时候,冯海波过来汇报工作,他的神情也有些愤怒,说:“陆书记,钢铁厂还在生产。”
陆渐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拍着桌子道:“柳悦娜的胆子不小呀!”
“这是真的,我刚刚和孔局长一起去看过,现在孔局长正在钢铁厂交涉。”
“还交涉什么?”陆渐红怒道,“通知铁忠诚,带上刑警队的人,立即查封!”
陆渐红等人到场的时候,孟佳正在和孔祥宝对峙,孟佳的身后还站着黑压压一大帮工人,孟佳见到陆渐红带着铁忠诚等人过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身向工人们大声说:“大伙都看到了,不是我们赶大家走,而是县政府不让我们开工,你们也知道,不开工是不可能发工资给你们的,所以,你们要找就找县政府,找陆书记。”
工人们顿时发出了骚动声,大叫着:“谁不让开工,就找谁的麻烦。”
陆渐红没料到孟佳来这一手,冯海波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吵,先静一静,听陆书记说话。”
可是工人们轰闹起来,哪里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孟佳站在边上,笑着看向了陆渐红,她笑容里的意思好像是说,陆渐红,我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工人?
只听工人们愤怒地大叫道:“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
眼见现场的态势有些失控,铁忠诚忙从车上拿出一个高音喇叭,跳到车顶,大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铁忠诚的块头不小,居高临下的一声大喝,顿时震住了不少人,但还有不少人在学着一些港片中的小混混叫:“警察了不起呀。”
但这些人的声音立即就被铁忠诚的超高音压了下去:“你们这是在妨碍执法,是犯法!”
陆渐红见骚动的迹象有所缓和,也跃上了车顶,接过喇叭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陆渐红的块头也不小,和铁忠诚一道站在车顶,有种凌驾于泰山之顶的风范,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陆渐红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不通,好好的厂子为什么要停了呢?可是你们有没有看到,以前清澈的郦河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的郦山又成什么样子了?郦河是郦山人生命的源泉,有多少人要喝郦河的水,有多少庄稼需要郦河的水来灌溉。当你看到那些喝了郦河水的人生了各种各样的怪病,被郦河水灌溉的庄稼成片地枯死时,你们又作何感想?这些人中有没有你的亲人,有没有你的朋友?这些庄稼有没有你们自己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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