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丁嘿嘿一笑说道:“我毕竟跟你打过交道。但是,要想拉白会首上我们的贼船,不许以重利怎么能行啊?”
“给路仲一块鬼帅晶石,大致便能达到替我们保密的目的。而白会首,必须要超出他的预期,才能达到保密的目的。”
“独食难肥!利益均享,合作才能长久。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退一步来说,我不是偷偷的藏起来了这一小块殒铁吗?至少不算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了。”
全聚得摇头赞叹了一声:“怎么感觉你为人处事比我还老道许多?!这些弯弯绕绕我是想不明白的。”
不过,全聚得念力枯竭的症状仍在,时间一长便有些无精打采。
他看了包丁一眼,问道:“丁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并肩作战过的。”
包丁只好虚构一个魂师出来,问道:“有人修炼了《移山》功法,却修炼不了《匠师》功法,会是什么原因呢?”
“先说《移山》功法吧!”全聚得端起床边的茶盏来啜了一口茶,精神顿时好一些了,好为人师的性子又激发了,这才继续说道。
“据说,这个《移山》功法正是摄提祖师所创。”
“为了说明这个功法蕴含的大道至简,摄提祖师还给三个徒弟讲了一个名为《愚公移山》的故事。”
包丁听到这里,禁不住咕哝道:“好嘛!把列子的故事给‘引用’了。”
全聚得继续说道:“《移山》功法没有捷径,就像子子孙孙担土一样,最终可以把两座大山给移走。”
“因此,《移山》功法是唯一一套可以从魂师境,念师境,令师境,大魂师,甚至到宗师,都可以修炼的念力功法!”
包丁对那一位以庖入道的前辈的敬仰之情,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全聚得又说道:“《移山》功法有楷书、行书、草书三境。”
“魂师境与念师境的过渡阶段,对应的是楷书。”
“念师境与令师境的过渡阶段,对应的是行书。”
“令师境与大魂师的过渡阶段,对应的自然就是草书了!”包丁恍然道。
“是的!”全聚得颔首道:“楷书讲究构架、笔序,讲究端正,行书则是‘楷书的草化’。”
“如果说楷书是‘匠’,则行书是‘师’。”
“修炼《匠师》的门槛,便是楷书十级并初步领悟行书之意。”
“所以啊,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你那一位友人多半没有达到楷书十级吧?”
全聚得见到包丁讪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说道:“其实《匠师》功法并不算深奥,各郡司藏书阁至少都会有抄本。”
“《匠师》功法其中蕴含的道,简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以念塑形。”
“师尊就曾经说过,《匠师》就是教会魂师如何凫水。”
“只不过,同样凫水,有的人称得上浪里白条,有的人却只能算是狗刨式。”
全聚说得有些口渴了,端起茶盏又啜了一口茶,精神较之前反而更好了一些。
听到这里,包丁对于魂师修炼的体系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了。比之前盲人摸象要清晰明了许多。
解决了心头疑惑的包丁,这时才注意到了全聚得所喝的茶,与普通的清茶大不一样。
茶色乳白似奶茶,但是不时见到指头大小的黑色小鱼儿冒出水面来吐个泡泡。
包丁好奇之下正准备问一句,但是福至心灵的停住了口。
“这就是灵茶了。”全聚得看到包丁留意了茶盏,便介绍道:“在我们魂师眼中,这种灵茶可是十分之有灵气的。”
“你现在看到的是清茶,表面浮着两片鱼儿外形的茶叶。”
“实际上,我所看到的是一杯奶茶,茶水表面有黑色小鱼儿浮出来换气。”
“鱼儿冒泡的这个时候,便是品茶的最佳时机了。”
“通常灵茶是三五条小鱼儿,能喝着七条小鱼儿的已经是难得的上品。”
“据说九条鱼儿的灵茶,摄提总司也没有什么存量了。”
“可是,不是有凝魂丹丸了吗?”包丁以为雾茶已经是天地之间的灵物,不承想还有一个更神奇的灵茶。
“不同的。”全聚得解释道:“凝魂丹丸,增强念力值;灵茶,增加念力的恢复速度。两者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看到包丁再次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了去意,全聚得轻咳一声,说道:“丁子,跟你说个事儿啊!”
