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青将无影拨拉到一边,朝周蕙娘拱了拱手:“在下苌青,婶子可以叫我小青。”虽然内心有些羞耻,但苌青常年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毕竟,小青什么的,听着就有种卖嫩的错觉。虽然,他的确还算年轻。
对于面貌好的人,人总会态度好些,虽然不知道他们跟自己相公有什么关系,但不影响周蕙娘热心招待。
等人都坐下,夏大山才垂着头将刚发生的事解释一番。不说是肯定不行的,他这个婆娘,向来聪明!
一点蛛丝马迹,都能顺藤摸瓜。主动招待总比被抓到马脚好!
“啥?”周蕙娘猛地站起身:“夏大山!我说过啥?你想出去给家里弄点粮食没问题,你明知道外面危险,为啥要跑那么远?这附近是没有你折腾的地儿了是不是?”
夏大山都不用抬头,他能猜到,此时他媳妇儿必定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脑瓜子大骂。
这次确实他考虑不周,如果他不是沉迷摘木耳,肯定不会与那人对上。这次要不是苌青帮忙...
夏大山连忙指着苌青说:“孩子他娘,这次多亏了苌青,不是他,我估计就...”
别看周蕙娘骂夏大山,她其实平时看着挺温柔的,也很少发脾气,除非是触碰了她底线。她也是太慌太怕了,如果夏大山没了,她要如何带着这么多人去与冯老太汇合?即便幸运与冯老太他们见面了,她该怎么跟冯老太交代?
所以,她才没忍住在外人面前骂了夏大山。
“小青啊,婶子太感谢你了!”周蕙娘真情流露地抓住苌青的手,眼泪都在眼眶里乱转。
苌青浑身僵硬,想要抽出手又抽不出来,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口。一时间,苌青脸都憋涨红了。
夏槐连忙解围:“娘,先让我爹把衣裳脱了烤烤火吧。”至于苌青与无影,两人都戴着帽子、披着蓑衣,刚进洞口才取下来,里面的衣裳基本没有淋湿。
“瞧我!”周蕙娘拍了拍额头:“只顾着说话了...来,先把衣裳脱了。”
夏大山也不拘小节,直接原地脱了外衣,递给媳妇儿去烤火。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有夏槐偷偷掺进去的空间井水,所以香味十分强烈。
“这煮的什么?”无影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围着锅凑头看。
“里面煮了一些野猪肉,还放了些野菜。”夏槐一边解释,一边掀开锅盖,往里面撒了把夏大山摘的木耳。
刚刚他们唠嗑的时候,夏槐就洗了一些,新鲜的木耳最嫩最好吃,跟炖肉绝配。当然,如果有蘑菇就更好了。
无影动了动嘴,想问野猪肉是不是苌青跟她换粮食换的那头,但想了想又没问。好在他没问,不然夏槐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起这野猪,夏大山又来了谈兴,跟两人说起他捡野山猪的奇遇以及石头一夜之间游到他们山洞口的事。
说起前者时,苌青默默瞄了夏槐一眼,无影也诧异地看向她,夏槐尴尬地转身,就当自己没看到。
说起后者时,两人齐齐转头去看夏大山,企图在他脸上找出一抹说谎的痕迹。
“真不是我瞎说,不信你问他们!”夏大山顺手指了指石头。
石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大山伯伯说的没错,那些石头确实是漂到山洞口的...”那天他也惊奇来着,毕竟石头那么沉,水怎么给它运过来的呢?
“吃饭吧!”夏槐担心家里人嘴瓢说出去一些私事,连忙掀开锅准备开饭。
炖肉的香味儿飘得满山洞都是,无影咽了咽口水,十分自觉地起身去排队。
此时,夏槐身后分别站着石头,夏大山、夏杋,他们三个各自拿着碗,十分乖觉地排成队伍。
要是往常,无影指定认为这个场面十分滑稽,可如今他肚子里的馋虫被香味儿勾起,哪里还注意到这些。
石头手里拿俩碗,夏槐接过一个,里面打了不少好肉:“石头,你先给铁牛叔端过去,把碗给我,待会我给你打完饭搁在旁边。”
“哎!”
一人一碗肉汤,一个贴饼子,大家吃的嘴都在冒油。
“小槐,你那辣椒粉呢?给我来点!”夏大山吃的额头冒汗,竟还觉得不过瘾,非要再加点辣子。
几个男人不拘小节,个个蹲在地上抱着碗,无影自觉与夏大山已经算兄弟了,连忙扯着嗓子喊:“给我也来点!”
夏大山想了想那俩肥鸟,立马给他撒了些,顺便问了苌青一句:“小青,你吃辣椒不?”
苌青的吃相比无影好多了,但脸也因为热烫的炖肉而微微浮起一层红色:“谢谢大山叔。”
吃饱喝足,无影摸了摸肚子、抹了抹嘴,朝苌青嚷嚷:“完了,忘了苌师父了!”
苌青心里也咯噔一下,但他仍旧不着急,只点头朝夏大山告辞:“大山叔,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来。”
夏大山笑道:“行,常来!”心里则嘀咕,可别来,俩大小伙子吃得多!
无影更加光棍儿,当即摆了摆手,连句客气话都没。
夏槐摇了摇头,刚刚看无影与她爹唠嗑的架势,她还以为两人相见恨晚,恨不得当场拜把子呢!却原来不过是一顿饭的情谊...
夏大山伸长脖子去看外边俩人,见他们走远,他才舒了口气:“小槐,让你娘把那俩鸟料理一下,晚上咱吃烤鸟!”
周蕙娘瞪了他一眼:“那么点子肉,烤烤还能落几口?还不如切了炖炖,起码能喝个水饱!你当你猎的是山鸡呢?哦不对,这俩鸟还是苌青他们捉来的,指望你猎山鸡还不如指望咱闺女出去溜溜!”
这话刚落下,只听‘啪’地一声,有重物落下来。
夏槐盯着地上的山鸡,僵硬着抬起头,果然看到那熟悉的黑点。
夏大山夫妇:“...”邪了门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真的能从天上掉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