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地动来了,快跑啊!”
“我的粮食啊...”
“娘,别回去,房子都塌了!”
“不,我们一家老小的钱财都在屋里啊,让我回去...”
“他妈的,你能不能跑快点!”
“谁扒拉我了?”
“我的鞋...停停停,有人摔倒了!”
哭喊声、呼救声以及慌乱纷杂的脚步声错乱地响在耳边。
夏槐怔忪地顺着人群跑,眼前模糊一片。
浑浊的天,扑鼻的尘,以及,不断晃动的天地。
她不是在乡下姥姥的小庄园住着吗?听闻姥姥去世,无父无母的夏槐怀着沉痛的心情为姥姥收敛。
发现小庄园很舒适,夏槐的情绪因为唯一的亲人去世而哀痛,为了平复心情,她打算在庄园休养一段时间。
没成想,在逛庄园时,竟不慎滑倒跌落水井。
严寒的冬季,夏槐本以为井水冰冷刺骨,没成想竟温暖地让人昏睡。
浮浮沉沉间,她再一睁眼便遇上了地震。
是的,她经历过地震,也在电视上见识过不少次,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
可,这土黄的大地,为何如此原始?甚至比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破败。
人面对陌生的环境,总是不安的。
夏槐心中暗想,这究竟怎么回事?她是死了?还是在梦中徘徊?
由不得夏槐继续思考,身后不断的踢踏声,似催命般,使她不停地奔跑、奔跑。
手里沉甸甸的,但夏槐没空去看。
不知跑了多久,天地总算仁慈地平稳下来。
夏槐听到有人大喊:“总算停了,老天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谁说不是啊,这么几天,地动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可怕,这是老天爷给咱们警告呢!上面不作为,谁肯为咱老百姓考虑啊!”
“嘘!少说几句吧,上面能是咱这些泥腿子能说道的?”
“哼,老子都快被地动搞死了,要是再继续这样,早死早超生,怕他个球!”
夏槐沉默地坐在路边,她摸着热乎乎的土地,心里一片冰凉。
她刚刚稍微想起些事情。
穿越了。
情节有些俗套,但事实如此。她掐了自己的大腿,是疼的。所以由不得她不信。
倒不是多难过,至少她了无牵挂。
可现代生活如此惬意,如果有选择,她并不想回到遥远、原始、落后且陌生的古代。
但事已至此,她必须接受。且面对开局便送天灾的非酋运气,她要快速做出应对。
夏槐低头,看了看乖乖躺在她怀里睡的喷香的免费儿子,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穿越就算了,身份还是个带娃的寡妇,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好在这娃看起来乖巧,且有些运气在身上,这么混乱的环境,他竟然还能安稳入睡?!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草草收拾一番心情,夏槐扯了一抹笑问旁边跟她一样坐着的男人:“大叔,秀水村是哪个方向?”
与夏槐规矩的坐姿不同,男人坐姿十分随意,可以说是瘫坐在地。
闻言,他望向夏槐的目光有些惊艳,眉毛一挑:“哟,妹子要去秀水村啊?”
不等夏槐接话,大叔摸着下巴接着说:“秀水村不远咯,你就朝着东边走,平常走个约莫半时辰就到了,但这几天地动,那路本来就不平整,只怕要多费点时间...”
夏槐感激地点头道谢,若是平常,她完全可以依照原身记忆走回秀水村,可这地动搞得房屋、道路以及田地一片狼藉,根本无法轻易辨别方向!
这才有了问路这茬。
眼看夏槐起身要走,那大叔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忍住多嘴两句:“我说妹子,你回去路上注意点,这天色眼看快黑了...”
其实他更想说,夏槐长得这么漂亮,这正是乱的时候,要真被谁惦记上了,可不好办啊!
可惜他只是一个路人,也不好对着一个异性直说。
夏槐倒是感激地冲他一笑,她身上应当是背着行李,说不上多沉,但远路无轻担,三岁的儿子也不轻!
正想着儿子,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乖甜的声音:“娘亲!”
低头一看,果然是她那便宜儿子醒了。
小孩大名沈禧瑞,小名瑞哥儿,长得虎头虎脑,圆滚滚的眼睛却有几分机灵,看着煞是喜人。
“咳,瑞哥儿醒啦!”夏槐不自然地笑了笑。
她前世虽然二十有五,可还没男朋友,更别提生娃了。
这一朝穿越免费赠娃,说实话,多少有些不自在。
平时偶尔遇到的几个熊孩子又很熊,实在让人喜欢不来,她也缺少与孩子的相处经验。
瑞哥儿大概发现自己还被抱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起来:“娘,让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行吗?离秀水村还有好远呢...”夏槐下意识质疑。
瑞哥儿听了这话挣扎地更剧烈了:“娘,我可以的!”
见儿子这般坚定,夏槐只好将他放下,心想待会等他走累了再抱着他。
然而这一路走下去,瑞哥儿虽然后半程走的艰难,可也坚持了下来。
夏槐时不时转头偷瞄儿子,情绪十分复杂。
这小孩真让人刮目相看。
她本想着,既然是占了原身的身体,她的儿子,即便再不好,她也会帮着照顾成人,可这一路竟让夏槐连连感慨。
“瑞哥儿,累了吧?要不要歇会儿?”夏槐掏出一方汗巾子给瑞哥儿擦满头汗,一边轻声问道。
同样的话,她问了好几遍,每次都被拒绝了。
这次也没能有变化。
小小的人,分明累的不行了,可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夏槐,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累的!”
说着,突然惊喜地指着远处叫嚷:“娘亲娘亲!那是不是外祖母住的地方?”
夏槐闻声看去,可不是嘛,这一路空空荡荡,唯有这处有房屋,虽然也坍塌地不行,但至少可以确定目的地到了。
夏槐一个弯腰将瑞哥儿抱起:“走,咱们去找外祖母!”