包丁刚刚坐起来的半边屁股,便又坐了回去,颔首道:“全哥, 你说!”
“你知道月巴城吧?”全聚得问了一句。
“知道!东山西麓边上月巴城的桃园出品的桃木,价比金贵!”包丁自嘲道:“郡司同僚跟我提起的时候,我还想着去盗伐。”
“那你应该知道‘东山团’吧?”全聚得又问道。
包丁挑了挑眼眉,此时已经大致猜到了全聚得的意图,说道。
“知道!东山团是一个族群的统称,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结社团体。”
“郡司的银牌摄提师以及魂师时常需要轮值,坐镇一方。因此需要从江湖雇佣若干魂师、武者进行分工、协助。”
“殒器在各郡司也是稀缺物品,因此那些被雇佣的魂师、武者便通常以桃器作为主要的武器和手段。”
“这当中尤以东山出品的桃器口碑最佳。这才渐渐有了东山团之名。”
“东山团原本只是临时征召性质的。后来慢慢发展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也有了半官方的背景。”
“除了值守期间,东山团上下也会承接各类委托任务,包括进入鬼域。”
“是不是白会首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包丁最后问了这么一句,全聚得坦言道:“我其实也早有这个想法。但是团长挑团员,团员同样也在挑团长。”
“一旦结成团体,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
“结社毕竟只是民间组织,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束手束脚,比不上半官方背景的东山团。”
“这一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包丁沉吟道:“你也知道琊郡司的赵大业正是栽在他的东山团手上,甚至被关到总司的黑狱了。”
“这样吧!这一件事情先缓一缓。我以锻体上品拔擢人字银牌,多半已经引起了不少非议。”
“此时再来操办东山团之事,未免有些张扬。”
全聚得颔首道:“正该如此!我也只是转达白会首与我的一个初步意向。团员也需要一段时间去物色。”
“这是你的鬼王凝魂丹。鬼王凝魄丹,我就笑纳了。”包丁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示意了一下。
“鬼王青?”全聚得惊诧道:“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可不是嘛!”包丁嘿嘿一笑:“你看,这样分配一下,其实到我手里好东西也不算少了。”
全聚得收好凝魂丹,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哈欠。这回是真的倦了。
包丁便告辞出了客栈,直接返回兖郡司的小院子。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包丁都是在郡司度过的,大门都没出。
每天一太早便是站桩,观想朝霞变化、云海翻腾,尝试与自身体内的气息来达到和谐。
气感时不时仍有,却还是十分微弱。
除了站桩,便是在院子里通过自相矛盾修炼《翻云掌》。
反正在外人看来仍然是在站桩。
在消耗掉50点功勋之后,包丁终于将《翻云掌》提升到三矛四盾的满级。
剩下的,便需要一个“气机”来晋级为疏脉境了。
另外,包丁在兖郡司借阅了一门《篆刻》刀法。
与想象之中不同,这一门《篆刻》刀法不是教如何刻章的。竟然真的是一门七矛的七级武学!
刀如笔。
笔有中锋、侧锋之分,刀同样有中锋、侧锋之别。
书有楷书、行书、草书,印有朱白、疏密、曲直。
总之,这是一门修炼短兵的武学,并且很顺利的成为了庖道面板武学上的其中一栏。
包丁趁着手头晶石、功勋充裕,将《篆刻》刀法解锁了二矛。
正好适合无间刀目前的长度、形状。
想起全聚得在竹屋以念力操控无间刀的场景,包丁也特意尝试了一番通过念力操控无间刀。
《篆刻》刀法当中一些招式却也勉强能够使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念力不足以持久,不过作为杀手锏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包丁也有些担心。他突然发现,在不使用令字锁的前提之下,岂不是所有的魂师都是可以操控无间刀?
即便不操控无间刀,干扰一下,也够他受的了!
这个问题,在包丁向全聚得告别,返回琊郡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你说担心你的殒器被其他魂师所占用?”全聚得问道。
包丁担忧道:“可不是嘛!像关山那种大魂师,连那么一大块殒石也只是举重若轻罢了。”
“这么一把小小的殒器岂不是轻于鸿毛?”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起在竹屋时我用念力操控殒器使出了几招刀法。”全聚得自行为包丁脑补了问题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